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辈
九龙门，武神峰，何处火星点点，白烟缥缈，风来烧烤之味，香气扑鼻。
“恩？”
香辣气味入鼻，问君行眉头微皱，显然感受到了腹中饥饿。凝眸看向，只见那方张瑞三人支架烧烤，颇为卖力。
“好香，好香。”眼看野鸡渐烤焦黄之色，陈飞不禁垂涎而下，迫不及待道“张瑞师兄，你这手艺没得说，闻着可真香啊。”
张瑞哼了声，没好气道“这可是给小师弟的，你少打主意。”
“那是自然，给小师弟，给小师弟。”回想问君行先前以一敌三的情景，陈飞心底深深震撼，折服道“我是真没想到，小师弟居然能一连战胜三名灵峰弟子。这是何等的不凡，何等的伟大啊。”
一场越界的挑战，精彩历历在目，赵刚毅摇头惊叹道“小师弟所表现出的战力实在太过恐怖，别说是灵峰了，只怕除了玄峰之外，御龙诀三重境界之内已是无人可以胜他。”
想到贾都战败一幕，张瑞也是唏嘘不已，说道“若小师弟真是传说中的先天龙体，那可就是无敌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更得结交这个小师弟了。”
陈飞吞咽着口水，目光始终不离烧鸡。
“以后跟着他混，准没错。”
听到这话，张瑞和赵刚毅二人面色难看，皆是有些不自然。想来以后要倚仗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谁会情愿，可眼前所做分明就是为了讨好那人。
“如今已是赢了一场，接下去就是丁师兄的事情了。”张瑞说着，抬头朝着远处山峰看了看，不觉嘴角微微上扬，幸灾乐祸道“平日灵峰那些人嚣张跋扈惯了，也不知道一场失利后，此刻会是什么心情。”
“哈哈，还能有什么表情。来时有多神气，此刻应该就有多沮丧。”
“说来也是，哈哈。”
说到开心处，三人放声大笑，好不快意。
似乎在他们眼中，人生快乐的不是知道自己比别人优秀，而是发现别人同自己一样的糟糕。石峰三境之下无人可敌一个新入门的弟子，灵峰亦然，可笑啊可笑，原来差劲的并非只是自己。
“张瑞师兄，你说明日灵峰那位董文师兄会来吗？”
“董文。”张瑞心头一动，面色微微变动，担忧道“要真是他来的话，那明日胜负真的就不好说了。”
“不会吧，那个董文这么厉害吗？”
“灵峰那两位师姐之下，董文可算是最强的一人了。”
“最强？”陈飞惊疑了一声，好奇道“那丁师兄打得过吗？”
“这个。”张瑞想了想，不知要如何回答，一番思虑过后，含糊道“他和丁师兄应该是能打个平手吧。”
陈飞将信将疑道“真假的，怎么一直都没听过此人的厉害？”
“没听过也正常，因为早在你们入山之前，董文师兄便下山历练了，直到不久前方才回来。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如今修为又到了何种地步。”
“董文，董文。”忽然想到什么，赵刚毅目光放亮，说道“好像丁师兄先前和此人好似兄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反目成仇了。”
“确是如此，当初是。。。”
“咳咳，那个，烤好了吗？”
提及当年之事，张瑞颇为感慨，正要道出原由之际，忽听耳边轻咳声响，惊动了心情。回头看去，不知问君行何时已站在了身后，目光落处，正是那只烤鸡。
“为吾准备的？”
三人看着问君行，不约眨了眨眼，目瞪口呆。半刻后，张瑞最先回神过后，立即笑颜展开，满是讨好之意。
“是的，是的，就是给师弟的。”
“好了吗？”
“好了，好了。”
眼看着那烧鸡外焦里嫩，问君行也不客气，伸手便是拿了过来。
“谢了。”
“师弟说笑了，今日若非师弟出手，我们怕已不在此地了。”
问君行率直道“恩，那贾都不差，汝等不是他的对手。”
“这。”
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面上的笑容都是僵硬了几分，尴尬无比。虽说在修为上三人的确比不过贾都，可这小师弟说话直白，也太不给面子了。
“他可与吾战至百招，而吾败汝等，只在十招之内。”
闻言，三人顿时石化，有怒，打不过，有恨，打不过，有气，打不过，确实是真的打不过眼前这少年，无能为力。
“那个师弟，烧鸡趁热才好吃，你先吃，先吃。”
“恩，”扯下一块鸡腿，问君行又将手中烧鸡递了出去，说道“一起吃吧。”
未想冷傲的少年竟会主动示好，张瑞蒙了，只觉手中烧鸡十分的烫手。不等反应时，一旁陈飞凑了上来，立马抢过另外一根鸡腿，撕咬了起来。
“对，一起吃才香。哇，真是好吃，好吃。”
赵刚毅见状，也是不顾张瑞心情，上前就扯过一对鸡翅膀，笑道“辛苦张瑞师兄了。”
“这。”
看着三人吃得津津有味，张瑞无语，凝眉同时，不觉自己也是有些饿了。
“君不吃吗？”
“啊？”
“这烧鸡，味道不错。”
听到问君行的话，张瑞恍然回神，面上笑容展开，欢喜道“师弟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不过吃肉若无酒，人生何其无趣了。”
“师弟还会喝酒？”
“会一点。”
“九龙门内可是禁止弟子私自饮酒的。”张瑞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不过，武神峰上刚好有酒。”
。。。
水溪亭中，道者仙风，羽扇轻然，温茶，闲谈笑语。
“师妹，此茶如何？”
茶水入喉，温润甘甜。女子细品，回味无穷。
“好茶。”
道者笑意温和，问道“既是喜欢，此茶便赠予师妹如何？”
女子微微一礼，说道“如此的话，便多谢师兄了。”
“你我之间又何须客套呢。”羽扇翻转，目光飘向天穹高处，道者感叹，说道“更何况当年我们九人中，现在也就只有你和我能可这般喝茶闲聊了。”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待。”女子面容平静，不见喜怒悲欢，淡然道“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的。”
“师妹所言极是，往事久已，我们也该放下了。只是我们，亏欠那个人太多了。”
女子沉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觉喉间甘苦泛开，润色那时点点滴滴，经久不散。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了。”道者摇头长叹，眼中沧桑可见。随后又似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听说这几日你又去看师姐了吗？”
女子点头，面色从容道“恩，师姐还是和以前一样。”
“自从那事过后，师姐便留在了武神峰思过崖，日日饮酒麻痹，不能自省。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未能走出内心的牢笼。哎，可惜啊。”
“我们当中，最为敬重那人的就是师姐，而最感愧疚的，同样也是师姐。”
“愧疚。”
仰望无尽星空，道者神色迷茫，此时无言，此刻何言，唯是轻叹过往。
曾几情深义，愿能寄清风吧。
。。。
何处，一夜寒风，吹落孤月残影。何人，挑灯夜行，又是几番冷暖。
路上，一点残烛微光，驱不尽冷月清寒。
摇曳灯火下，是一个人，一段过往，一壁思过。
“思过崖，思过崖，谁人思过，又思谁人之过。”
来者声声叹，烛火微微亮，一步一慢，夜仰望。孤崖的月，如新生的茶，清淡中自有一股枯涩流转。
而这冰冷的风，单色的景，更显得此地萧肃落寞了。
若真要在此独身百年光阴，想来又是何种滋味。
风色萧萧，峰崖岩壁之上二字“思过”篆刻，落锋处，深陷三尺，毕露苍劲，自成威风气派。
其下，有一酒壶悬空，壶体通黑，如墨之色，如夜之凉。
“还真有酒，哈。”
步步登上石阶，掌灯的人，一路笑傲风色，无畏无惧。
“前辈，得罪了。”
“小辈，滚！”
就在靠近酒壶之刻，崖内忽然一道浑厚真力袭来，如惊涛之骇。问君行顿时面色大变，急运青龙魂气化甲，固守身形。然而悍然气劲冲击，青龙气甲竟是毫无抵抗之力，直接崩如蛛网溃散，连人，倒飞而去。
不远处，张瑞三人见状，眼中窃喜之色难掩，偷偷自乐。
“小师弟啊小师弟，这思过崖的酒可没有这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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