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暖入人心

　　瘫软的身体，漓一时使不上力气。趁机，士兵们围上来，想把她拿下。

　　漓瞬间恢复了意识，露出凶狠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这些人。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就是因为你们……”伸出利爪，尖锐的指甲尽管不算长，却看上去很锋利。

　　几爪下去，士兵们已经几乎被杀死。

　　鲜血浸透了房子的地毯，老人们被吓得蹲在了地上。

　　“你，适可而止吧！”雨捡起刚刚被漓扔出去的剑，向漓直冲了上来。

　　“嘶”随着这一声，老爷爷倒在了地上，不是致命伤，只是把脖子划破了而已。

　　“你残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还要继续吗！”一直一言不发的雨突然对漓吼起来。反而溟却沉默了。因为她确信了这个人就是姐姐，不想相信，不想承认。只是俯下身子帮老爷爷进行简单的包扎。

　　“呵呵呵呵呵呵，怎么，生气了吗？愤怒了吗？哈哈哈哈哈哈。”漓笑着，从前的天真无邪早就失了踪迹。满脸的狡猾，满脸的冷漠。

　　“你说过你不想让别人受伤，你说过啊！”

　　“那是过去，现在，我恨不得让你们都死在我面前！”

　　“别开玩笑了，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你现在就应该杀了我啊”

　　“既然这么想死，来吧”漓向雨冲了上来，抵制住身体的颤抖。

　　“啪，啪”剑掉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很刺耳。

　　雨把剑扔了，迎接漓的攻击。

　　“为什么……”漓停住了，离雨只有几厘米远。

　　“你干什么！”漓的大喊没有阻止住雨，他依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漓。把她揽进了自己温暖的怀抱。

　　没有心跳的冰冷的身躯被雨的体温环绕。

　　漓也把手放在了雨的后背，接受着他的接触。

　　“我这一爪下去，你会死的。”头埋在了雨的胸前。

　　“我不怕。”

　　“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是说了想要得到救赎吗。”

　　“……”漓没有吭声，心里像打碎的五味瓶。说不清想些什么。

　　“你走以后，那个士兵留下了‘救赎你’这种话呢，他真的很喜欢你。”雨紧紧的抱着漓。

　　老婆婆的笑容显示欣慰，她并不慌张，因为自己的老头子只是皮外伤，她想着，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是好人。

　　“我不能和你们在一块”漓想挣脱雨的手，谁知雨抱的更紧，

　　“从前那个和我们黏在一起的漓哪去了啊！”雨眼眶红红的，

　　“从前？不是死了吗。”漓这次是真的想挣脱，吸血鬼的力量本就是人类比不了的。使劲一推，把雨推开了，漓扭头想走。

　　“你想要的救赎呢”

　　“那个，早就不需要了。”

　　“你还想继续杀人残害生命吗！”

　　“是他们本就该死”

　　“如果你这么觉得，为什么你要手下留情。”

　　凌晨了，月光淡淡的，在场人的脸也清晰可见。溟的眼泪一直在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哭的。总之她从始至终没有发过言，没有说话，没有抬头。

　　“姑娘，那孩子和你关系不浅吧。”老婆婆看着溟，语速缓慢地说。

　　“她是我姐姐。”

　　“为什么不劝劝她。一定是个误入歧途的孩子，现在应该……”

　　“您有所不知……是我害了她，我没有脸面说话……”溟啜泣着，尽管脸上没有看出悲伤，她的感情，其他人却感受得到。

　　“你是至亲，不论怎么样，她都会听的。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人的感情是会变的。”老婆婆摸了摸溟的头，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清晰可见。

　　“姐姐！”溟抹了抹眼泪，跑过去抓住漓冰冷的手。

　　“……”漓没有应声，甚至没有看溟，也许在怨恨着。

　　“对不起”

　　“你有什么错吗”

　　“姐姐，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你不要再做傻事了，那些人是无辜的，要杀你可以杀我！”

　　“杀你？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舍得。”

　　“漓！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遵守你内心的想法不行吗！”雨一直不想放弃，他不想漓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内心？我就是想杀光所有人来祭奠死过两次的我啊。”

　　“不要撒谎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走，先杀了我们啊！别再骗自己了，你还有什么值得去恨的。”

　　“母亲的无情，第一始祖带给我的痛苦，你们的背叛，哪一个我不会恨！”漓想哭，可是作为吸血鬼，作为没有感情的吸血鬼，漓没有办法哭。从前不会哭，现在，更加不会。

　　“姐姐，你真的恨的话，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想要救赎，为什么不给老伯致命一击，为什么放走了老奶奶，为什么直到现在你的手还在颤抖。”溟语调一下子平静下来，泪水干了，脸上看得出泪痕，红肿的眼睛也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用不着你来看透我吧。”

　　“漓，溟真的忘了你的话，她怎么会知道找你的路，多少次想尽办法偷偷看你一眼，你知道么，现在你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你还是她姐姐吗”

　　“我……我……”漓被说的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仿佛一切仇恨瞬间烟消云散。

　　“姐姐，你的错也许要付出一切才能弥补，可是无论怎么样这也不能成为你放弃自己的理由，不论怎么样，我都是你妹妹。”

　　“溟，谢谢”漓回过头来，抱住了溟，姐妹俩终于相认，终于又抱在了一起。

　　老人们看着这温馨的场面也笑了，雨也终于放下心来，终于可以好好的和漓说出那句一直想说的话。

　　“王女大人小心！”不知谁喊的一句，漓瞬间倒下了。

　　“这可是会死的呢。”漓有气无力的躺在溟的怀里。

　　“你想死吗！”溟对着那个领头士兵喊，发疯一般的呐喊。

　　原来这士兵命硬，并没有死，趁机把刀刺进了漓的脖子。

　　雨上前用剑柄一下子把领头士兵打晕，没有犯错，不可以杀他。

　　漓不是完全的吸血鬼，同样是人类的她，还无法自己愈合这种脖子的伤。

　　“看来这下我真的会死了，第几次了呢。”漓很淡定，终于，露出了以往的美丽笑容。

　　“别说傻话，你不可能死的！”雨抓住漓的手，似乎这手多了些许温度般。

　　“我啊，一直想活下去，可是，果然……没办法……毕竟我杀了那么多人……这也算……惩罚了……”漓是人类，这一点不会变的，所以，她没办法重生，更没办法做到死前说话也同其他吸血鬼一般的顺畅。这种时候，怕是所有人都希望，漓是真正的吸血鬼吧。

　　“不许不争气，我还想娶你呢，你不能真的不负责任！”雨也哭了。

　　“你这小子让我死的痛快点好不好，真恶心。”

　　“溟，不用自责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拼命练习什么笑容，让你误……解……”费了最后一口气的力量，漓还算流利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彻底地闭上了红的透亮的眼睛。

　　最后一刻，作为人类，她离开了世界，这个美好又黑暗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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