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茶已凉,独剩寒冷 一

　　大部分的宫女都在宫中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中逐渐老去，“入时十六今六十”，待到青春逝去、娇颜不再，她们便只能在尼姑庵中与古卷青灯共度余生，或被发配到帝王陵寝侍奉先王，了此残生。

　　不过，历代以来也常有“出宫女”的情况，遇到水旱等自然灾害或者新皇帝即位，常会放出部分宫女。

　　“放宫女依皇帝的个人喜好而定，皇帝个人如果同情宫女，就会放得比较多。”有些被放出宫的宫女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历史以来很多出宫的宫女后来都沦为有钱人的“别宅妇”，就是被人包养了，在沧澜皇朝的律法中属于通奸，是违法的，捉住了要判刑。除非成为他们的小妾。

　　然而，她们还算是得到了自由。

　　大多数宫女一旦进宫便再未踏出宫门半步，在宫中终其一生，待到香消玉殒之时，便被埋葬在被称为“野狐落”、“宫人斜”的宫女墓地。

　　所以在偶然得知当年的贴身宫女云彩，得以提拔三品女官，而如今已是九等，地位自然是比宫中的其他宫婢还要高很多，舞曼珠这才千方百计与她再次相聚。

　　并且两人自那起便成为了闺中密友，云彩当初被自己所救留在身边侍候就对自己忠心耿耿，当时想着若是两人的关系发生成那般是否对自己有帮助，只是舞曼珠没有想到的是，云彩果然爱上了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一事，甚至是欺君叛主只为她。

　　舞曼珠微微地轻吟一声，十分担忧地问道：“云彩，是不是催生药放得少了？还是之前吃的药，让宝宝在腹中多呆了两月，他不愿出来了，所以，我担心……”

　　终究还是有些惶恐的，有些事情，还真的说不定。

　　云彩并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献媚地回答道：“没事，我跟皇后娘娘说了请了七天的假回老家看老母，也把你莦去了，而且这里面的食物够我们用了。郎中说催生药放不多不少刚刚好，不会伤到胎儿，你且放宽心。”

　　她的声音急促，身体潮热，身下更是在舞蹈了。因为都是女子，进不去伤不到胎儿，而且两人都能感觉到十分舒服，云彩能这才安心地索要。

　　舞曼珠虽然明白，但还是很担心，拖延下去一分，孩子就多一分危险，两人处境的现在虽说是安全的，但若是被发现，只怕都会死，甚至是株连九族。

　　“嗯，曼珠有感觉了吗？嗯？”云彩用力地摩擦，口中也开始有些呢喃了。

　　“嗯，嗯！！”舞曼珠轻吟道。

　　“花蒂结一起了，我再使点力，你的声音会更好听的。”

　　“嗯。”

　　舞曼珠轻声地回答，心中不免又再次地感伤：自己明白，这深宫，看似鲜艳美丽实则肮脏丑陋，在这宫中，宫女，太监，侍卫，妃嫔没有一个不会在一起对食的。

　　即使是皇帝，看惯了那些佳丽三千，也会觉得枯燥无味。偶尔找身边身份低微的宫女或是太监侍卫那个什么的，甚至还会将目标定在长相丑陋的人身上。澜帝也是如此，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云彩，不要了！不要了……”她虚脱地喊到，她已经累到瘫痪了。

　　云彩没有说话，依旧沉浸舒服的感觉之中，直到她也坚持不住了，这才泄了气，趴在她的身侧微微地喘气，两人的身上只剩下迤逦过后的潮意，和滚烫。

　　时间静谧，空气中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去，唯有那盏微弱的油灯照亮着两人暧昧的亲吻，舞曼珠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疼痛，像是有人在不停地踹着身下，着急要出来，她急忙唤道：“云彩！孩子要生了！”

　　云彩迅速地起身，将装好水的木盆端在她的身边，蹲在她的身下为她接生，皇后生的时候她在稳婆身边帮助，倒是也懂了一些，后来询问后得知详细的方法，倒也算是有着半个经验。

　　黑暗的油灯之下，舞曼珠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嗓音早已沙哑，双手紧紧地抓着早已被汗水濡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随着她最后声嘶力竭的撕叫，婴儿落地的嘀哭声响起，清脆响亮，铺满整个地下水道，两人紧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曼珠，是个男儿，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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