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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长香一点即燃,白烟顿起,从香头盘至空中,而后散入风里,渺然无踪。

        赵无极双手互握,活动着腕部,缓缓走到了他们的对面,两方相峙,中间隔着半场的距离,五个人立刻站好,唐三在首,朱竹清和小舞在左右两侧,阿汀则站在宁荣荣的前面,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看着这阵型,赵无极眼睛一亮,他也没再多耽搁,直接闪身朝对面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宁荣荣身上亮起了两道黄光,她双手相合,随后顿展,炫丽的彩光迸发而出,在她右掌心上悄然盘旋,显出了座荧亮明虹的宝塔。

        “七宝有名,一曰力,二曰速。”

        话语顿落,赵无极还未来及反应,就被瞬间拔地而起的草藤给捆了个严实。

        草藤蓝黑,束缚力惊人,把他速度限制了不少,赵无极被迫停住脚,蓄起力,魁梧的身子瞬间膨大了一圈,七道光圈自他脚下升起,两黄,两紫,三黑,七环魂圣的威压像块巨石一样压在了五人身上。

        朱竹清快速纵起,闪身掠至赵无极背后,她竖瞳一凛,五指成爪,朝着他的几个要害处,重重的落下。

        背后的动静自然瞒不了赵无极,他眉头拧起,身上黄光一亮,朱竹清的全力攻击就好似挠痒痒般,没伤到他分毫。

        下一瞬,一道劲风直奔他面门,赵无极凝起心神,双臂奋力一挣,蓝黑的草藤眨眼间便碎裂开来,朱竹清被震开了几米远,她扎住脚,在小舞袭至赵无极身前的那刻,找准机会又冲了上去。

        一前一后被缠的心烦,赵无极一手握住小舞的脚腕,一手挡下侧面的利爪,他撇撇嘴,目光如刃,落在了阵末的宁荣荣身上。

        被握住脚腕,小舞咬紧了牙关,身子凌空一翻,另一脚狠狠的踢在了赵无极的虎口上,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腰弓使起,身体后翻,双手切在赵无极的膝弯关节处。

        “小丫头的柔技不错。”赵无极甩了下手,一边肘部使力,格挡住了朱竹清的攻击,一边抬腿,避也不避小舞的双手,魂力贯身,反将她震开。

        蓝银草盘旋而上,缠住小舞和朱竹清的腰,及时将她们拉远。

        束缚被破,唐三的脸色苍白,他咬了咬牙,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就冲上前。

        比刚才粗大了几倍的蓝银草在赵无极脚边森然特起,草藤再次缠身,赵无极惊了一瞬,等看见冲自己而来的唐三时,他刻意慢下,没有即刻就破开蓝银草的缠绕,也没过多的注意不同于刚才的藤色。

        这是个好机会,朱竹清刚想动作,手腕就被小舞捉住了,她摇摇头,使了个眼色。

        朱竹清蹙着秀眉,暂时停在原地,小舞抿了下唇,转头看向阿汀,和她目光对上后,她便扯了下朱竹清,两个人腾身而起,奔向不同的位置,三个人各在一角,形成三角夹击。

        赵无极暗道不好,急忙蓄力,两个千年魂环骤然生亮,在这时候,如果三个人一并近身,他们无疑会受伤。

        没搞懂三个人的动机,赵无极留了些力,没有即刻施动魂技。

        就在这时,他浑身猛地一震,冷意透背,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所视茫茫,什么也看不清了。

        脑中嗡鸣,一声清吟入耳,似滴水珠穿石,刺的他耳里一痛,好不容易有了些神志,下一刻吟声却又变化为它,赵无极瞳孔微扩,在那婉转细柔的歌声里,他似乎看见了漫无边际的海域,日光金红,海浪渐进渐快,扑高百米,挟着白沙拊打在他胸口上。

        这痛感清晰无比,赵无极闷哼了一声,眼里雾色微清。

        水光护耳,唐三没受这吟声的半点影响,他不敢懈力,一拳落下后,再次贯起全力。

        小舞呼吸微屏,半点动静都不敢发出,她和朱竹清各在一侧,皆运起力来,等着唐三再次挥出一拳。

        耳边的吟唱声陡然一高,声线却是越发的柔腻,赵无极初清的神志又陷混沌,他不受控制的入海,水色如绸,丝丝绵绵的将他环围住,他仿佛听见了海豚乖软清澈的声律,和巨鲸悠远古旧的长鸣,海水裹身,波涛未平处,巨浪再起,气势汹汹的朝他砸下。

        唐三五指即松,化拳为掌,手掌后吸,控鹤擒龙在一刹那间使出,赵无极的身体向前一个踉跄,他神志陷迷未醒,只觉得快要在巨浪里翻不过身,唐三右脚前探,踢在他脚尖处,而后高喝了一声,手臂猛地一抬,将赵无极的身体高高举起。

        阿汀紧紧的注视着他们,在唐三高喝的同时,她出口的吟唱也突然尖锐起来,宁荣荣手腕倏转,将宝塔带至胸前,掌心彩光大盛,她整个人似沐在了霞辉里,周身的魂力全力注入,宝塔的一二层再次发亮,四道光芒一并落在了阿汀和唐三他们身上。

        阿汀蹙紧了眉,眸色深至沈蓝,一圈一圈的水纹向外而扩,自她脚下,冰匝密密而生,十里霜色倾覆,气温随之乍然冷下。

        第二魂环的光圈骤然明亮,宁荣荣倒吸了口气,她就站在阿汀身后,霜白的冷气蔓延开来,将她冻的不禁瑟缩了下。

        吟唱未歇,随着魂力的贯注加大,阿汀的外形微变,她生出月蓝的耳鳍,

        眼下泛出了浅色的鳞纹,十指尖利锋锐,双手轻轻合在身前,背后的海妖虚影越加清晰。

        赵无极的身体完全凌空,唐三高擎着手臂,看向小舞,她立刻会意,身纵而起,双腿缠在赵无极腰间,腰身后弓,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腕,身上第一个魂环光芒大绽,她带着赵无极的身体快速空旋了三圈,而后调转身子,使他头部冲下,自己侧身,露出赵无极的要害处,把他重重的砸向地面。

        朱竹清疾迅的掠起身,趁他意识挣扎之际攻向他的要害,之后她避开,蓝银草紧缚着赵无极,带着他自由落地。

        碰的巨响,赵无极醒了神,他脸部正朝下,身上的衣服破碎的不成样子,双手撑地,他慢慢的起身,七个魂环重新放亮。

        “小兔崽子们…”扯到伤口,赵无极嘶了一声,他面色晦沉,显然是怒了。

        蓝银草离体收回,几人这才看清了赵无极武魂附体后的样子。

        他浑身棕毛尽覆,肌肉虬起,身高已过两米,看着如巨人一般,

        棕黄的眼瞳逡巡过几人,赵无极拍拍脑袋,盯着阿汀看了会,他恁的笑了声:“适才没注意你这个小丫头……”

        唐三冷下眼,挡住赵无极的视线,小舞和朱竹清各站在他一边,遮住了后面的阿汀和宁荣荣。

        寒霜未退,赵无极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腿脚已被冰层牢牢的冻住。

        唐三眸光一闪,低喝了声:“小舞,流星人锤。”

        草藤缠身而上,小舞脚尖一点,顺着蓝银草的力道飞快旋身,阿汀的第二魂技冰冻专门限制行动,赵无极此时无法动弹,流星人锤只要找住空当,就能伤他。

        数根草藤飞速激荡,赵无极脑袋向后避开,抬手拍向小舞的脚,唐三控制着草藤折弯,从赵无极的手臂上擦过,小舞向下一踢,正好踢中赵无极的腕关节。

        朱竹清闪至赵无极身后,幽冥百爪朝着赵无极的颈后空落。

        阿汀微狭起眸,凝视着他们的攻击,蓦地,她发现赵无极身上的黄光大亮,这是魂技在施展,他在蓄力!

        她神色惊变,第一魂环陡然一亮:“小三!用蓝银草把她们拉开!向后退!”

        唐三心下一震,毫无犹豫的照做,几乎是同时,在他用蓝银草把小舞和朱竹清快速拉远后,赵无极那边就响起了一声怒吼。

        金光迸射,强大的威压和防御力一瞬间就向外扩开,唐三身子一晃,腥咸的血气涌上喉头,他强自站住,控制着蓝银草避到数米远外。

        小舞和朱竹清毫发未伤,但都被魂力的余波震的一个趔趄。

        不动明王身攻防一体,虽是由百年魂环赋予,但由魂圣的手施展出,威力仍是极大,赵无极周围的冰层尽数开裂,他活动着酸麻的腿脚,看向前面的三个,见他们安然无恙的样子,竟有些意外:“你们居然能反应过来…”

        不对,赵无极移开目光,看向了后面的阿汀。

        果然,是这个小姑娘先发现了,他刚才故意拖延着时间用来使出第一魂技,就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没成想,她竟然先快一步。

        赵无极想起方才又袭入耳的吟声,暗自一叹,幸好魂技使的及时,不然他差点又中了那小丫头的道儿。

        两道黄光黯下,阿汀顿时没了力气,她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嘴角淌下了血。

        宁荣荣惊呼了声,她忙蹲下身,托住她的手臂:“你怎么样?!”

        唐三循声回头,面上一骇,手心紧紧地攥握着,他黑眸陡沉,慑的人心惊。

        “阿汀!”小舞跑了过去,和宁荣荣一起搀着她,阿汀闷咳了几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赵无极负手在背后,他锁着眉,再度看向唐三:“那个小丫头的伤不轻,魂力是不能再使了,你们还来么?”

        唐三没动,他背对着赵无极,目光直直的望着后面,阿汀将头靠在小舞的肩上,抬眼睇向了他,两眼相对,他眸里那黑沉的冷光缓了些,阿汀对着他轻摇了下头。

        手心里的疼痛激的他一颤,唐三对着她扯了下唇角,而后转身正对向赵无极。

        赵无极瞥了眼快燃尽的香,皱着粗眉,烦躁的道:“怎么?你还打算来?”

        见有人受伤,场下观战的戴沐白快步走到阿汀那,他低下身,看了眼她的伤势:“要不先退场吧,在这块耗着治不了伤。”

        “我一个人退,不影响他们吧?”阿汀抹了把嘴角的血,费力的支起身。

        戴沐白看她支撑着站起,眸色却杂起来:“你放心吧,影响不到他们。”

        推开小舞和宁荣荣的手,她点着头,从试炼场上走下。

        “阿汀…”小舞跺着脚,着急的看她:“你干嘛不让我和你一起下去?”

        “你们还没输,下什么台。”阿汀魂力透支,半点力气也没有,她摇摇晃晃的走到一边的树下坐着,青玉鸟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到她肩头,趁戴沐白不注意时,凑到她耳边:“你可吓死鸟了,魂力差距这么大,你还敢用第一魂技去催眠人家,幸亏那个魂圣没下死手…”

        阿汀没说话,她疲累的阖上眼,小家伙说的对,在一个魂圣施展魂技时进行精神力干扰,要不是赵无极留了一手,她或许伤的比现在还重。

        “我并不想和您继续眼前的试炼。”唐三独身一人站在他跟前,分外沉着的开口:“我想和您单独比试,还是一柱香的时间,如果一柱香后,我还能站着不倒,那么就让我们五个人同时入学史莱克。”

        “那要是一柱香后,你倒下了呢?”赵无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况且,没有她们的帮助,你觉得你能撑过一柱香?”

        唐三眼睫一颤,眸内冷意微纵,他压着内里的伤,半步未退:“我的伙伴已经受伤,我自己和你打。”

        言下之意,就是你我单打独斗,别磨叽别人。

        赵无极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他越发满意这几个孩子,听过唐三的话后,直接颔了首:“成,我也不磨叽了,就按你说的来。”

        见他答应,唐三略稳了些心,他朝后面的小舞使了个眼色,对着场下抬了抬下颌。

        小舞自然答应,她跳出试炼场地,转身奔到了阿汀那。

        陆陆续续的,朱竹清,宁荣荣都退了下去,试炼场上还站着的就只有唐三和赵无极。

        以不动明王身的防御力,唐三的暗器基本都落了下风,他和赵无极都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在互探虚实,一柱香下来,唐三倒还算全身干净,但赵无极就被打的有些落魄狼狈,他满脸血污,身上还中了不少暗器,和唐三一比,可谓惨之又惨。

        打了大半天,将自己打成了这副德行,解完暗器,赵无极发泄似的咬着恢复香肠,觉得丢脸死了。

        戴沐白上前扶着唐三,把他搀到了阿汀所坐的树下,要来根恢复香肠,塞到唐三的手心里,戴沐白笑呵呵的打量着他:“没看出来啊,你可是咱们这第一个能把赵老师揍得这么狠的学生。”

        唐三无力的靠在树上,他把手里的香肠递给小舞,而后便一歪头,直接昏了过去。

        窝在阿汀肩上的青玉鸟嫌弃的侧过脑袋,振着自个儿的翅羽,想把这个人类的脸扒拉的远点。

        “两个都昏过去了…”小舞拿着个香肠,和朱竹清大眼对小眼的蹲在那,过了会,才在宁荣荣和戴沐白的帮助下,把人各自带到了宿舍。

        等阿汀醒来时,已是黄昏了,她躺在一个木房子里,身上盖着层薄被,偏过头,青玉鸟就窝在她枕头边。

        “阿汀,你醒了?”小舞赶紧凑了过来,她一边用手里挤干净的布巾给阿汀擦了擦脸,一边徐徐的讲道:“你可吓死我了,下回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我们…入学了?”阿汀坐起身,接住扑进怀里的小家伙,看向小舞,不确定的又问:“我们过关了?”

        “嗯,三哥赢了,我们都进来了。”小舞把布巾搁在水盆里,伸手逗了逗她怀里的青玉鸟,叹了口气道:“看见你受伤,我和三哥可急坏了。”

        “小三呢?”阿汀皱着眉,抓住小舞的手,有些担心的道:“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三哥最后昏过去了。”小舞连忙和她讲了之后的事,阿汀默然未语,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阿汀?你怎么啦?”小舞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阿汀簌了下睫,抿着微白的唇瓣,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像吊着桶水,怎么也不安稳:“我没事。”

        她眸色清湛,似是想起了谁,眼底轻轻黯下:“我就是有些担心,我没事。”

        小舞噢了一声,没琢磨清她的变化,青玉鸟动了动身子,小家伙听的认真,它抬着脑袋,正好能看清阿汀眼底的黯色,它豆大的黑眼一眯,没做声。

        晚间,村里静下了,这夜里风清月皎,很让人舒服,村子外围的密林内,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正在穿梭行走着,他身上散着些血气,一言不发的独行于林中。

        蓦地,他脚步一停,一双鹰隼似的眼眸自斗篷下抬起,他沉着目,看向前方,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凝着玄光,一柄硕大的锤子显现出来,暗色雕纹,繁复至极,看着百斤重的锤子,这人却能毫不费力的握着,他沉默着,把手里的锤子直接向前头挥了出去。

        巨锤挥出,狭着凛凛的劲风,带着微末如星的冷芒,破开了那人的一块袍角。

        “清濯。”

        话语顿落,霜意倾出,追着那声剑鸣,似是撕开了空寂的浓夜,寒冰数里,无声无息,冻的蝉鸣声歇,风声骤止。

        顾修自暗处走出,他站在一方寒境中,和那人对上了眼。

        手指轻动,长剑即回,他捻着清濯带回的一块衣角,眉头舒展,启开唇,话语如冰:“十多年不见,昊天威力不减。”

        那人收了锤,瞥了眼顾修扔掉的衣角,唇角微扯:“清濯也一如当年。”

        顾修扯下斗篷,一袭霜发尽散,他眉眼未变,仍是十多年前的秀眉玉面,但境遇凄寂,将他累至了现在孤伶冷清的模样。

        “清濯未变,顾修变了。”

        月华袭衫,霜风凄紧,他晦暗下的目色紧凝着那人,一如清濯的剑意般冷翳孤绝:“唐昊,你来这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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