第5章 劫难之遇上你（四）
扒着门边的wb员工偷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这年头，流氓的三观倒挺正。
“谁……谁的外……卖……”
“这会儿子谁还想的吃！”一声大吼，外面突然鸦雀无声。
门边的wb员工，吓得缩回公司内。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莫然接起手机。
送餐员的嗓音发着颤：“女士，您的外卖，我……给你放哪里啊……”
莫然起身出门，有男生想要跟出去，莫然示意他呆着。
夏末揪着小手，跟在后头，被莫然一个眼神止住。
“然姐……”
“没事别生事，都吃饭去。”
莫然出了公司门，倒把对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风华的大门，两片玻璃全被砸碎，满地都是玻璃渣子。风华的老板背对着他们跪在门内，一帮子男人围着他。只要他挣扎，他们就压着他的身子，把他往渣子地儿按。
风华老板哀求着，往日的趾高气昂，都在此刻化成了孙子。
风水轮流传呐。
电梯门口，穿着黄色t恤的外卖员，紧张兮兮地站在那里，他举着手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莫然冲他挥了挥手机，那人如临大赦般举着外卖喊：“原来是送错了。”
外卖员刚往前走一步。
“等等，谁说送错了？”
外卖员手脚无措地愣住。
莫然主动上前，接过塑料袋，冲他笑笑：“这是我的外卖，对面是我的公司。”
跪在那里、两颗门牙被打掉的风华老板，瞧见莫然，忍不住出声求救：“小……小……”
“mb，这是你姘头？”
“不”风华老板刚出个音解释，就被那帮流氓按住打。
外卖员见状况不妙，连电梯都不等了，一溜烟从安全通道跑了。
莫然冷冷地瞄眼他们，拎着外卖转身回公司。
一只手臂却拉住她，“你是那个小芳？”
他力气有点大，直接把莫然扯得往前颠簸，塑料袋里的粥因此溢出饭盒。
莫然吸口气，压下手心的疼，平静无波地回：“不是。”
男人两眼微眯，盯着莫然仔细打量，这么个倨傲的眼神，很像昨晚那位用国产手机的“小/姐”啊。
“鬼仔，没错，是她。”
猛子跳到莫然身边，兴奋雀跃地揪着莫然一缕头发。
莫然蹙眉，手臂挣扎想逃脱桎梏。
鬼仔暗中使劲拉住莫然，然后狠狠瞪了下猛子，猛子一溜烟跑走了。
“小姐，既然你认识他，不如留下来好好聊聊？”
莫然耳朵里滑入一股热气，她不自在得挣扎，刚刚溢出的粥随着她这番动作，又往外冒了些，她的手心愈发疼了。
她骂道：“滚。”
鬼仔一愣。
被夏末叫来“救驾”的沈自横，一出门就看到他们俩纠缠的画面，戾气不禁染上眉眼。
“莫然！”
沈自横笔直的站在那里，与鬼仔遥遥对视。
鬼仔识相的放开莫然，转过身，一个箭步就朝风华老板脸上踢去：“人叫莫然，谁tmd是你的小芳？给老子揍！”
“冤枉啊我没我错了我错了”
沈自横把莫然揽进公司，回头递给鬼仔一个警告眼神。
鬼仔装作没看到，咬着烟蹲在地上。
对面，女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了，他向上看了看，“wb营销”。
“草，s,b营销吧。”鬼仔念叨句，嚼着烟屁股。
这面，七八个壮汉，把风华老板揍得求爹爹告奶奶地，终于吐露了些银行信息。
“鬼哥，问出来了！”
“收工！”
实际上，莫然不记得鬼仔是谁，她倒是对猛子的那头黄发印象深刻。
沈自横见她眉头紧锁，问：“他缠上你了？”
莫然摇摇头：“认错了，以为我是风华的小姨子。”
“哈哈哈。”沈自横笑得很是畅快。瞧见没，早上骂完他，中午就得反馈，这才叫现世报。
莫然剜了他两眼，顺手把粥塞他手里，“没胃口，你吃吧，车借我。”
沈自横努努嘴，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她，便去自己办公室。
那半张半闭的门，隐隐约约露出李华的身影。
莫然回到座位上，拿起包跟大伙儿打了声招呼作势要出门。
夏末杵着双雾气朦胧的眼，忐忑地问：“然姐？”
“我去办点事。”莫然揉了揉夏末的头发，笑说，“下午好好跟峰子理方案，沃君那边知道风华动向，肯定又反悔。”
被点名的峰子，迎上莫然的目光拍了两下胸口。
“下午我不在，有任何事找沈老板。大家应该高兴，风华都这样了，沃君的案子百分之九十会被我们拿下，今年的年终奖有着落了。”
三言两语，就把大家从害怕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莫然瞧着他们兴奋地开始工作，便放心地离开。
她按电梯时，扫了眼风华，那里静悄悄的已经没了动静，只留一地玻璃碎片。
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皮跳了跳。
沈自横的车离名望大厦有些距离，需要过一个红绿灯，再走五分钟的路。
莫然曾经问沈自横：“为何不把车停在公司下面的地下停车室？”
沈自横直接回答她：“便宜！”
真是越有钱越抠！
莫然翻翻白眼。
夏日的毒辣太阳，已经把她的脸晒出了红血丝，她抬手遮挡紫外线，却不禁让烫伤暴露在“火烤”中，火辣辣得疼。
莫然不得已，偏离预定路线，往右拐，停在一家报亭处。
这家报亭，窄小的售窗口，被一个身型健壮的男人挡住了，他正粗着嗓子与老板聊天。
莫然便转头拉开前面的冰箱，挑了一瓶最凉的矿泉水握在手心里。
“老板，农夫多少钱？”
“两块。二维码在这里。”报亭老板指了指贴在玻璃上的纸，“支付宝、微信都有。”
“你往旁边去去，让美女付完钱。”
“美女？这年头，60岁的老奶奶都能叫美女，大哥，嘴积点美德吧。”
那男人说完，嗤笑一声转头。他看见莫然，竟有些愣。
莫然面无表情地示意他往旁边站站，他倒也听话地动作。
“好了。”
那人见莫然转身走了，抓起报纸上的烟盒就跟上去。
“呦，小姐，翻脸不认人啊。”他瞅着莫然听到“小/姐”二字，脸色难看，改口道，“莫然，去哪儿，哥哥送你呗。”
青天白日内耍流氓，无耻之徒！
莫然气道，“我不认识你。”
“诶诶，我叫鬼仔啊，你叫莫然，我们都知道对方名字了，怎得不认识？”
莫然作势走，被鬼仔一脚绊住。
“再说了，咱们俩个人，昨晚见过、今儿中午见过，刚又见过，这社会见三次都能滚床单了，咱们进度缓慢点，牵个手什么的，也合乎常理。”
说完，鬼仔还真的伸手，被莫然直接打掉。
鬼仔也不在意，嬉皮笑脸问，“你男人呢？”
“神经病！”
前面的绿灯亮了，莫然绕过鬼仔，穿越人行道。偏鬼仔腿长脚快，几步追上她。
“他不是你男人啊。想来也是，要是有男人怎么穿的跟奔丧似的。”
噪音混杂的街上，后半句话却清晰的刺耳。
莫然的无名火终于被点燃。
她捏紧矿泉水瓶，狠狠砸向鬼仔的脸。
鬼仔一个不察，竟被打懵了。他气急败坏地上前抓住莫然，却被莫然一脚踢到膝盖，他差点跪在地上。
“你有病吗？”
莫然冷漠地盯着鬼仔，眼神里藏有恶毒的恨意。
鬼仔不禁撇嘴笑了，他马上起身，不曾犹豫地把莫然圈在怀里，低头在她颈边嗅里一口，说：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
莫然眼神变戾，她从牙齿间挤出一声：“滚！”
鬼仔呵呵一笑，松开她前，用左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bingo!我就是流氓。”
无耻之徒！
莫然直接打了鬼仔一巴掌，忽略鬼仔狰狞的面色，绕了道儿继续朝前走。
这一次，鬼仔笃定了莫然心里有鬼。
他是流窜于城市阴暗角落的渣仔，见过各色道貌岸然的人、行过无数肮脏的事。没有人会在遭遇“欺侮”时选择妥协，只有做过坏事、被人捏住把柄的人才会那样。
这女人，估摸二十来岁，整张脸，素素净净地，连口红都不涂，穿着一身毫无装饰的黑色连衣裙，如此朴素，就差在胸前别一朵小白花。
有秘密的女人，绝非善类。
鬼仔没有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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