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凡事不能看表面
刘泽生被带到一个非常破旧的大宅。
围墙坍塌，砖块横亘，大门更是破旧到走了裂缝。透过倒塌的围墙，能够看到里头的房屋，皆尽陈旧破败，仿佛是久无人居的鬼屋。有好多鸽子在里头转悠。看来的确是无人居住，人宅被鸽子霸占。
如此喧嚣的尖叫镇，居然有这种冷清静谧的地方。门上的铜环起了绿色的铜锈，顶部的额匾的漆已经脱落，看不清上头的字。唯有门旁悬挂的崭新的写着精英堂的白绫旗，让这座死气沉沉的宅子有些生气。
洪门的精英堂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
刘泽生拎起一阳，“你还敢耍花招，屁股不想要了是吧？”
一阳紧张地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这里就是精英堂，虽然破旧，但是千真万确，就是精英堂。”
“那为什么没人？你看这里的草长的，比你人还高。这儿的苔藓比墙皮还多，那儿的爬山虎都要霸墙为王了。”
“哎呀，你相信我。游侠们都不在，这里只有一个管家场面居住，你不信敲门。”
刘泽生拉起铜环。铜环发出吱吱呀呀的沉吟，仿佛再用力些，就能将它扯断。
铿铿……铜环和木门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了一会儿，院子里头就有了动静。开门的是一个驼背的小老头儿，他的一只眼睛非常浑浊，另外一只眼睛非常犀利，仿佛能够看穿人的灵魂。
“谁啊？”
刘泽生看到老者，立刻行礼，说:“先生你好，我是洪门‘黄’字辈弟子，奉帮主之命，外出游学。路过此地，求取义单。”
“嗯，我知道这事儿，你先进来吧。”
刘泽生回头想和一阳说话，谁晓得这孩子早就逃跑了。
驼背的老者说:“我是精英堂的管家蒋寻。你叫我蒋管就可以了。”
“蒋管。”刘泽生恭敬地叫了一声。原来并不是所有管家都像总堂的杨管那样讨厌。这位蒋管虽然其貌不扬，但算是平易近人。他问:“请问，为何此处看起来如此破败简陋，是因为精英堂的收入太低了吗？”
“哪里啊。是因为收入太高了，义单不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有精英堂的游侠都不在堂内，全都出去干活了。但更重要的不是这点。而是精英堂的三位堂主都在尖叫镇外的三个要道看守着，那里每日都会有新的贼匪出现。所以堂内无人。所有义单，我都是让鸽子送出去的。”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尖叫镇居然如此混乱。”刘泽生看了看周围，问，“蒋管可看到其他游学弟子，我与他们走散了。”
蒋管说:“没有。”
刘泽生想起了乞儿帮，便问:“尖叫镇里头是不是也非常混乱，我来的时候差点儿被乞儿帮打劫。还好我会些功夫。”
“乞儿帮啊……哎……”蒋管叹息，“镇子里头的人不敢随意犯事，抢劫杀人也都是去外头干，打架倒是常见。因为我们洪门和码头的黑港人，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城内这样做。除了乞儿帮，我们是不管的。”
“这是为何？”
“你有所不知，尖叫镇是个码头镇，每天无数船员工役上上下下，进进出出。这里最多的就是低等的妓房，从而弄出了许多私生子，这些孩子都是被遗弃的，无父无母，无人照看。我们看他们可怜，无以为生，他们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原来如此。只是，若是如此，为何不收留他们，让他们为洪门所用，哪怕是做些杂役也好的。”
“孩子你想的太简单了。洪门有洪门的规矩，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来的。想要进洪门，那就要有两种条件的其中一条。第一必须能够修仙；第二必须有‘地’字辈以上的门人愿意收其为徒。”
“哎……”
“有的时候善良不能当饭吃，别人自有别人的活法，总会想办法活下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就算我们现在收留他们，让他们读书认字，估计他们也是不愿意的，怕失去自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想太多也没有用毕竟我们不是活佛。”
蒋管带着刘泽生到了一处稍微完整的屋子。这是一栋离院子大门最近的屋子，也是看起来最整洁的。推门进去，里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气，那是鸽子的味道。屋子里桌椅板凳全都齐全。挨着墙摆放着木头架子。架子里头放着各种不同的布帛皮革。
“这些的都是什么？”刘泽生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义单？”
“是的。你看啊，一般来说义单的材料越好越精致，义金就越多。若是狐狸皮的材料，那就是加急的义单。必须尽快交到游侠的手中。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没有狐狸皮义单。你们这些孩子就接这边的亚麻布义单吧，都很简单，只是义金不多。”
“哦。”
蒋管指了指门口的架子，说:“这上头的单子你随便接几个好了。不一定就要等到他们来。寻找精英堂也是一种试炼。”
“嗯。”刘泽生拿了亚麻布义单仔细研究起来。果然像蒋管说的，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任务，说难听一些都是鸡零狗碎的任务。他挑来挑去，最后就找了一个非常无聊的义单——码头接人。
义单内容如下:洪门游侠拜启，我居于铜边码头烂泥小巷巷尾，近日夜里屡屡听到女子哭泣，使我全家夜不能寐，胆战心惊，每每出来，却又寻不到源头，实在难安。望贵帮游侠出手相助，代为巡夜，以解我忧。待事成，凑足两百圆义金。烂泥小巷李四五。
刘泽生一笑，两百铜元义金，难怪没人理。高等一些的游侠，根本看不上的。他和那些挣钱的游侠不同，对于钱财，他更注重于义单的趣味性。他拿了义单，决定去寻找李四五，看看到底为何会有女人夜哭。他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故而胆子要比别人大些。
他对蒋管说:“我就拿这个了，若是其他游学弟子来了，请代为转告，我去铜边码头的烂泥小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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