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崇明

李崇明导演也是平城人，在江边有一套房子，本来走高架十分钟就能到，但是因为春节被关了，于是赵女士驱车绕了一下，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

        路上，赵女士依旧不懈努力地想要问出与焉昨天“失踪”是去了哪里，与焉将脑袋瞥向窗外，“没去哪”

        “我可不信，你说不说，不说我让秘书查你行程记录”

        与焉有些烦躁，皱着眉，出声制止，“赵女士，你好霸道”

        “我是你妈”

        “你跟我爸离婚了”

        “那我也是你妈”

        “………………”

        与焉的家庭环境其实相对一般家庭来说，经济水平是不错的，只是并不完整。中考那段时间父母整日吵架，她也在一次中无意看见了两人的离婚证。得知她已经知情，于是两人也就坦坦荡荡地就问与焉要跟谁。

        一个几乎所有孩子都面对的问题——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跟谁

        与焉再小一点的时候，这个问题权当玩笑，一句不会离婚就搪塞过去，可真当她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回答出乎了两个成年人的意料。她说，谁也不要。

        父亲常年在外忙碌，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也涉及赵女士的圈子，两人因此面子上还得平静地相处谈话。然而他对孩子的关心也总是止于金钱往来，对他来说似乎给钱会比一句关心来得彻底，倒不是急着撇清关系，而是不善说辞，让爱、喜欢这样的话还未出口就放弃了。

        而赵女士同为女性，也对与焉更多几分母亲的关爱，于是也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孩子的责任。然而因为职业的需要，她为人雷厉风行，处事霸道，对于孩子的关爱也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强制，转学是，管制她更是。

        于是，父母这辈的矛盾也引发了一些蝴蝶效应，与焉开始改口，将妈妈改成了赵女士，而对那位父亲，惯用“他”来指代；姥姥也因为儿女婚姻的不幸，身体渐渐变差，在近几年每况愈下的同时，患上老年痴呆。为了更好照顾她，赵女士选择了离家近的一个养老院并且雇了一个信得过人品的护工，自己依旧投身事业。

        车里充斥着低气压，与焉几次想开口问她记不记得凉城，记不记得在凉城认识的那个少年，可每当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

        车最终平稳地停在了一幢独立别墅前，里边后现代的装饰风格更有几分大气的格局，不愧是圈子里的老前辈，欣赏品味确是不错的。

        李崇明本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逗着狗，那是一只拉布拉多的大型犬……

        他看见与焉，笑着眯起眼睛，朝她招招手，“孩子，来”

        与焉朝他走去，“李导”

        李崇明明锐的眼睛又眯了眯，笑了笑，“一会儿让你见见我的大孙子”

        与焉带着少女的笑，一双好看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好啊”

        李崇明招呼与焉跟赵女士在院子里坐下，赵女士说了声抱歉于是就拿着平板在一旁办起了公，与焉撇撇嘴一起晒起太阳。

        冬日里不下雨，不下雪，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唯有阳光最暖人心，与焉用手接住落在自己腿上的阳光，只觉得手心暖了起来。

        李崇明随后又聊起了与焉上交的作品，他直截了当地说，“之前谈过恋爱吗？”

        与焉的手微微一顿，将手放在膝盖上，然后下意识扭头去看了一眼赵女士，看见她没什么反应，于是转回头，笑着点点头以作回应李崇明又继续问道，“是不是像你的影片一样，是苦涩、刻骨铭心的？”

        与焉微微张口，欲言又止，可李崇明已经从女孩儿的眼睛里得到了回答。那双炯炯有神带着少女希冀的光的眼睛忽然黯淡了下去，她似乎有些抗拒提起这个话题，眼底红红的，鼻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冻的一时间有些红，她轻轻低下头，睫毛轻颤，掩藏着眼底晶莹的湿润。

        美人落泪，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碎。

        李崇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声安慰，“工作室这两年出了不少作品，也拿了不少奖，你的作品我看了，虽然青涩了些，但是立意明确，情感丰富细腻，很容易引起大众共鸣”

        与焉看向李崇明，听见他继续说道，“因为是你的作品，所以我不准备假手于别人，我想等你实习来工作室之后再次回顾，然后修饰一下那些青涩的技巧，再更深刻地刻画一下里面的人物，我对你的期望很高，我希望你能用这部作品拿下年度的大奖，届时我会给你介绍更多圈子里前辈”

        与焉微微楞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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