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十三番目的黙示録 九
在一片未知的黑暗空间中，翻滚不休的黑雾好似深海中的暗流般涌动不止。满溢着的浓浓恶意在这里肆意的喧嚣着，侵蚀着所有进入这里的存在。
季凡平静的观察着四周，通体光华流转的剑心漂浮在身旁，为他撑起了一层透明的护罩抵御着外边浓雾的侵袭。
从恢复意识后就发现来到了这里，满眼望去一片漆黑。犹如置身于宇宙之中，四方上下无远弗届，视野之内空无一物。
观察良久后季凡伸手握住了虚幻的剑柄，稳健的手掌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脸上淡定的表情也透露着浓浓的自信。
向前轻轻一挥，一道道波纹向四周散去。数量繁多波纹之间相互融合、叠加往复激荡，整个空间也随着这震荡的力量为之动摇。大片大片的浓雾被震散，叫嚣的恶意也被驱逐着离自己越来越远。
随着黑雾的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纤尘不染的卧室。宽敞的房间内除了一张格外豪华的大床外，只有寥寥一两件家具摆放在内。在床边的一张座椅上，一只正常形态的沙奈朵坐在上边。
季凡心里一惊，刚要有所动作就发现，对方毫无戒备的靠坐在椅子上，脑袋有规律的向前一点一点的。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使得屋子里暖洋洋的，一股让人放松的轻松感觉弥漫在屋子里。
季凡谨慎的走上前去，就见对方紧闭着双眼一脸睡得正香的表情。区别于同族的蓝色头发柔顺的洒在脸上，跟随着脑袋来回摆动。樱桃小嘴随着呼吸轻微的一张一合，或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微微上挑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纯真的微笑。
季凡一时无法确定眼前的精灵是否就是之前与自己对战的那只，虽然样貌、特征相近，但两者给人的感觉却相差甚远。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正在熟睡的沙奈朵随着眼皮的抖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好似红宝石一般的瞳孔毫无焦距的扫视了一遍四周，在快速的眨了几下后，眼睛之中渐渐恢复了神采。随后便完全无视了站在身前的季凡，站起身略带紧张的走到了床头处安静的等待着。
随着一声充满了无奈的叹息声，从床上坐起一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明眸皓齿的面容搭配着奶白色的皮肤出落得楚楚动人。少女出神的望着窗外，神情一片落寞。
“外边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沉默良久后少女出生询问着。
安静的房间里没有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存在，沙奈朵依旧低垂着目光在床边侍立着。
季凡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就仿佛幻影一般，是与她们身处不同的时空之中。
是超能力所构建的幻境？亦或是历史的投影再现？
季凡不清楚对方把自己弄到这里到底有何目的，只是现在得到的线索还太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静观其变了。
“只是，一直被关在这宛如监狱般的城堡里，一定会非常孤独吧……”季凡看着少女紧紧攥住被褥的双手心里猜测道。
对于少女的身份季凡在看见与之前在大厅看到的画像一样的面容后已经明了了，正是村长嘴里说的那位被诅咒的公主——‘凯瑟琳·塞西莉亚’。
只是任凭季凡怎么观察也没有发现对方有得病的迹象，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常年待在阴暗的城堡里恐怕都会这样吧。
而且……
季凡仔细打量着安静站在一旁的沙奈朵，村长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位公主身旁有着这么一只精灵。这其中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也不得而知。
时间就在这如画一般的景象中流逝，季凡也耐心的等待着。
一丝黑雾悄然出现在空间里，初时只有浅浅的一缕，等季凡有所察觉的时候则已经变成了一道浓郁的黑烟缠绕在四周。随着黑雾渐渐增多，眼前的景象也像是老旧照片一样变得暗淡下去。
季凡招出灵剑谨慎的戒备着，黑雾这次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瞬间充斥眼前的黑雾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季凡环视四周，景象则已经大为变样。
华丽宽敞的房间变成了一个逼仄狭隘的地方，废弃的杂物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边，光线也由明转暗变得昏昏沉沉。
“咣当！”
还没等季凡搞清楚周围环境的时候，一声巨响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剧烈的震动伴随着沙土落下持续不止，就好像身处即将倒塌的建筑内让人心里一阵发紧。季凡抬头盯着上方隐藏在黑暗中的屋顶，耳边传来一串疯狂的尖叫。
“哈哈哈哈哈！毁灭吧！全都毁灭吧！哈哈哈哈……”
尖锐的声音夹杂着巨大的碰撞声透过地板传过来显得更加的扭曲，依稀可以听出是由女子所发出的，让季凡不由的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位公主。
随着声响越来越大，四周摆放的杂物全都突然开始颤抖起来，之后在季凡震惊的眼神中渐渐飘到了空中。
四散飞舞的杂物在上空暴力的碰撞着，逼得季凡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而就在这小小的夹角处，一个瘦小的黑影躲在其中瑟瑟发抖。离近了后季凡才发现，躲在这里的是之前公主身边看到的那只精灵。
只见沙奈朵蜷缩着身体使劲的朝墙壁的夹角处挤着，像是害怕雷声的孩子一样闭着双眼，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就好像这样可以摆脱那恐怖的声音。瘦弱的身体也随着那疯狂的声响犹如筛糠一般颤抖着。
四周的空气渐渐躁动起来，虽然没有超能力系精灵那么敏感。但季凡这时也发现了身边那宛如狂风暴雨般暴动的意念，纯粹的毁灭欲望充斥在整个空间中，疯狂的侵蚀着其中还活着的生命。
“超能力…………暴走！”季凡的心也随着答案浮出水面一点一点的向下沉。
种种的迹象全都与季凡在研究所看见的一项案例相似，身怀超能力的孩子无法控制住这与生俱来的能力，最后在无尽的癫狂中走向毁灭…………
虽然随着科技的发展世界在进步，对于超能力方面的研究多多少少算是触碰到了这冰山的一角。这其中面临的阻碍超乎了人们的想象，向前每走一步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牺牲与努力。就算如此，在面对着‘超能力暴走’这种非常严重的情况的时候，人们却依旧像是前人一般束手无策，只能徒劳的看着悲剧的出现。
明了了其中的缘由后季凡也了解到为什么当时的领主会把这位公主关在这座远离领地的城堡里，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么到时候出现的结果将会是所有人都无法承担的。
“真是不幸的遭遇……”季凡看着眼前沉浸在极度恐惧之中的沙奈朵不由的伸出了手。
“作为能够感知到人类情绪的精灵，你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吧。”
手掌好像幻影一般从沙奈朵的身体中穿过，季凡徒劳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虽然明知道这很可能只是以前景象的幻影，但是当悲剧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这种无法伸手拯救的无力感依旧从心底不止的泛出。
季凡默默的站直身体，眼神不再看向那孤伶的精灵，双手紧紧的握住灵剑，沉默的等待着这莫名的空间的再次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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