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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接新娘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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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柳家庄的老阴阳先生云:“此黄道吉日,亦出嫁会栽,行娶友种”,华聪包了红包,请了那行当里最优秀的唢呐队来做吹打,渲染婚礼热闹的气氛。

  柳叶,精神恍惚,她一直没能走出那晚的阴影,可生米已经熬成了粥,苦不堪言的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华聪也迅速办理了离婚手续,软硬兼施地和柳叶登了记,领了结婚证。

  请柬也发下去了,公安,法院,检察院里的人都来祝贺,贺礼放满了新房的一间大屋子。

  柳叶在法院几个要好的姐妹的陪伴下,正在柳家庄自己的屋子里梳妆打扮。

  这天,一身素白的婚礼服包裹一脸白皙的漠然,她一腔的酸楚

  无处倾诉,任由泪水溪水似的流个不停。

  “新娘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千万不能流眼泪啊,人们都很忌讳,大喜日子里流眼泪,不吉利不说,一辈子生活会不顺的!”女友们提醒柳叶。

  可是,柳叶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自己就要走上“不归路”,和一个毁了自己一生幸福的人结婚,她的心就揪扯着疼痛。

  乡亲们念旧,添箱的,迪贺礼的挤满了一屋子,八点钟,只听见

  鞭炮轰鸣,迎亲的车辆排成队进了柳家庄,大人、小孩子们前呼后拥,粘满鲜花的婚车停在柳叶家门外的空场地里,屋内有人堵住门不让新郎官进屋,哄闹着让他背上新娘上车,伴娘、伴郎左右伴随着一脸泪痕的柳叶,费尽口舌,磨破嘴皮子在劝说。直到中午十二点,她才被人们搀扶着流着眼泪走出了家门。

  婚车排成对,伴着悠扬的唢呐声,似长长的一条龙蜿蜒着出了柳家庄,经过淯水河,路过孟家庄,鞭炮一挂接一挂的放,爆竹声声,震耳欲聋。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女人们咋咋呼呼地奔走相告:“快来看呀,柳家庄的柳叶今天结婚呢,婚车排成一条龙,气派得要命啊!”

  孟岩松正呆坐在淯水河畔,望着一双乳白色的蝴蝶绕着一丛紫色的野花飞舞,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双蝴蝶游动,忽然一只蝴蝶飞着跑开了,另一只孤单的落在紫色的花朵上蹁跹,小时候和柳叶一起捉蝴蝶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柳叶一蹦一跳的俏模样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忽然,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响过,唢呐声声、不绝于耳。猛然抬头,看见从柳家庄排成队的婚车蜿蜒成一条龙。他的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头晕目眩,两眼冒火星,气火攻心的岩松捂着疼痛难忍的头颅,像孙悟空被如来佛念了紧箍咒一样,在地上痛苦抽搐、翻筋头。一阵痛苦滚动后,疯疯癫癫的他冲向迎亲的车队,撕扯着头发,声嘶力竭地叫喊:“柳叶,柳叶,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乡亲们一看事不对,有几个男劳力急忙一齐冲上去拽岩松,谁知道岩松此刻的力气惊人的大,几个人都被拉扯很远,硬是拽不住。胡斐也在迎亲的车队里,她看见孟岩松疯疯颠颠,磕磕绊绊的追着婚车跑,就让司机停车,立刻下来跑着去拽岩松,迷迷糊糊的岩松拉着胡斐的手,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柳叶,你不要走,不要走、、、、、、。”

  他痛苦迷茫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松哥,我是胡斐呀,你这是怎么了?”胡斐惊恐地摇晃着痴呆的岩松,吓得浑身发抖。

  岩松的妈妈闻讯也颤悠悠地跟着慌乱的人群挪动着三寸金莲,她一边跑,一边哭喊:“岩松,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呀,上苍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呀?!”

  有人飞快地去石灰厂喊孟河南,孟河南一路摔了很多跟头,身上沾满了石灰粉,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指挥着几个壮劳力将岩松用绳子绑住,赶紧往家里拽。

  村里的万医生闻讯急忙赶来,几个人按住孟岩松,万医生将一针安定剂输入他的体内,挣扎,嘶喊了一阵的孟岩松在药物的作用里疲惫地慢慢睡去。

  万医生叹息着给孟河南说:“岩松已经得了精神分裂症,必须尽快送医院。”

  3

  新娘子三天回门,是历代人传承下来的风俗。

  一大早,华聪开车送柳叶回娘家,路过孟家庄,远远地看见淯水河畔围满了人,好奇心促使他停下车,驻足观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得密不透风,根本挤不进去。他摇着头又走过来,准备上车。

  柳叶无缘由地感觉心口针扎般绞痛,“难道是他、、、、、、”她不敢想,急忙扒开那些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正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只见孟岩松迷迷瞪瞪,跌跌撞撞,仰着一张迷茫的脸,嘴里翻来覆去

  地嘶喊着:“苍天呀,苍天呀”,几个乡亲试图钳制住他,但是他的力气惊人的大,脚踢嘴咬的,人们无法靠近他,疯疯癫癫的岩松,顶着一头蒿草似的乱发,顺着淯水河一直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乡亲们无奈地摇着头,默默地陪着岩松的母亲流眼泪,唏嘘叹息。

  孟岩松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孟家庄唯一的一个军校毕业的军官,是他们孟家庄的骄傲。他那么年轻就进了技术监督局,当上了稽查队的队长,他一心为老百姓办事,眼里不揉沙子,尊老爱幼,和睦乡邻,村里的老人孩子都很尊敬他。

  柳叶的眼泪不由得哗哗往下流,人们看见了一脸泪水的她,摇

  摇头无声地躲开了,有的女人则指着她的鼻子斥责她:“都是因为你,一个变了心的女人!也好意思站在这里看笑话!”

  她脸色苍白,心口像扎上了千万把利剑,岩松已经精神分裂,谁也不认识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胡斐一直跟着岩松跑,她也顾不上和柳叶说话,岩松的母亲本

  来就有眼疾,岩松被下放乡下工作,她天天垂泪到深夜,泪水湿透了枕巾,看着儿子因工作太认真而遭排斥,她急火攻心,满嘴起水泡,层层的水泡在嘴周围结了厚厚的一层痂。

  华聪心里暗自高兴,但他什么事都不喜形于色,藏得很深。

  看见柳叶一声不响地流眼泪,他心里发酸,像醋缸被打烂,醋劲泛滥成殇,心中那个恨啊,像火山里的岩浆喷发了一样咕,咕,咕地往外冒泡。

  他不放心柳叶一个人在家,想留下来陪她,见她不言不语,神情

  漠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就没趣的开车回城去了。

  柳叶一肚子的委屈没处倾诉,她没想到岩松会走到这一步,看到心爱的人成了个精神病患者,那种锥心的疼痛像是心被摘出来血淋淋地捧在手掌里一般,泪水连连。恍恍惚惚、不自觉地来到了长满蒿草的父母的坟地,她跪爬在坟头上哭着向父母诉说:“爹,娘,女儿该怎么办?女儿嫁给了那个畜生,岩松受不了刺激,如今他成了精神病人,都是女儿惹的祸,我怎么这样罪孽深重?”

  一只蝴蝶落在坟头的一株野花上很久,它仿佛也不忍心再看柳叶悲伤哭泣似的,忽闪着翅膀朝远处的花丛飞去,柳叶看着飞远的蝴蝶痴迷发呆,遥想和岩松一起追蝴蝶的画面,她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一脸。

  熬到夜幕降临,她拿着自己的存折出了柳家庄,直奔孟家庄而去,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风声响起的庄稼地里,她寒毛直立,浑身发冷。

  猛然间从庄稼地里窜出来一只小动物,她惊出一身冷汗,一路小跑着直到听见淯水河潺潺的水流声,她才慢慢地恢复了神智。

  喘息着推开孟岩松家的大门,见孟家的屋里亮着灯,老两口正在胡斐的帮助下喂岩松吃饭,三个人拗不过一个人,饭推来推去喂不进嘴里,孟河南急的出了一身汗,柳雯雯眼里溢满了泪水,胡斐也跟着老两口唏嘘落泪。

  柳叶推门进来了,三个人惊呆在那里,半天才回过来神,孟岩

  松的眼珠猛然间发亮,他冲上去抱住柳叶,哭着叫着:“你可回来了,

  我可抓住你了。”

  四个人惊呆的同时,柳叶忙摇晃着岩松的肩膀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是柳叶,你是我的老婆”,天哪,他还认得我,柳叶惊喜着,

  流着眼泪叫喊。

  也许是几十年的朝夕相伴,也许是几十年的刻骨铭心,他的神智

  时而清晰时而昏迷,这在医学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四个人商量了一晚上,决定送孟岩松进精神病医院,柳叶把银行卡的密码说给了胡斐,嘱托她去医院给孟岩松缴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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