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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这样就行了!!”

  站在一楼的向文轩望着仿佛变得高不可攀的温歌澜,嘴角撇出细微的弧度。

  没错,这样就好。歌澜她!不......温歌澜是Idol。

  所以,她应该属于舞台,属于她所衷爱的音乐。属于.......那些无论何种理由而喜欢她的fans。

  而不是。

  在这里,跟我这种无能之人在一起而传出不好的传闻。

  歌澜所达到的,绝不是那种有着时间跟地域限制的一时之偶像,她跟她所拥有的潜质有着成为star的可能性。高悬于空!在人间的舞台上,用灵魂做出洗涤内心的音乐,照耀时代。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往往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报。成功的背后,绝不是付出了多少努力。而是,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地区歧视,各行各业的潜规则,教育体制。这些就是我们口中所谓的现实。

  没错。现实就是这样,谁也没办法,我们改变不了现实,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顺从...!

  如果什么事都坚强的去面对,最后留下的只会是伤痕累累的自己。顺从现实,以代价换来回报,这才是一个普通人该做的。

  想到此,向文轩发出只剩下疲惫的笑声。

  呵呵,呵呵哈哈。哈啊,这个世界有回报的,永远只有代价!

  如果温歌澜成为明星的代价仅仅是向文轩所拥有的,那么这么廉价的代价,就拿去吧!

  所以.....所以说。这样.....这样就行了。

  代价不过是,一套本来就为她做的婚纱,跟心脏不属于理智的阵痛罢了

  ..

  “不,不是这样的,文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推开身边明明一副“死人脸”却带着得意跟掩饰不住的骄傲的经纪人,温歌澜带着焦急的语气解释道。

  “哈啊.......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哦哦,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撞破二位拍婚纱照的进度,鄙人现在就走,请继续。”

  俗套且腐烂,此时的向文轩那夸张的好像国会议员在高喊一般,高举双臂,陡然提高八度的声音吼出了前半句。如同经常听过的国配的美剧,美式大片。那么,你可以尝试用那种标准的高八度的声音先说上那么一句“哦。该死”之后,来诉说前半句。最后装作绅士微微躬身,最后转身而去。

  “不,应该说,就是我想的那样吧。被罗叔叫过来拍婚纱照,没模特所以让旁边的物件代替一下。不过......”

  向文轩简单明了的在心中重复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依旧跟随在向文轩身后的岳晓雪,眼中带着惊诧跟不解抓住向文轩的衣角,面无表情的吐出冷肃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贱人?”

  “哈啊,你是用的怎么样的方程才能得出这个结论,曾小贤“贤性”函数定理?”

  “抖M?”

  “哇啊,传说中言语不超过一行稿纸的的标准无口眼镜娘吗,恭喜你又进化了呢,文学少女的角色属性的表现形式已经被你挖掘完了呢。下次准备怎么办?转职成图书管理员吗!很可惜,绝大多数的天朝高中,图书馆都是做样子的,能不能有一间教室作为图书馆都是未知数。当然,我们学校也没有。”

  “为什么?”

  “啊啊,都说了。什么为什么?”

  “温歌澜。讨厌?”

  “Absolutelynot!怎么可能讨厌。倒是应该说,我喜欢她到可以付出一切的地步哦。”

  “温歌澜。痛恨?”

  “都说了喜欢了,为什么变本加厉的更恶劣了,我对歌澜只存在喜欢这一种感情哦。”

  “向文轩,懦夫!”

  “喂喂,明显变成人身攻击哦,那么,为什么对话的最后总要扯到我本身的道德问题。”

  向文轩颇为无奈的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蹲在了相馆的大门口。露出一个辛酸却欣慰的笑容。

  ......

  懦夫吗?我只是,只是选择了跟正常人一样的去面对现实顺从现实而已。但现在这算什么,自我安慰吗?明明心中充斥着的名为嫉妒的情绪,胸腔盘旋着译为愤怒的火焰。懦夫?我也是人,我也想握紧拳头狠狠的对着那张脸来一拳。拽着衣领提在墙上,告诉他我的女人也是你能动的?

  深夜,在深秋漆黑而冰凉的卧室中,平躺在床上的自语的向文轩狠狠的伸出右手对着空气击了一拳。除了空气中细微的风声,就只剩下无力垂下的右手贴着额头时的脆响。

  如果我这么做了,歌澜的前途差不多也就毁了。不过是一个人,一双手,无论怎么努力,我也救不了任何一个人。人,终究只能自救。至少,不能成为歌澜路上的绊脚石........。从各种意义上看,人类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呢只要睡一觉,就可以忘记绝大多数的不愉快。大概这才是人不睡觉会死的理由吧。

  “砰”

  寂静的卧室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谁。”

  “嗯,啊,是我........”

  “怎么........”

  向文轩话音未落,一个柔软的娇躯钻进了向文轩的被窝,并瞬间占领了向文轩枕头的绝大多数领地。

  “了”

  “冷。”

  没错,冷。歌澜的身体甚至比大多数的女生还要偏寒。从深秋到初春,无论卧室弄得多么的暖和,甚至电热毯开了一夜。总会冻得浑身发抖,小时候甚至嘴唇都冻得发紫。所以,这个奇怪的体质,成为了御用夜袭的良好理由。甚至不能拒绝,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一直让我身处现充阵营。

  在这件事被学校流传之后,即使只是跟歌澜一起放学回家,都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洗礼。众所周知眼睛是通过接受光线的成像来辨别事物的。在放学的那一刻,我就变成了一个被掠夺的发光体。失去光线的后背犹如针扎般灼热,每次我都认为我不该叫向文轩,我应该改名为“长弓·威”。因为我产生的光能实在令我自己都惊讶了,没能随手甩出几把光之剑实在是可惜了。

  向文轩习惯性的转过身去,发现向文轩的动作的温歌澜,瞬间像八脚鱼一样贴在了向文轩的背上,双手自然的环抱着向文轩的脖子,将手贴在向文轩的胸口。

  真是的,父母在外工作,连家都不回,从小被寄养在温氏夫妇家中的我,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了10年。按照古代的讲法,一个正常女子的一生应该有4个重要的男人,父亲,兄弟,丈夫,儿子。而温歌澜大小姐眼里,向文轩这个生物可以完完全全的代替除了儿子的所有职能了吗。我是那号称海绵宝宝一样的XP吗?兼容性太好真的是抱歉了,但是已经该要退休了。XP是,我也是。

  “为什么?”

  带着鼻音跟微弱的哭音的温歌澜,在额头贴在向文轩的颈椎处问道。

  哇,拷问吗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十万个问为什么吗?还是冷笑话好一点吧。

  向文轩深吸了一口气,捧起贴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哈”的吐了一口气,轻微的搓揉着。

  “今天出门又没带手套,早就说了出门要带好手套的。”

  向文轩再次选择了逃避。为了温歌澜而选择了放弃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无法说不出口吧。那种完全不考虑当事人感受看似无私恰似自残,充满了不可理喻的傲慢的话语。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温歌澜低声的嘶吼着,身体剧烈的颤抖,双手狠狠的勒住向文轩的脖子,仿佛想把整个身子揉进向文轩的体内。

  “歌澜?”

  “呐,文儿,你知道吗。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丢下我。明明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知不知道,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有多喜.........”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向文轩突然转身抱住温歌澜。即使卧室中充斥着剥夺光明的黑暗,向文轩也能感受到温歌澜那蓦然间泛红的面颊,僵硬的身体出卖了内心的紧张。

  “睡觉睡觉,你不是一直抱怨我老是背对着你睡吗,今天抱着你睡。”

  “人.....人家.....又.又.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还没到抱着才能睡着的地步,哼。”

  将被子重新的叠好,抱着温歌澜的向文轩带着温歌澜看不见而充满歉意的苦笑。而后自顾自的发出看似睡着的“呼呼”的呼噜声。

  抱歉呢,真的是抱歉呢。即使,即使只是看着你,心中充斥着的就只剩下难以言语的幸福了吧。我也喜欢你哦,真的。我也喜欢你。所以,抱歉呢。如果让你说出喜欢,就算是我,也再也硬不起心肠了呢。

  喜欢是魔咒。

  因为价值观的不同,喜欢的含义大概也不同。跟那些自命清高,把自己的喜欢当成感情分量最重的筹码的,一段感情开始到结束,让对方从未听到一句喜欢的人相比。

  没有那种可以“坚强”的把自己的感情随时彻底否定的价值观的我,喜欢这个词大概特别的廉价。因为我喜欢,所以,我会毫不犹豫的诉说喜欢。

  只是现在,喜欢这个词,对我而言太过耀眼跟奢侈。那是得到后就会沉溺的弱水,又或者说那是会让我之前自顾自的退让显得苍白幼稚的真相。

  听到温歌澜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的向文轩,长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钻出被窝,随手在睡衣外披上一件外套,小心翼翼的保持安静,打开卧室的门向客厅走去。

  “啊啦。幸福的文轩桑,不好好在温柔乡里跟美人共赴奈何。大半夜的出来干什么,巡游?”

  一个跟温歌澜有5成相像的中年美妇,看到出现在客厅的向文轩,右手托着脸打趣道。

  “桑?呀,我倒宁愿是欧巴。巡游?我是夜游神吗我!共赴奈何?温姨,请您不要温柔把我跟您的女儿改变生死好吗?”

  向文轩苦笑了一声,皱着眉纠结的对着温姨说道。

  “切,那种每年都钻进男人被窝的女儿,妈妈我不要也罢。”

  “阿勒,阿勒勒!!!!哦丫丫丫丫丫。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您好像说了什么特别了不得的话啊。”

  “啊啦!又把自己最爱的女孩忍痛丢下的文轩小哥,大半夜的都出现幻听了吗!”

  “抱歉。”

  “大半夜的,我在这等你可不是为了听你说抱歉哦,说说想法。”

  温姨托着脸,眯着眼露出温柔而灿烂的笑容,指着桌子上的照片说道。

  “额。”

  向文轩长叹了一声,看着面前的中年美妇,心中涌现出深深的无力感。

  真是的,就算是自夸我也有181的智商吧,正常人的智商也不过85到105罢了。明明大脑最为活跃的时候可以将半径25米内的空间完全数据化,可以准确的推测到10分钟后的未来。对着您妖怪天线什么的为什都没有反应啊。这算什么,明明上了一天班回来,为什么能从两张照片推测出这么多啊,这不科学。爸爸令呢,爸爸芳你怎么看。

  “只是两张婚纱照.......而已吧。”

  “啊啦,我也知道这是两张婚纱照哦。难道你认为我老眼昏花到连自己的儿子儿媳妇的婚纱照都认不出来了吗!嘛,算了,就算逼你说出来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话,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可笑幼稚的现实论罢了。”

  啊,只有完完全全可笑的现实论真是抱歉了。今天到底说了多少抱歉啊,这辈子的抱歉在今天要用完了吗。儿子儿媳算怎么回事!

  “事实上,跟你这种空有超越常人的智商的人相比,抓拍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呢。”

  “额。”

  “真是的。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这个........明明只是一张照片吧。少年哟!啊啊。晚睡可是皮肤的天敌,睡觉了。”

  打了一个哈切,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温姨微微睁开眯着的双眼。那是一双有着洞彻岁月的深邃,交织闪耀着睿智慧光的黑瞳的双眼。一瞬间,向文轩汗毛竖立,那是源于本能的被猎人盯上无力反抗的危机感。

  “不用您说我也知道啊。”

  没错,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向文轩也只能对着罗桑的神乎其技唏嘘不已,那是印在照片上的两对新人。身穿婚纱的温歌澜,站在面带得意的死人脸身旁,绷着僵硬的身体,在不碰触肢体的情况下,勉为其难的做出搂着死人脸的动作。僵硬的露出招牌笑容,焦急的表情在脸上表露无疑。充满水雾的双眼带着望穿秋水的气势,诠释着一个唯一的身影。

  一个表情平淡,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的身影。一个即使穿着白色的燕尾服,脖子上依旧挂着金色耳机的向文轩。身旁的岳晓雪同样带着一副看不惯温歌澜作为的表情,气冲冲的搂着向文轩的臂膀。站的笔直的向文轩,只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将倒映在一个穿着如同流云般的婚纱的新娘的身影铭刻心底。

  小立领、盘扣、对襟,鱼尾裙,完全抛弃了传统婚纱设计的向文轩,从12岁时设计的第一版到一个月前再次改裁的流云婚纱17.2315。玩玩全全采用跟近乎诈骗客户流量的各种软件一样的更新气势,采用人体工程学与生物力学的完美运算,用蚕丝分为17部分编织衔接的完美婚纱。

  比起用鲸骨裙的传统做法,那种驾驭裙撑将人收束在鸟笼中的名流枷锁,向文轩只是用手为其编织了一个白色的花嫁。

  “妈妈呢,最后再啰嗦一句。与其让歌澜因为你付出的代价而成功,妈妈我宁愿歌澜是因为你而成功。无论是你,还是这个家,都不需要为歌澜付出代价来获得歌澜前途。帮助自己所爱的人,所支付的是仅仅代价那种简单的东西吗。”

  目送温姨消失在走廊的卧室中,向文轩打开冰箱拿出1瓶矿泉水,喃喃的说道。

  “嘿额...只是想出来给晚上一定会口渴的歌澜倒杯水,结果却被蹲点的boss随手给灭了吗,不应该是玩家组队去打boss吗。”

  “因为我而成功?一个连身边的人都拯救不了我又能做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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