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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理想对象


何述之善也好酷也罢,反正沈枝是忘的一干二净,这段时间,她参加了一个数学夏令营,结束的这天正巧赶上许西深父母回国。

        安愉和她不住在一起,她有自己的工作室,时常忙到深夜,索性搭了个简易卧室。

        沈枝没事干的时候会跑到安愉的服装设计间里看她工作,窗边摆放着一副完成度很高的稿子,“妈,”她有些好奇,贴近了些,“这张是什么?”

        “公主裙。”安愉拉开芒果小酪的拉环,将饮料递给她。

        沈枝眼睛亮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种风格,整体蓬松宽大,裙摆很长,是可以拖地的长度,没有太多花纹,却闪亮璀璨色调浓烈。

        “那,”她问安愉,“这条公主裙有人预定了吗?”

        安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点头道:“有了。”

        “啊~”沈枝丧气般接受:“好吧。”

        “你不问我是谁预定了吗?”安愉坐到她旁边,手中拿了一杯咖啡。

        “谁?”沈枝问。

        “我女儿。”安愉道。

        沈枝总算反应过来,乌云尽扫,又扑到设计稿上,手机闹钟响了起来,将雀跃的心情压了压,“妈,今天许叔叔他们回国,我答应要去接机,时间差不多了,我出发了。”

        安愉摇头轻笑,抿了一口咖啡,揭穿她:“你确定是去接机的,不是为了你奶奶亲手做给你的礼物?”

        沈枝悻悻然笑了笑,拉开门跑了出去。

        刚从工作室出来,许西深打来了电话,说要接她去机场。

        沈枝先一步看到停在路边的许西深,挂断电话朝他走过去,“许西深。”

        “你来了。”许西深灿烂笑着,打开车门,“走吧。”

        当年沈枝回国,许西深也跟着她一起回国,许父许母仍然留在国外,短时间内无法抛下所有工作,他们给许西深买了套房,雇了一个阿姨照顾他。

        两人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下决心要回国读书,设想了诸多理由,如落叶归根,赤子之心,脱离舒适圈,甚至还觉得他是不是嫌他们管的严,没有自由。

        沈枝也没想明白,不过本来跟她就没关系,说不定真就是为了自由。

        印象里的一场晚宴,她偷听到沈峦和许父商量联姻的事情,沈枝不解,两家生意越做越大,本身关系密切,何必寻求婚姻捆绑。

        当晚,沈枝罕见地将许西深约出来,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果断且坚定地表示自己不向包办婚姻所屈服的决心。

        目光灼灼,充满了自信,“你也不同意对吧。”

        “我……”他的意见甚至来不及发表。

        “很好,”她隔空和他击了个掌,“友情无价。”

        许西深欲言又止,终究是忍住了。他一时竟不知道沈枝是真傻还是假傻。

        飞机如期抵达机场,一切顺利。

        沈枝非常有礼貌地和许父许母问好,拿到奶奶送给自己的礼物后借故离开,一家人重逢团圆的时机,她没事凑什么热闹。

        “奶奶,”沈枝打了个跨洋电话,“礼物我收到了,特别喜欢,谢谢奶奶。”

        大洋彼岸老人和蔼地笑着,“喜欢就好。”

        挂断电话,商场大楼浑然成了一面立体环绕的镜子,沈枝将手机塞到蓝色背带裤前的裤兜里,从礼品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礼物盒,果不其然,是一根手工制作的红玫瑰发簪。

        沈枝对着那面镜子,礼品袋滑至手腕,她的头发极软,摸起来很舒服。

        没一会功夫,只见她随意盘了个结,流畅地绕了几圈,发簪牢牢实实插在末端,露出光洁白皙的后颈。

        奶茶店内人不多,靠窗的一侧有三五少年组团刷题,个个意气风发,穿着简单随性,笔下是前程远方,手边则是一杯珍珠奶茶。

        何述之体会到自作自受的感觉,无奈之下收了两学生,庄野和岑溪不得不放下热爱的篮球,面目挣扎地接下一张又一张空白崭新的试卷,乖乖趴着学习。

        裴桓轻松多了,按着自己的速度走,揉揉脖子看看行人。不知怎的,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胳膊肘一下一下撞着何述之。

        后者给予他一个“你是白痴么”的眼神。

        裴桓急了,碍于人多,只好在他耳边轻声说:“广场上那人是不是沈枝?”

        何述之透过窗户看过去,点点头,肯定道:“是。”

        “她在干嘛呢?”裴桓看不懂。

        “挽发。”何述之温柔道。

        某一方面来说,沈枝的习惯一直没变,例如每天早上准点的一袋热牛奶,例如闲着的时候喜欢晒太阳,尤其是喜欢坐在某条巷子里的石阶上消磨时光。

        说到底,沈枝还是那个沈枝。

        意识到这一点,何述之抛下众人,背上书包说了句有事,离开了奶茶店,走之前还叮嘱两人认真完成试卷,他会批阅检查。

        玫音巷深处有一长阶,枝叶茂密的参天大树盘踞在侧,风一吹,入耳即是沙沙声,眸一垂,入目便是斑驳光影。

        人们习惯了快餐化生活,鲜少有人经过这段路,再不济也是自行车,根本不太可能从几十级台阶一阶一阶走上去。

        苏晗带着芒果小酪赶到的时候,日头正盛,此处却格外凉爽,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将夏天投射到沈枝的面容上,半明半暗之间,像一个谜题。

        “要我陪你去买旗袍吗?”苏晗拉开环,将饮料放在沈枝手中,坐在她旁边。

        “为什么要买旗袍?”沈枝喝了一口,反问她。

        “你今天的头发盘的很好看,应该和旗袍很配。”苏晗的视线落到发簪上,透漏出对美好事物的欢喜神态。

        “我奶奶教的,”她抬起右手拂了拂发簪的外端,“我奶奶送的。”

        苏晗笑起来,“你就是个奶奶迷。”

        这话不假,苏晗和沈枝成为朋友以来,从她嘴里听到最多的,不是父母,而是远在异国他乡的奶奶和爷爷,诚然,沈枝同她母亲关系不错,每次苏晗去找沈枝,但凡安愉在场,那位业界闻名的设计师脸上总是带着笑的。

        温婉的似江南美人,言语间皆是纵容与宠爱,有求必应。

        “岑溪呢,你今天不对劲啊,”沈枝靠着墙,“像你两这么腻歪的情侣,非假期期间都翻墙相会,现在是假期,怎么还有空来找我了。”

        苏晗叹了一口气,“岑溪去补习了,这不高三了吗。”

        沈枝疑惑:“他不是在培训班里,我觉得教学质量还挺高的,怎么换了?”

        “不是,”苏晗继续说:“他还在培训班,只是私下找了个老师,准确来说也不算老师,就是他后桌,”她想起沈枝曾经替岑溪上过一节课,问道:“你还记得吗?他那个后桌,我当时还夸他帅,你说他酷。”

        苏晗不知道从哪搜集来的资料,也有可能是岑溪告诉她的,岑溪这个人虽然傲娇,但是特别佩服那种学习成绩优异都没有光环架子的人,当他发现自己后桌就是一个后,他就和苏晗展开了深入的探讨。

        “那人叫何述之,学习成绩特别好,一直都是年级第一,长的也好看,为人也不错……”

        “那个……”沈枝忍不住打断滔滔不绝的苏晗,“你是他……嗯……何述之的迷妹吗?不怕岑溪吃醋?”

        苏晗见她不开窍,恨不得在她脑袋上捶一下,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她有多了几分耐心,循序渐进道:“枝枝,想谈恋爱吗?”

        “啊?”沈枝有些懵,一时间没能跟上苏晗的思路。不是在说岑溪和何述之吗,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高中生涯即将结束……”

        沈枝直白道:“还有一年多,不是即将。”

        苏晗败。

        “好闺蜜就是要一起脱单的。”苏晗挣扎。

        “哦,”沈枝一笑,“解除闺蜜关系吧。”

        苏晗卒。

        “为什么呀,你就没有喜欢的类型吗?”苏晗是个藏不住话的,这回将自己的目的暴露的彻彻底底,“何述之那样的你难道不喜欢?我觉得他挺好的呀,”为了避免日后刨坑,她抢救道:“虽然他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岑溪,是岑溪,枝枝,你再仔细想想,嗯?”

        她这下明白了,苏晗打算牵红线呢,且不说她现如今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何述之那边压根就是未知数,这话说的,好像是何述之在追她,只要她一句话,那人就会跟她走。

        沈枝哑言,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懒洋洋的猫咪,从外形来看,应该是小煤球。她脚边的树影被切割成许多片,断断续续的,不知怎的,就是接不上,但是丝毫不影响它在那棵参天大树上的形态。

        一片完整的树叶,不会因为被发散的影子而模糊自己的存在。

        “被拽下来的月亮不叫月亮,我想做一束光,照亮我的银河。”沈枝缓缓开口,在盛夏烙印下属于自己的执着,“夜幕深沉,只有那轮月亮皎洁无双,因为她单纯的沉溺在星空中,为其阴晴为其圆缺。”

        “爷爷奶奶教会了我一生一人共白头,”沈枝直言不讳,夏季也会落下树叶,似羽翼一般飘至她掌心,“若非心悦至诚,绝不轻易敛湖影

        。”

        沈枝知道苏晗听不懂,话语过于朦胧,她解释道:“意思是,如果不是特别特别喜欢,想要白头到老的,就只当湖面的影子,绝对不会奋不顾身地袒露真心,一丁点也不。”

        苏晗默默听她说着,漂亮的眼眸里存着疑惑与理解。每个人对喜欢的定义不一样,世上千千万万灵魂皮囊,各有各的康庄大道,或许并非条条通罗马,但至少走过一生,不留遗憾亦不后悔。

        有人热情似火,有人温顺如水,有人拉扯争夺,有人奋不顾身。

        他们为了爱与不爱磕破脑袋,寻求一句肯定回答,他们明暗交替亦真亦假,时笑时哭丑态百出;他们在寺庙前跪求姻缘,一根红丝带系数年爱恨,他们于西藏系经幡,万里长风会听到想念与祈愿,他们融于雪山上的欢喜洁净纯粹,承载一颗真心的雪花永不消融,他们日日年年,甘愿□□的囚徒,也承担爱的蜜痕……

        芸芸众生,一千个人一千个哈姆雷特,所有人的爱情都有其相似且独特的地方,或浓烈或清淡,或圆满或残缺,总归是一个人的漫漫前程。

        “我不怕满身伤痕,我只是担心,未来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我是否能够给他一整个沉溺其中的月亮。”沈枝眼神坚定,“我一直在等。”

        等叶脉清晰,等一场大雨滂沱。

        等我把梦变成现实。

        如果等不到,那我什么都不要。

        “喜欢哪有那么简单,”沈枝的目光穿透过往今朝,她的确不是一个风月老手,可字字句句都浪漫的让人心颤,因为她只是在将真诚剖析,“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那就让所有的光都落到他身上。我只需要借用他的光,就可以照亮生命中无数场纷杂不息的黑暗。”

        “枝枝,你在作诗吗,我听的好想哭。”苏晗眼眶湿润,能让沈枝喜欢的人,真是赚到了,浪漫坚贞,执着且无惧,她想自己去寻找,找不到的话,宁缺毋滥。

        “每个人在爱情里的观点和想法不同,但是我也想陪岑溪一辈子,这一点,是一模一样的。”想要永远陪在对方身边的这颗真心,是她们的共同点。

        “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苏晗暗戳戳擦眼角的泪,委屈巴巴的。

        “什么样的?”沈枝笑了,“梦里面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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