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下雪了

星槐高级中学，凌云楼，四楼大教室。

        “欢迎各位同学加入我们数竞队”，老颜站在讲台上，满面春风，“诶呀，大家怎么想不开跑来学数学呢？”他开着玩笑。座下响起细微的笑声，老颜和大家打趣着，气氛很活跃。

        苏星下意识偷看了一眼坐在右前方的林凡，宽大的校服隐现他挺直的背，彼时欢快的气氛似乎不能侵染他分毫，仍然平静的低头看着资料书。苏星看着他，眼睛里多出了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情绪。

        老颜提醒同学们收了声，“好了，大家注意看一下资料，近期把上面提到的参考书备齐喽”。“你们是招的第二批学生，关于资料上提到内容，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一下林凡同学”。说着老颜指着林凡，“林凡站起来让大家认认。”林凡应声起了身，站了一会又坐下。

        “林凡，大家都认识吗？”

        “认识！”

        “大佬！”

        底下大部分同学都知道林凡，七嘴八舌的应和着。

        “嗯，林凡能力是强一点，但是我觉得，我们班上的，你们也都不会差。最重要的是，同学们能相互学习，所以，我要说一下，我们数竞队，明令禁止互相吹捧。”老颜粗声正色道。大家安静了下来。“当然，要是实在佩服某位同学，可以在心里偷偷崇拜。”说着，脸上露出幽默的玩笑，气氛又松了下来。“好了，同学们准备上课了，这节课刘老师来上。”老颜招呼着门外的老师进来，自己走了出去。

        “靠，好难。”苏星趴在桌上，看着昨晚集训布置的课后习题，束手无策。

        背后传来拧开水杯喝水的声音。

        好吧，问一下大佬。

        苏星转身，一眼就看到林凡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他刚写完的同款课后习题，上面的均布的字迹端正有力，不张不扬，字如其人。

        “你看什么？”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噢，我有道题不怎么会做，想请教一下。”

        苏星回过神，有些尴尬，指着他的卷子上那道自己纠缠了半天的证明题。

        “嗯，我可以拿你的卷子看一下吗？”她试探的开口。

        林凡眸光闪动了一下，“看吧。”语气平淡的应着。

        苏星对着把他的答案抄了下来，便忙忙送了回去。

        “谢啦！”

        “不用，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再问我。”林凡接过卷子，仍然是清冷的语调，却听不出什么客气，反而有一些轻飘的温和。

        数竞队的集训一般安排在一周里一三五晚上的晚自习，苏星就这样在繁忙的日常学习中开始了她紧凑忙乱的竞赛生活。

        因为比第一批晚进队一个月，一开始苏星是有些吃不消的，所幸后桌的林凡虽然性格冷淡，或许是近水楼台的缘故，给苏星讲了许多之前错过的知识点。在他的帮助下，苏星很快赶上了进度，如今上课，也从容了许多。

        日子像流水一样走过，转眼就到了期末。

        “下午剩下的两节课停课复习，晚饭时间班长组织一下，把桌子拖开来布置好考场。”老班拎起包，“大家要想过个好年，明天都给我好好考哈！”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虽然是课间，教室里仍然是一片死气沉沉，除了几个上厕所和接水的，大部分同学都坐在位子上闷声看书。

        年关将至，天气越发冷了。窗外的天空阴惨惨的，教室里开着暖烘烘的空调，苏星强撑着头，默背着半生不熟的课文。

        “诶，下雪了诶！”不知是谁小声喊了一句，原本沉寂的教室仿佛被扔进一颗石子的池塘，泛起淡淡的涟漪。细小的人声躁动着，看向窗外。一片片雪花急急的落着，声势浩大的样子，阵仗肉眼可见大了起来。连城虽然地处北方，但就靠在南北分界线上，又是临海城市，所以这样的雪算是很少见的。

        苏星记忆里的雪，这一年的尤其大。

        窗外的雪下得轰轰烈烈，苏星的瞌睡也被它消了大半。打起精神，专心背她的课文。下课铃声在满屋的期待中响起，到底是十五六岁心思简单的少年，教室外的栏杆上顿时趴满了人。有一些同学从校服口袋里伸出手，让白绒绒的雪花落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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