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如果我会改变呢

如愿以偿地加上了程观的微信，这让向尔一直兴奋到半夜一点多。平时在学校都睡得早，这会儿也熬不住了，于是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便响了起来。

        “谁啊！大早上的打电话！”铃声响了半天，一阵接一阵，向尔艰难地起身，窗户挡不住冬日清晨的凉意，她冷得直抖。

        也没细看，直接就接起了电话：“喂？”

        少女刚起床的声音软腻腻的，颇有一种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还没起床？”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低沉，但又磁性好听。

        “不然呢？”向尔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

        “看窗外，下雪了。”

        “嗯……”手机从手里滑落，砸到枕头上，她烦躁地“啧”了一声，又费力地睁开眼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大字—左臻，顿时让向尔清醒了大半。

        “我去，咋是你啊？”这个活祖宗到底要干嘛？

        “不然你以为是谁？那个什么陆铭？”

        “你还认得陆铭？”

        “是啊，可熟了，还是邻居呢。”他带着笑腔，开始一通胡编。

        “你放屁！”陆铭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边。

        “所以你看窗外了没？”

        “看窗外干嘛？你在外面飘着？”

        “你希望我在外面飘着？”

        “怎么，你已经死了？”

        “让你失望了，还吊着一口气。下雪了哎，你到底看没看？”

        一提起雪，不由得想起程观：在漫天飞雪中，他穿着那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你不说话了？你又睡着了？”他的话语使向尔的联想被迫打断。

        向尔这会儿清醒多了：“左臻，我们好像没有很熟吧？”

        “可以一点一点熟起来啊。我向你道个歉行不行，我不该那天把烟盒扔下去，对不起。我是诚心诚意的，交个朋友呗。”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样的小混混会轻易向她低头？肯定又在因为上次打了他，盘算着怎么报复。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带……大焉。”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太肯定，又有些磕巴，就像是有现成的台词呈现在他面前，但他还没读熟。

        “你还会说这文邹邹的话？”向尔心里升起一丝怀疑，他天天逃课，解个二元一次方程估计都够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你影响。”

        “你到底什么找我什么目的？如果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不甘心，那你就打回来吧，这样真是没完没了，太烦人了。”

        没完没了？他便要没完没了。

        “我干嘛打你啊，我都说了只是交个朋友啊。”

        “交朋友？我是个普通的学生，你是天天逃课的混混，我们怎么交朋友？”

        “如果我会改变呢？”他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向尔一愣，他又接着问道，“如果我会改变呢？你会放下你的成见吗？”

        “那就等你改变了再说吧！”

        “那你告诉我怎么改变啊？你告诉我总行吧？”

        “你先倒立洗头吧你！”他会改变，鬼才信他的话。但凡看过他那狼似的眼睛，就会心有余悸，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带着桀骜不驯的性格，深深烙在骨子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狼怎么会转头吃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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