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究其原因,触碰逆鳞再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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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莜蔓！”那是刚刚考上重点的那个暑假，当莜蔓虽然已经落魄，却还没有现在这般愤世嫉俗的时候，柳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当莜蔓整理心绪，埋藏苦闷，微笑着转过头来的时候，这小胖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汗津津的，莜蔓随意地从裤子的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扔给他，问：“什么事？”

　　“天大的八卦，要不要听？”柳葑突然抬起头来，连汗也懒得擦，眼睛亮亮的，好像变成了两颗星星在闪，满怀期待地看着莜蔓。

　　莜蔓毫不犹豫，笑着回答：“嗯！不要！”柳葑汗颜，自己这么兴奋这么激动，怎么就是感染不了眼前这个人呢，自那之后，他就和原来很不像了……不过甩甩头，依旧兴奋的继续说：“嗯！我就知道你想听！阿琪喜欢尹晓哦！”

　　莜蔓无奈，他就知道自己就算拒绝，柳葑也依然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地说下去的，自己也给他个台阶下好了。不过听完后，莜蔓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乱的，然后不说话，笑着回身走掉了。

　　阿琪提到过，她有个情敌，姓氏不太常见，叫做，莳落影。

　　莜蔓经常听到阿琪暗暗讽刺这个叫做莳落影的人，以为这个莳落影是个不太受人欢迎的一个人，现在看来，阿琪，莳落影比你好多了，至少，人家不会在背后无端谩骂一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阿琪也考上了重点，与落影学号一样，两个班又挨着，分考场的时候自然分在了一起，坐在了落影的后面。

　　考完，正好是周五，莜蔓陪着落影回家，前半段路，两人只是安静骑车子，都不说话，但彼此都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是……”落影忍不住，轻轻地，想解释什么似的。

　　“是阿琪对吧。”莜蔓打断她，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落影好像被吓到了，先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就开始泛红……于是赶紧把头扭过去，不再看他。

　　莜蔓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些，问：“发生什么了？”

　　落影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赶紧解释说：“快交卷的时候她拿过我的答题卡就抄，被老师看到了……”

　　莜蔓也扭回头去，看着路，淡淡地说：“那么，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喽。”

　　落影呆住了，哽咽着，睁大了红红的眼睛，依旧是不敢相信地反问：“你……你不相信我？我……”

　　莜蔓打断：“我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接着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和可怜的表情，微笑道：“傻瓜。”

　　“你才是傻瓜！”落影破涕为笑，满脸被人信任的，幸福的表情——至少，莜蔓是这么认为的。

　　又是一段路程，两人只是在笑，一个是清雅神秘的，略勾嘴角的微笑，一个是幸福开心的，张嘴露齿的痴笑。但，彼此都在心里，默默地赞美着对方的笑。

　　平静，依然是莜蔓打破的。

　　“喂，你说过让我当你一个世纪的心理咨询师是么。”莜蔓静静地看着她问——他想看看她的反应，她的表情和眼神，以确定某些好像他早就应该发现的事情。

　　“嗯，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落影也十分安静地回答。仿佛说出这句话来轻而易举，仿佛，她不知道说这话的意义是什么。

　　但她很清楚，比莜蔓还要清楚。

　　莜蔓愣了愣，暗暗笑了一下，但还是淡淡地说：“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落影的眼神黯淡了许多，自言自语道：“因为宫凝沁么。”莜蔓听到，身子不由一颤，眼神凛冽，语气冰冷地说：“不，跟她没关系。”

　　“不过她长得确实挺漂亮的。”此时的落影竟完全没有刚刚看到这种眼神的娇弱，与莜蔓一样的，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处处寒光，“人又温柔，又体贴。难怪你会喜欢她。”

　　莜蔓越听心里越难受，没忍住怒斥道：“够了，都说了和她没关系。”

　　落音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就好像自己最在乎的人不是因为别人而吼的自己一样，说道：“你还是放不下，对么。”

　　“我……”莜蔓说不出来了，自己在心里琢磨，是啊，自己这一个月来刻意伪装成不在意她的样子，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还是……为了让她受些刺激……说不定还有转机……

　　我，终究还是个变态么……

　　“也许吧……总有这么一些，忘掉一个人需要一辈子的家伙。”莜蔓神色也黯淡下来，没有了那些心中软肋被触碰的窝火，只剩下被自己深爱的人抛弃的悔恨与难过，终了还是问：“你怎么认识她。”

　　落影依然冷冷地目视前方，淡淡地答道：“没什么，辅导班的同学罢了。”

　　她这样的表情，神态，让莜蔓觉得十分怪异，同时也意识到了，当自己也是这幅德行的时候，她应该也很不好受吧，便缓和许多，微微勾一勾嘴角，说：“好了。没事，不要提她了。”

　　落影这次很乖，点点头，鼻子里发出了轻轻的“嗯”的声音，就像，当时她的声音……

　　莜蔓甩了甩头，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想她干什么，她都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临分开前，落影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耳边，划过呼啸的风……

　　刚刚开学了一个月，北方游过来的冷湿气流尽管自己的生命正逐渐流逝，依然凭借密度的优势欺负着暖气流，哦，这怎能算是欺负呢，暖气流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冷气流的内心，冷气流为了与暖气流在一起，竟选择舍弃自己的活跃能力，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跟她在一起，自己会逐渐消失，她却依然抗拒，仿佛不知道，他是多么愿意把自己拥入怀中，让自己从他的头顶，消灭他。

　　如果他能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她还会不会离开他。

　　梦醒，人不归，不寐恐见暖味；再睡，转千回，惊觉心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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