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夫可敌国-7
战!
这也是绝大多数大臣的想法,一味求和,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成为第二个纪国。少年国君血气方刚怎忍屈辱,也赞同他们的观点。
战,说的容易,三军已有,粮草不缺,但是主帅却无人可胜任。
殿中武将此时相互瞅着,这一战非同小可,谁都不敢主动请缨。
少年国君询问慕豫与颜青玉:“统帅的将领,不知二位可有推荐之人?”
二人相视,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无奈,朝中不缺勇将,却无帅才。
慕豫说了自己的看法,同时推荐了两位,一位是长公主的人,另一位则是他自己的人。
话一出,朝中百官都愣了,这一战不是地方平乱,要争抢功劳,推荐自己的人,此事该是将对方的人推到前头,慕丞相竟然推荐自己的人。
长公主淡淡看着慕豫,他懂慕豫此刻心思,并未有言语。
慕豫向少年国君细说此二人各自的长处,并推荐长公主的人做主帅,自己的人做副将。
少年国君深思片刻,又询问长公主和其他臣工的意见。
长公主沉默未答,百官也没有更好更合适的人选,这样的结果虽然不足,却也是最好的结果。
两位将军觉得这样的责任太重太大,国难当头,即便再难也要扛下来。
身为将领马革裹尸也是一生荣耀。
就在少年皇帝准备授命二人时,殿外的内侍公公跑进来禀报:“柴老将军在殿外求见。”
百官震惊,纷纷朝殿外望去,少年国君还未有反应过来哪位柴将军,身边公公给了提示他才记起来,忙宣见。
柴老将军一身武将官服,虎步生威走进大殿,让殿内顿时也多了几分生气。
柴老将军见礼后,直述求见用意,请旨领兵。
众人又是一惊,柴老将军在先帝时征南伐北骁勇善战,排兵布阵用兵如神,一生只打过一次败仗,也是那次败仗让它失去三子两侄一婿,唯有他一人活下来,他悲痛欲绝,几次欲自刎谢罪,都被先帝和当时的老臣劝下来。
先帝体恤,一一追封,并赐其公爵,让其赋闲安养,以慰其忠心。
十多年来,柴老将军未有涉足朝政军营,只在府中陪伴几位孙辈,朝中百官也只有追思先帝时偶尔提到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将军,发出一声慨叹。
柴老将军当年再如何战无不胜,终究十几年未涉及军务,如今又年迈,今非昔比。
百官窃窃私语,对柴老将军所为并不赞同。
慕豫心中期初犹豫,之所以未有推荐柴老将军,一来是因为先皇旨意,不敢再劳其重拾枪马,二来也是想他年事已高,膝下只有两位未成年的孙儿,于心不忍。
至于百官们担心柴老将军久不在军中是否还如当年,慕豫却是不担心的。柴老将军从军三十多载,大大小小的战打过无数,除了十数年前一战,从无败绩。他相信即便过去十几年,以柴老将军领兵用兵,也是朝中武将不能比的。
如今瞧柴老将军精神矍铄,身体强健,声音浑厚有力,虽然年岁已高,却依旧勇猛,战场劳苦能够耐得住。他又是主动请缨,慕豫也不再顾虑,附和柴老将军。
“柴老将军老当益壮,曾是我黎国将神,如今能够出山,是朝廷幸事,黎国幸事。臣以为此次有柴老将军领军,我黎国必然大获全胜。”
少年国君对这位柴老将军不甚熟悉,但是其功绩却不陌生,丞相既然如此说,他觉得问题不大,最后还是习惯性地望向长公主。
长公主未有表态。
少年国君便将此事敲定,势不容缓,三日内出发。
散朝后,少年国君松了口气,伸着懒腰朝后殿去。
慕豫向颜青玉望了眼,自柴老将军请命,她便一句话未说,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与以往态度反差较大。
出了大殿,他故意慢几步,待颜青玉走到他并肩,询问:“长公主对此结果不满意?”
长公主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未答话,快步越过。
慕豫跟在她身后几步。
颜青玉未有去平日的署衙,而是直接出皇城门。
慕豫站在城门口望着她在一位公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离去,心中怅惘。
站了一会儿,他折返去署衙。如今大战在即,许多事情要忙。
柴老将军出发的前一日,慕豫亲自登门拜访,却见到柴府门前停着长公主的车马。
长公主正在前厅与柴老将军叙话,前院中两个少年正在切磋枪法。年纪大的看上起十七八岁,年纪小的不过十五六岁,他们便是当年柴大将军留下的两位幼子。
见到慕豫,二人忙停下来见礼。
慕豫夸赞几句便随着家丁朝前厅去。
颜青玉见到慕豫来很意外,慕豫说明此来用意,想听听柴老将军对此战的想法以及准备。
柴老将军沙场拼杀几十年的老将,对于此战说得精透,半点不像久别军营战场十几年的将军,更像是时时都身在军营,身在战场,这也让慕豫与颜青玉二人放下心。
二人也表示会给予全部的支持,让柴老将军和三军无后顾之忧。
柴老将军望着素来水火不容的二人,此时齐心协力,深深感慨,也不由惋惜。
当年被无数人看好的一对璧人,先帝也有赐婚之意,奈何先太子薨逝此事搁置,几经波折,最后分道扬镳,甚至互为仇敌。
从柴府出来天已经暗了,颜青玉随行的公子迎上来,抖开一间披风给颜青玉披上,关心道:“起风了,公主莫着了凉。”并为其系好面前的布带。
“公主是回府还是去茶庄?”随行公子问。
“去茶庄。”说着就朝马车走去,一个眼神也未给慕豫。
慕豫瞥了眼手中的白纸扇,慢慢合上。
待颜青玉的马车行远,慕豫才上车。
外面天渐渐黑下来,马车内漆黑,御者将一盏灯笼挂在车内,瞬间将车内照亮。
他靠在车壁上,望着半明半暗的灯光,联想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颜青玉满眼绝望地望着他,问他:“怎样你才愿意出手。”便是那夜的交易,他们从此断了情分,心中只有权力。
马车微微颠簸,慕豫慢慢闭目,回想那夜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不知不觉一滴泪从眼角滚落。
慕豫睁开眼抬手拭去泪珠,望着袖口的泪渍,自嘲苦笑。
“罢了!”他轻声自言自语。
马车到了府门前,他在车中坐了许久才下车。
次日,二人又同去为柴老先生送行,颜青玉依旧态度冷淡,不愿与他多话,连讥讽嘲弄的话都懒得说一句。
随后朝中因为边关战事事务繁多,两人依旧因为意见不和而当庭争执,各有胜负,但在大的决策上却并无分歧,意见统一。
少年国君也只能在小事上调节,大事上不得不听从他们。
这日慕豫刚回到府中,田泽便过来回话,是让他去查最近陛下与何人交往密切。
田泽道:“最近陛下没有私下见过什么朝臣,唯有太傅,日日见。”
慕豫白了田泽一眼,这哪里是办差,简直是糊弄。
太傅若是能够劝得了陛下,也不会等到现在。何况太傅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也是因为此陛下最不愿见他,太傅倒是每日去见陛下,陛下却是每日想办法躲着他。
田泽尴尬一笑。
慕豫又问:“长公主府送给陛下的几位打马球的少年呢?”
“属下查过,这些少年身世清白,有的是小官之子,有个是富商之子,也有一些末流将官之子,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具体说说。”慕豫在书案后坐下来。
田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属下怕说得有误,大人自己过目。”
慕豫将七八个少年身份来历一一细看,最后留下两张纸在手中反复看。一位是县令之子,一位是城门卫之子。
“此二人有何不妥?”田泽在看的时候没有发现可疑。
“奉县的县令原本是一州长官,因为得罪了御史台,被参,后被贬为县令。这位城门吏与其差不多,本是东营校尉,因为得罪了东营何将军公子,被贬为城门吏。而御史台与何将军一个是长公主的人,一个是我们的人。”
慕豫将两张纸朝书案一丢,斥责:“这还叫身世清白?”
田泽忙躬身请罪:“属下失职。”
“你现在办事越来越敷衍,给你一日时间,将这八人身份重查,我要详细知道其父祖母舅及师友的身份和他们的喜好行踪,若再如此敷衍,杖责赶去做城门吏。”
田泽惊了下,虽知慕豫不会真将他赶去做城门吏,但还是不由后背一凉,不敢怠慢,立即领命退下去办。
次日傍晚慕豫回府,田泽便将厚厚一摞查到的消息递到慕豫面前。
慕豫眉头微皱,今日看的文书褶子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又是一摞,他一边翻看一边吩咐:“一一细说。”
田泽愣了,庆幸这些都是他一笔一画写的,里面情况知道详尽,一点不拉地说一遍。
慕豫最后将昨日城门吏之子的几张纸捏在手中,又看了一遍,吩咐:“让我们的人盯紧这个姓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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