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临近中午，在又一轮比试结束之后，学傅宣布下课。
但训练堂内没多少人真的往外走，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交流探讨。
沈慕堇拿着剑，悄无声息地往门口走去。
出了门，她便打算去膳食堂。
灵师修炼至玄阶满盈境之后，差不多就可以不用进食了，即便要满足口腹之欲，也会选择灵气滋养过、又经擅此道的灵师烹饪之后的食物。
沈慕堇虽刚玄阶四段，但早已不需要进食，但为了不引人关注，她仍按时去膳食堂，只不过买的东西大都是些灵气充沛的昂贵食物。
走了没几步，她察觉到有人跟在身后，意识到来人是谁后，她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放慢了脚步。
“沈姑娘留步，”齐景玉匆匆加快了步伐，拐过了拐角，“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沈慕堇转身，不出意外地看见了跟着齐景玉身后的四个人，她只略略扫过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齐景玉，“齐公子所为何事？”
齐景玉刚意识到自己输了的事实时，有些难以接受，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他一个劲地回想刚才的比试，试图找到自己不敌于沈慕堇的原因，明明他要比沈慕堇高上一段，在灵力上会更有优势才对，他已经感觉到沈慕堇体力不济了，她怎么还能再接连施展两个极为耗费灵力的灵术呢？
此时，看着沈慕堇澄澈冷清的双眼，齐景玉不自觉便站得直了些，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又问了问沈慕堇平日里是如何练习的。
林长楚落在齐景玉身后，眼睛盯着沈慕堇垂落在腿边的手，心神却全部放在了两人的对话上，不止是他，他们几个跟过来，主要也是想听听沈慕堇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说实话，他们五个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齐景玉会输。
沈慕堇微微沉吟了一下，她在思考如何说，其实学傅讲对了大半，但还有一点地方，是连学傅都没有发现的。
“你有注意过霜雪凝涉及的范围吗？”
齐景玉回想了一下，好像受到影响被凝为寒霜的灵气，大部分都在他最开始所站的那一片区域。
“在那之后的每一招清风远，都不是为了攻击你，”沈慕堇说得很认真，“而是为了布置法阵，四招清风远，布四方之阵。”
她习惯走一步看十步，战斗中常有出其不意但深思熟虑之举，像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法子，她用得多了。
林长楚听到这儿，有些迟疑地问道，“是……聚灵阵？”
沈慕堇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是锁灵阵。”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聚灵阵多为辅助修炼之用，而锁灵阵虽也可以做此之用，但一般是起禁锢之用，不但可以锁灵气，还可以锁灵师。
这种随手为之的法阵十分粗糙，若是在对战堕妖之流，她是万万不会用的，必然要多走几招，让法阵隐秘又完整。
但，齐景玉只是玄灵师，而且经验尚有不足之处，即便法阵粗糙，他也根本发现不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
齐景玉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种打法。
“所、所以，你的霜雪凝之所以能持续那么久，并非是你一直以灵力维护的缘故，而是你借用锁灵阵来维系？！”
沈慕堇点了点头，她若以聚灵阵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但却难以完成她“锁”住齐景玉的计划。
“最后的那招风雨骤，是为了将锁灵阵移到你身上，虽然锁灵阵和霜雪凝都是强弩之末，但法阵与灵术叠加，还是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霍清缨突然开口问道，“所以，后面其实你是故意把景玉哥引到那个位置上去的。”
“对，四方阵，他在中央时，最方便启阵。”
沈慕堇看着对面五张怎么也掩不住惊讶与若有所思的脸，想了想，说道，“我家长辈教得杂，所以我什么都会学点，但这种方式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常说一剑破万法，精于一道是经过无数长辈实践出的真理。”
她可不希望林长楚他们几个听了她的话后，盲目尝试这种修炼方式，其实这种路子是凌虚宫常用的，对他们反而并不一定合适。
凌虚宫的人，往往是开始便杂学，如同一堆不起眼的杂草一样，越长越高，越长越密，纠缠在一起，形成庞然大物。
而灵法大陆的大多数人，往往是专精地学，如同一颗树苗，由小长大，树干粗壮后才有枝叶茂盛。
“但不管如何修炼，对战时把握大局、预判对手，是绝对不会错的，比试时要记得你的对手不一定在你对面，他可能在你的四面八方。”
自打来了祈安后，她还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但恍惚间，她有种回到凌虚宫的错觉。
“我好像明白一点了，”齐景玉缓慢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比试的时候，眼里只有对面的人，与手中的剑，丝毫不关心周围的波动，通俗点说就是有些直来直往、不过脑子了。
想明白自己的缺点之后，齐景玉整个人又恢复了充沛精力，脸上露出灿烂笑意，拱手道，“多谢指点，多谢指点。”
————————
祈安学府论坛，自打剑术基础结束后就热闹得不行，如不少人所料的一样，沈慕堇与齐景玉的比试被屡次三番地提起，但讨论的方向，除了刚开始很多人猜想的“暗恋”事件外，还紧紧围绕着沈慕堇在比试中使用的那三次灵术。
临近傍晚，一个名为《回顾朝堇慕楚故事线，祈安最全经验贴（随进度更新版）》横空出世，横扫论坛。
贴主：【秘境试炼有经验贴，课业考试有经验贴，学傅评价有经验贴，别人都有，为什么偏偏我们朝堇慕楚没有！你绝对不可错过的祈安美好风月故事，从头为大家回顾绝对不可能的可能——朝堇慕楚！】
1l（贴主）：【先放故事的开始。留影图】
2l（贴主）：【再解说一下名字的由来，应该不用解释都能懂吧，朝是朝岁的朝，堇是沈慕堇的堇，慕是沈慕堇的慕，楚是林长楚的楚。】
3l：【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真有你们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4l：【今天的祈安论坛，全是在说这俩人的，大家都不用训练的吗？】
……
16l（贴主）：【故事线进展，不能错过的第二次出手与剑术指导。详情可搜索“我要倒戈了，林长楚竟然又出手了”。绝对值得一看的双向奔赴，虽然没有留影石，但光听描述就能想象到林长楚出剑的风采。】
17l：【回复16l——我也拜读了这篇佳作，只能说学姐成了旁观者。】
18l：【怀疑学傅看过昨晚上那个贴子，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那么恰好把沈慕堇分到林少那一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
19l：【难道不是因为林少爷正好在沈慕堇身边的缘故吗，学傅当然是看到哪个助教就折磨（使用）哪个助教了。】
……
45l：【没人看这个贴子吗，林长楚很少黑脸吧。附上：《听我说，在学傅点了齐景玉的名字后，有人黑脸了》。】
46l：【人在现场，比朝堇慕楚更值得一提的是沈仙子的深藏不露。】
47l：【回复45l——我看了，我印象里林少有事直接说，有脾气当场发，有仇立刻报，“阴沉着脸”的形容，我想象不出来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48l：【回复46l——同意，沈慕堇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真的震撼到我了，我站在她对面，那一瞬间感觉她好像在发光。】
49l：【回复45l——在那个贴子说过一遍，没想到又看见了这种说法，我就在林长楚旁边观察（看热闹），他绝对没有以下情况，包括但不限于黑脸、阴沉着脸像是要滴水、阴鸷狠厉、眼神阴暗晦涩不明像是要吃人，他只是单纯的冷脸而已，说冷脸都是夸张，就是没什么表情波动的样子。】
50l：【回复47l——不用想象，随便找个林大公子上课的时候，观察他一节课，他啥时候不笑，啥时候就是当时的表情，根本没那么夸张。】
……
77l：【不是……没人在意沈仙子用的那把剑是问叶公子借的吗？】
78l：【回复77l——想说这件事很久了，大家关注点好像都在林长楚出剑、沈慕堇转移和沈慕堇与齐景玉比试上，没人关心故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79l：【就算沈仙子朝林少借剑，他也不会借吧。】
80l（贴主）：【故事线进展，绝对全祈安唯一且第一的发现，下课之后，沈仙子一马当先走出了训练堂，不带一丝犹豫，后面林少他们几个就跟了上去，不敢靠太近，只能留个背影，留影图。好了，今日事今日毕，朝堇慕楚的故事未完待续。】
81l：【这图，虽然是动的，但也只能看出他们走的同一路吧，去膳食堂顺路不很正常吗。】
82l：【五个人一起走的，看来林长楚还是跟白仪瑢关系好。】
……
99l：【只有我一个人想问，朝岁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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