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嫌疑犯W
张蔚然急了：“容法医，你不是说我们见过凶手，还跟凶手有过接触吗？所有人员的名单可都在这里了。”
“这还不够。”容琛看了一眼张蔚然手里的名单：“我只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吧，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调查完所有的人，比如第一名受害人陈燕，你们到她公司去询问情况，问到的也只是那些经常跟她接触的人，而他们公司其他的员工呢？”
张蔚然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只是说了个大概的排查，没有全部叫去问话。”
他说着，神情都有几分为难：“要真是这样全部都要调查一遍的话，范围实在太大了。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容琛稍微考虑的几分钟，便道：“先找出符合条件的嫌疑人，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像陈燕那样，他们公司里面普通的员工基本可以不用考虑了。尽快吧，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
从上一起案件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五天了。
凶手随时都会再作案。
容琛回到座位上，端起了茶杯，那尖细的茶叶都沉到了杯子底部，茶水都已经凉了，金红色的茶水却还带着暗暗的醇香。
居然是红茶。
容琛皱了皱眉。
这又是肖岚的杰作吧。
他随意的喝了两口，就把茶杯放下。
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味道。
那年他胃出血，还是肖岚把他送到医院的，从那之后肖岚就不让他再碰绿茶和咖啡了，说那东西伤胃，知道他喜欢喝茶，就特意买了红茶给他。
可惜他一直喝不习惯，时间一长，反倒是连茶都不怎么喝了。
只是有时熬夜还是改不了这习惯，有几次他加班到深夜，被肖岚发现他又在喝浓茶，直接就把他的茶给倒了，换上红茶。
肖岚劝过他很多次，他有他的不在意，她也有她的坚持，他不是没劝过她放弃，可她回他的同样只有一句话：你放弃了吗？
他有些无奈，就把杯子往旁边一推。
“怎么啦？”杯子恰好推到叶灵面前，她疑惑的看着容琛，又指了指自己的茶杯：“我这里有。”
容琛那清澈的眸子里波澜不惊：“跟你换。”
“跟我换什么啊？不都是一杯白开水吗？”叶灵掀开盖子一看：“咦，你这杯怎么是茶？”
容琛没有回答，直接伸手就拿过她的那杯水，叶灵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容琛，你什么时候改喝红茶了啊？”
“我不喝，你喝吧。”容琛丝毫没理会旁人异样的眼光，好像这个杯子是他的一样，喝得心安理得。
叶灵向来慢半拍的，自然更没注意到什么异常了，更何况她以前跟容琛也经常这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哪能想到这么多事了。
容琛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随口说道：“继续你刚才的推理。”
叶灵一愣：“我？”
容琛没好气道：“那还有谁？”
张蔚然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了，对叶灵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了，笑着说道：“小叶刚才的推测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只是当个助理法医，还真是太委屈了。”
叶灵简直有些受宠若惊，想不到自己一个电话打到大洋彼岸，马上能让张队长对她态度大为改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的推测也是根据之前容琛的推理得来的。”
她讨好的看了容琛一眼。
容琛忍不住就有些想揉她的头发，但想想还有这么多人在场，他还是没有这么做，便道：“刚才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你没有说到，我倒是想再听听你的看法。”
虽然不知道在背后给她支招的“高手”是谁，可光凭着叶灵的描述就能做出这么多判断来，那个人绝对不简单。
他并不认为这样排查能有什么好的效果，光凭这样就想要把凶手找出来更难了。
破案的关键，还是那两处谋杀标记。
有一个标记他们已经解开了，另一处呢？
“跟我们说说，另一处谋杀标记是什么意思？”容琛从桌面上那一堆照片里挑出了一张，推到了叶灵面前：“死者腹部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会议室大门被推开，高长风和肖岚又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高长风倒没什么，肖岚却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刚才竟高长风这一顿劝说，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了，在这种这么严肃的场合却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跟整个团队闹别扭，实在是有失风度。
“有什么结果了吗？”高长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问了这么一句，然后把烟抽出来点上，狠狠的吸了几口。
张蔚然就把他们刚才讨论的内容大致的汇报了一下，高长风边听着边点头，肖岚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对面叶灵的身上。
准确的说肖岚在看着的应该是那只白色的瓷杯。
她是特意找了一只不一样的杯子给容琛用的，可现在，这只杯子却跑到了叶灵面前。
她禁不住又朝容琛看了过去，他却在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照片，时不时地跟叶灵耳语几句，丝毫没注意到她，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意她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的心里早就被占满了，哪里还会容得下其他人，她却还妄想去争，怎么争得过啊。
肖岚忽而觉得有些丧气。
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努力，到了最后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该预料到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最后还是高长风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高长风双指轻轻磕了磕桌面，脸色凝重：“刚才我们对凶手已经做了一个犯罪画像，可目前却还是没找到嫌犯的踪影，但有一点我却不得不说，如果要说熟悉我们警方办案程序的话，只怕没有人会比我们内部人员更熟悉了。”
高长风话语一落，在场所有警员都沉默下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而脸色最为难看的自然就是张蔚然了。
这个可能性他不是没有想过，可对于他们来说，最不愿意怀疑的，自然是内部的人员了。
尤其是在场参与这个案件所有的警员，这些警员跟着张蔚然的时间也都不是一两年的了，都是他最信任的属下。
基于种种原因，张蔚然才一直没有把这个怀疑说出来，可高长风跟他不一样，高长风就没有他这些顾虑。
感觉出了现场气氛的沉闷和异样，叶灵为了缓解尴尬，忙就说道：“江陵城虽然不大，可除了我们市局也还有几个分局，还有一些乡镇的派出所……”
“不会的。”张蔚然苦笑：“凶手的目标性那么强，既然这么明显的想要在我们面前表现，那又怎么可能会是我们接触不到的人？”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那个连环杀手就潜伏在他们身边，正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得意的观赏着自己的杰作，甚至明里暗里的在和他们交锋。
虽然细心谨慎却也胆大自负。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张蔚然嘴边都漫上了一丝苦涩。
明知道凶手就在他们的身边，甚至已经近在眼前了，他却连凶手一个影子都摸不到，一次又一次的被凶手玩弄在股掌之上，张蔚然恨恨的握紧了拳头，眼里已经快要冒出火来了。
“先从外围查起吧。”容琛把照片放下：“尤其是新进的人员。”
“新进的？”张蔚然愣了愣：“合同工也算吗？”
容琛颇为意外：“张队，你有人选了？”
张蔚然神情有些古怪，却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有一个，而且还是第一个受害人出现之后才被招进来的……”
容琛瞬间明白过来了：“那个司机？”
“小王，他叫王靖，原来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张蔚然吁了一口气。
而在场所有的警员也同样的松了一口气。
叶灵挺意外，她没想到竟然会是小王。
他虽然是个临时工，进警局时间也不长，可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挺不错的，这小伙子做事勤快，人又机灵，已经二十七岁的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还有两颗虎牙，笑起来特别的可爱。
叶灵实在没办法把他和那个凶残的连环杀手联系起来。
可他的的确确很符合何一帆给出的犯罪侧写和容琛给出的犯罪画像。
二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七，符合。
职业：出租车司机、警察，也符合。
出租车司机这个职业虽然看着是比不上什么外企高管之类的，可却有着一个最有利的条件，他可以轻易的接近每一个受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受害人家庭住址，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住宅小区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而等他进入警局之后，身份就更加的不会引人怀疑了。
而且长着一张娃娃脸有着腼腆可爱笑容、又擅于言谈的他也同样是很容易拉进与受害人之间的距离，取得她们的信任。
还有一点，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他现在还是个单身汉，没有女朋友，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听说父母是在乡下，但究竟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没有详细调查过。
如果他真的就是凶手，那不得不说，他的胆子的确很大，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潜入警局。
高长风猛地一拍桌子：“马上去查！”
“等一下！”容琛开口打断了高长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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