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是证人（1）
芮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路小星了。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在高架桥边上摇摇欲坠的车子，快速的爬起来，朝着车子跑去。
而车里的梁聪也挣脱了皮带的束缚，他还没来得及逃跑，眼看车子就要掉下去了。
“姐姐救我……”他绝望的呼喊。
就在车子掉下的瞬间，路小星已经踹开车门，抓住了他的手，生死一线之时，梁聪才发现自家姐姐对他的好。
车子掉了下去，迎面开来一辆大货车，再次把支离破碎的车子撞的几米远，梁聪摸摸头上的汗水，呼了一口气。
路小星抓住梁聪的时候，眼睛就模模糊糊的，她害怕拖下去自己晕了，连忙用力将梁聪甩回高架桥上。
为此，她的手臂‘咔嚓’一声。感觉好像断了，晕过去的瞬间，路小星迷糊的想到。
被摔回地面的梁聪，急忙朝着他姐姐的方向爬来，焦急的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颤抖的摸出手机，打了120。
路小星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瞎了，不管眼睛挣得多大，她还是看不见。
右手也断了，加了钢板固定，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她也没觉得多惨，至少保住了梁聪的命，瞎了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见她醒来，梁聪急忙询问，“姐姐，你终于醒了，好点了吗？还痛不痛？”
“都还好，就是眼睛看不见了而已，不用担心。”路小星冷静的安慰，无所谓的说道。
“什么？我去叫医生来看看。”梁聪听到她讲看不见，连忙起身跑了出去，大声的叫着医生。
“欸，梁聪，”路小星伸出手扑了个空，只好放下，这孩子跑的好快。
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最后的诊断是：血块压迫视觉神经，也许会好，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梁聪气的大骂庸医，还想冲过去打他，被路小星阻止了。
“梁聪，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冲动，给医生道歉。”路小星冷声说道。
“姐，我……”
“道歉。”
“对不起，医生。”梁聪不甘愿的低下头道歉。
“没关系，你好好照顾你姐姐吧！”医生好脾气的开口，并没有生梁聪的气。
“谢谢医生，我弟弟不懂事冒犯您了，我替他道歉。”路小星缓了语气，温和的开口。
“没事没事，对了，你要注意胳膊不能碰水，最好别移动，。
这几天还会痛，痛的时候吃片止痛药，只能一天吃一片，不要多吃。
我再给你开点消血块的药，你按时吃，也许，会有奇迹……”看着她这么礼貌，医生难免多嘱咐几句。
“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就叫你弟弟来叫我就是了。”
“知道了，医生请慢走，梁聪，去送送。”路小星勾起嘴角，让梁聪送医生出去。
“知道了，姐。”梁聪拖长了声音回答。
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开的声音，“梁聪？”路小星试探的询问。
“是我，姐，你饿了吧，我出去给你买了粥，来我喂你。”椅子拉开的声音，梁聪坐下了，打开保温盒，喂她喝粥。
“梁聪，我想过了，如果你不愿意上学，就不去了，你爱搞乐队，就去吧！我也不拦着，你的梦想，我不能阻止。”路小星喝了几口粥后，特别随意的说道。
听着她的话，梁聪拿着勺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哽咽的开口：“姐姐，谢谢，谢谢你。”
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头，无奈眼睛看不见，只好放下手。
梁聪连忙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头上，她顺从的拍了拍，“梁聪，人情世故你总要懂得，不能这么幼稚，。
一个不经意的行为，也许会让你付出很大的代价，你总要学着长大，知道吗？”路小星苦口婆心的劝说。
“知道了，姐姐。”要是在这之前路小星和他说这些，梁聪肯定会很不耐烦的吼她。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家姐姐说得对，他要变得成熟，学还是要上的，乐队也要搞，最多少出去玩，多分点时间学习，不就两不耽误了吗？
想到这里，梁聪低声开口：“姐，我还是要上学的，但是我也会去搞好我的乐队，你放心，我会合理安排时间，两不耽误。”
“好，梁聪长大了，姐很欣慰。”路小星叹息一声，笑着说道。
“姐，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梁聪握着路小星的手，小心翼翼的开口。
虽然自家姐姐同意他玩音乐，可是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听他唱歌。
“好啊，唱来听听，我评价评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的姐姐笑得很开心，急忙催促他赶紧唱。
“嗯！”梁聪应了声，低低的唱了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干干净净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路小星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她真的累急了。
梁聪见自家姐姐睡了，停下了声音，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去护士站给她拿药去。
路小星是被疼醒的，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她虽然眼睛瞎了，但是耳朵还好。
这周围安安静静的，除了是深夜，正常情况是不会这么安静的。
所以她只是安静的起身，对于路小星来说右手废了根本没什么，反正她更习惯左手。
吃饭的时候，保温瓶放下时，发出的声音应该在她左手边。
刚才拉被子的时候，也是左手边有被压的感觉，也就是说，梁聪在他的左手边倚着手臂在睡觉，那么拿药就必须得叫醒他了。
“梁聪，醒醒，”路小星小声的唤着他。伸出左手小心的触碰着，摸到了他的头。
梁聪迷迷糊糊的答应，呆了十秒，突然反应过来，这声音，姐，“姐，怎么了？”这下，梁聪算是醒了。
“止痛药，给我。”
“哦，好。”接着是打开盒子的声音，倒水的声音。
“给，姐。”梁聪把药递给路小星，又想起她姐姐看不见，拉起她的手把药放进她手里。
看她把药喂进嘴里后，又朝他伸出手，把水杯递到她手里，看她喝下后，本想把水杯拿过来放下，却发现他姐自己把水杯放下了，稳稳的放在桌上。
“姐，你能看见了？”梁聪惊叫。
“嘘，夜深了别吵，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耳朵还好，再说了，好歹你姐也是个警察，这是必修课好吗？”路小星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你你还知道夜深了？”梁聪这回聪明了，特小声的询问。
“除了晚上可以这么安静以外，白天会吗？梁聪，你该补补脑子了。”路小星真是被这个傻乎乎的弟弟打败了。
“……好吧，你赢了，我明天就去买药补脑子。”梁聪呐呐的开口，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好笨。
‘噗嗤’，路小星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弟弟还挺可爱的。
梁聪也跟着呵呵的笑，能够让她姐开心，也是很好的，摸摸后脑勺。
忽然，他想起他姐要止疼药，那是她的胳膊疼了？“姐，你胳膊疼？”
“嗯，比刚才好多了，没事的，别担心。”路小星淡定的说道，断了的胳膊疼得颤抖着，她却没有叫一声。
“要不要叫医生打止痛针，你的脸这么白，感觉好严重。”梁聪倒水的时候就把床头灯打开了，看她一张脸苍白，额头还冒着冷汗，他实在不放心。
“真的没事，对了，你开了灯？”路小星摇摇头，抬起手随便擦了擦额头，开口询问。
“嗯。”梁聪点头。
“旁边有病床吗？”
“还有一张。”
“那你将就睡吧！”
“不了，我睡不着，守着你。”梁聪摇摇头，他姐这么难受，他得守着。
“真的睡不着？”路小星挑眉。
“真的。”
“那我和你聊聊天。”
“好。”
“说说你为什么组建那个乐队吧？”
“我喜欢玩音乐，喜欢唱歌，喜欢写歌，我希望自己的歌能让别人听见，希望发专辑，希望有好多好多的粉丝一直支持我。”
“你想出国留学吗？”
“我……”梁聪一时踌躇，其实他也不知道。
“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这段时间足够让你把你的乐队打理好了。”
“我想出国深造，音乐无界限，我也需要学习的。”
“你们学校有交换生，当然，是优等生才有资格，如果……”
“我会好好学的，争取成为交换生。”不等路小星说完，梁聪抢着开口保证。
“我期待你的表现，就从明天开始吧！”
“明天不行。”
“为什么？难道……”
“不是的，你的手还没好，我走了没人照顾你。”梁聪急忙解释，生怕他姐误会自己故态复萌。
“我可以请保姆，不用你操心，你的课程落下那么多，不加倍努力怎么跟的上学习进度？”
“可是……”
“没有可是，你能实现你的理想，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
“那好吧，等保姆找到了，我就回去上学。”看着他姐对他期望这么大，梁聪瞬间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哽咽的开口答应。
“好啦，那么大的男孩子还哭哭啼啼的，不丢人啊？”路小星调侃道。
“我没有，”梁聪连忙擦干眼泪，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好好好，你没哭，你姐现在好累，想睡了。”路小星也不拆穿他，而且她是真的困了。
“哦，那你睡吧，我看着。”梁聪起身给路小星盖好被子后，坐回椅子上看着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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