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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十八章聘礼(1)


阿染忙碌的同时,君安收到了赵府家丁送来的第一个好消息,说是山前客栈已修缮完毕,请他前去验收。

        君安问星琢是否随他一同前去,星琢婉拒了君安的好意,称自己的身体情况暂时行不了路,君安便不再强求。

        赵步才早已在客栈内等候,见君安只身前来,忍不住调侃他:“怎么一个人来了?你的小娇妻呢?你们两个不是向来形影不离的嘛!”

        君安笑笑,“她在忙书院的事。”

        “书院?”赵步才有些意外,不记得最近谁家开了书院,忽的想起阿染近来倒是经常出入那间旧赌坊,遂问道,“可是原来镇子上的赌坊?”

        “是。”

        “哎呀,我还说是哪个好心人收了赌坊,原来是阿染姑娘啊!”赵步才喜上眉梢,连连称道,“好好,太好了!那赌坊一直是月柳镇的毒瘤所在,因其背后的老板与庙堂之人官商勾结,所以我不好出面将其铲除……对了,阿染姑娘是如何盘下赌坊的呀?”

        赵步才一句好奇之言,让君安在心里转了千百个弯儿,琢磨着编个什么理由把话圆好。

        赌坊旧主早已死在了子炎的手下,死无对证,算了,随便找个借口罢。

        君安信口开河道:“听阿染说,赌坊的老板得到风声,朝堂可能要对此地展开严查,故在别处另寻了一间楼阁改开茶馆以避风头。”

        赵步才忿忿道:“呸!旁门左道,换到哪里都是祸害!”

        君安附和:“赵镇长所言极是。”

        赵步才想到正事,拉着君安在客栈内四处转,边查验边说:“来来来,你看看他们这活儿做得如何,哪里不好我再让他们改。”

        君安瞧着客栈里焕然一新:一层的厅堂内雕梁画栋,桌椅板凳全是上等木材所制,一应俱全。破裂的窗户换上了新的窗纸,透光性极好,整个厅堂可谓是窗明几净。而被阿染一掌打成木屑的楼梯也都重新安装好了,君安上去踩了几脚,结实得很。

        二楼则更为风雅。临街的几个雅座用做工细腻、精美绝伦的屏风隔开,另一边的厢房也都按照房间的名称和观景位置的不同而粉刷成各种风格,甚是巧妙。

        君安看了一圈,赞叹道:“客栈雕栏玉砌、美轮美奂,赵镇长费心了。”

        “还得说是你出手阔绰,若非使了银子,哪里寻得来这么好的番匠、买得来这么好的材料器具呢?”

        君安笑了笑,心想应该说是阿染手下留情给他留了一箱财宝,否则他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对了,宅院的事……”

        “我正要跟你说呢。”赵步才道,“这两天我跑遍了镇子,还真找到一处二进合院,之前是一位老妪和伺候她的妇人居住。这老妪曾经收养了一个儿子,后来儿子当了大官儿,在城中分到了宅子,便把老妪和妇人一同接到了城里颐养天年,宅院也就空了出来。最近老妪正托牙人将宅子卖掉,我一听这消息,赶紧让牙人先留住宅子,特意亲自跑来把消息告诉你。你要不要先跟我去看看?”

        君安应道:“如此甚好。”

        这座二进合院位于镇上一条相对僻静的街中,离书院和客栈都不算太远。

        庭院格局规整、厅堂敞亮,除了因长时间无人居住而杂草丛生之外,没有其他的不妥。

        最重要的是院子里有一颗果树,看样子树还活着,等开春后便能继续生长。

        君安当即决定买下此宅,付了银子,改了房契,房契上写的是阿染的名字。

        至此,新婚府邸之事尘埃落定。

        赵步才见君安行事干脆利落,忍不住玩笑道:“你办事还真是当机立断,以为你还要再看一看,我都做好了跑断腿的准备了呢。”

        “不看了,成亲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况且阿染也不会一直待在人界,自己早晚要与她一起回魔界。君安如是想。

        “那我让那些番匠这两日过来。”赵不才道。

        “多谢。”

        与赵步才告别后,君安从宅院的后门而出。他本想避开阿染,结果才走了两步便碰上了阿染从前面走过。

        “卷卷?”阿染亦是十分意外在这里碰到君安,“你不是去山前客栈验收吗?怎么在这里?”

        君安被问得一噎。眼见阿染越走越近,怕她发现那座宅院,他急忙主动迎了上去,“客栈修得不错,我就出来四处走走,顺便买一些开业需要用的东西。”

        阿染瞧了瞧君安空荡荡的双手,“东西呢?”

        君安大言不惭:“还没挑到合适的。”

        “那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去集市上看看。”

        君安点头应好,注意到站在阿染身后的老人,觉得甚是面熟,便又悄声问道:“那位是之前来摊位前换走裘皮大衣的老者?”

        “对,他也是书院的第一位夫子。”

        “你打算请他来书院教书?”

        “是啊,夫子写得一手好字,不来教书太可惜了。”阿染凑近了些,小声对君安说,“而且我跟夫子说了,今后书院的事情全部交给他决定,这样咱们就能放心的回魔界了。”

        君安笑了起来,同回魔界的事从阿染嘴里说出来,总让他有一种娘子挽着夫君的手臂说一起回家的感觉。

        他暗暗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那只木钗,钗头的凤凰骄傲地昂着头,栩栩如生。

        这几天阿染忙得很,君安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她,他便将木钗刻好了一直随身带着。

        阿染见君安笑得开心,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君安自然不可能在此时说出心中所想,回道:“没有,我还以为是你要当书院的第一夫子……”

        阿染搔了搔头,心虚地笑笑,说道:“我去教书,那岂不是误人子弟嘛!呵呵……”

        突然,她笑容一凛,紧张地扯了扯君安的袖子。

        这一扯差点把木钗扯落。君安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藏好木钗,问她:“怎么了?”

        “木鸢兵兵!”阿染给君安使眼色,压低了声音,“在你身后,往我这儿飞来了!”

        君安侧身用余光扫去,果然有五十只小木鸢排着整齐的队形正朝他们的方向飞来。

        “绝不能让凡人看见它们!否则会很麻烦!你快帮我挡一下——”

        阿染说着,躲到了君安的背后,转过身施法指挥木鸢兵兵往无人的小巷飞去。

        君安则顺势朝夫子走去,高大的身躯巧妙地将阿染完全遮住,边走边对夫子自我介绍道:“夫子,在下君安……”

        他揽住了夫子的肩膀,阔步往外走去。

        “啊,郎君好……”夫子不明就里地跟着君安的步伐走着,“那个阿染姑娘……”

        “没事,她东西掉了,找到就来。”

        阿染躲进无人小巷,听木鸢兵兵向她报告周澜婷的情况,不放心地问了好几次:“确定周澜婷回妖界了?你们亲眼看着她安全地进入妖界了?”

        木鸢兵兵们挥舞着翅膀,不厌其烦地点头应是。

        阿染总算是踏实下来。

        其中一只木鸢兵兵又飞到她面前,一边弯曲了翅膀在脸上抹来抹去,一边发出吱吱叫声。

        “你说周澜婷是哭着回到妖界的?”

        木鸢兵兵表示,是的。

        阿染表面不以为意,心里却生出了一丝窃喜,压着嘴角说道:“哦,被拒绝了么,伤心总是难免的……好了,你们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说罢,挥手收了木鸢兵兵。

        她心想,周澜婷哭鼻子,本魔王若是叫人看出来高兴,定会显得本魔王不太厚道。

        嗯,还是要装一装的。

        不过阿染才装了半刻不到,便歪着头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开脱:她觊觎本魔王的郎君,目无尊长,痴心妄想,哭也活该!

        如此一来阿染就不再觉得自己幸灾乐祸有什么不妥了,甚至还故意出声大笑了两下。

        她心情愉悦,蹦蹦跶跶地去追君安,然而刚蹦跶到小巷的转角,还未出巷口就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突然在体内四处乱窜。

        阿染还以为是自己高兴过了头,连带着凤凰之力也兴奋地窜动,立刻停在了原地,调理内息平复情绪,可越这样越觉得不对。

        这股力量貌似不是凤凰之力,倒像是仙家的真气。

        阿染皱起了眉,目光凝重,掐指一算,距离那晚她将言肆等仙门弟子扔到镇外山林已过去了七八日。

        按照那片山林的大小,其他弟子不出三日便可寻找到言肆等人,再加上返回仙界所需的时间,他们此时应当都已回到仙界了。

        定是言肆回到仙界之后,把他们在月柳镇备受欺辱一事告诉了泽隐,泽隐驱动了那张仙符,导致残留在本魔王凤凰真身内的上仙之血开始作乱,损害本魔王的本源力量!阿染心想。

        时不我待,看来过完年必须赶紧回魔界养伤了。

        她急忙拿出方还的丹药,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千思冢里的那些水晶棺椁上的封印便会破裂,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不知这药管不管用。”

        阿染死马当活马医,生生吞了半瓶子丹药,好歹是将这股异常的力量给压了下去。

        她叹气,有些后悔这几天因为怕疼……哦不,因为忙于书院的事情而惰于换药了。

        唉,旧伤未愈,又中了泽隐的残血邪符,内外交因,心力交瘁,该怎么跟君安解释呢?阿染慢悠悠地在街上晃荡着,突然就不想这么快地回到书院了。

        君安是她的骨,能与她共用凤凰之力,自然也不难察觉到她的伤势。前两天伤势见好,她不换药尚且说得过去,可现在……

        走着走着,阿染猛地打了个寒噤,抬头一看竟不知何时走到了书院。

        果然,君安面色不善地在书院门口负手而立,看见阿染后,阴阴沉沉地朝她走过来。

        阿染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

        可她刚向后撤了两步就被君安一把捏住了手腕,对方探查到自己紊乱的脉象,僵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呃,是那晚中的符……”

        “一张普通仙符怎会伤你成这样?!”

        “呃,符上有泽隐的血……”

        “为何不告诉我?”君安气得简直要将阿染的手腕捏断了,眼里冒出浓重的杀气,态度狠绝道,“当时我就该把那仙童给杀了!”

        本是墨色的双瞳此刻正爬蔓着血气。

        阿染顾不得自己青紫的手腕,反手握住了君安冰凉的手掌,轻声唤道:“卷卷,没关系的,你冷静一点,这点小伤两三天就好了。”

        君安没有回应,眸中血色渐浓。

        路上行人甚多,阿染怕君安因失控而伤及无辜,连忙将他带进了书院,且设下屏障将一楼与二楼完全隔开。

        夫子正在书院二楼布置藏书阁,把成百上千册的书籍分门别类地摆好,忙得不可开交,浑然不知一楼发生了何事。

        屏障内,阿染站在君安身前,双手托住他脸颊两侧,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君安,看着我!”

        君安的双眼已全是血色,除了杀意再无别的情感。

        他恨极了那个仙童,眼神恶狠狠地直视着前方,仿佛站在自己面前不是阿染,而是言肆。

        他根本听不进去阿染的任何话,身上散发出狠戾的肃杀之气,书院一楼顿时魔气四起,桌椅板凳、笔墨纸砚等物都震颤不已,好像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

        阿染心一惊:坏了!气急了这是!

        她本想用凤凰之力安抚君安的魔性,可又无法保证凤凰之力会不会受体内上仙残血的影响,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这个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阿染心慌意乱,脑子里闪过了上百种办法都觉得不妥。

        突然她灵光乍现,想起曾从司命那里偷过一本话本,话本里提到了“危急时刻女子通常会以深情一吻来换浪子回头”的故事。

        情急之下,阿染死马当活马医,真如话本所写踮起脚去亲吻君安的唇,盼着能够借此唤回他的意识。

        这个吻算不上多么深情,却是魔王大人第一次主动去亲吻男子。

        阿染不敢闭眼,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君安的反应,直到看见他眼中的血色渐消,她才略微放心。

        君安逐渐恢复意识清醒过来,感到唇齿间冰凉一片,疑惑地垂眸看去,倏地瞪大了眼睛。

        她这是在……亲我?!君安喉结滚动,心中万分不可思议:何、何时……这么……主动了?

        “君安?”阿染瞧他像是清醒了,便退了一步,直勾勾盯着他道,“醒了?”

        君安的手半伸不伸地停在空中,最终尴尬地收回到身侧,咳了两声道:“我……我没事。”

        还真管用。

        阿染松了口气,变出来两本心法递给君安,“这两本是魔修的初级心法,我从乾坤袋里翻到的,已经看过了内容没有问题。你先凑合着用,等回到魔界,我再替你寻两本更好的。”

        君安收下心法,轻轻抬起阿染的手腕,那道深深的青紫色印痕格外刺眼。

        他眸色深沉,低语道:“抱歉。”掌心覆在阿染手腕上,将自身力量传给她。

        印痕淡去的同时,阿染觉得体内那股作乱的真气得以纾缓。

        还是她的骨厉害,实乃疗伤奇药!

        半晌,阿染说道:“卷卷,可以了。”

        君安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阿染又说:“不必再传了,泽隐的残血邪符并非一时可以除净,你多传这些法术也是浪费。”

        “浪费?”君安眉头倏然蹙紧,一字一句冷冷开口道,“剜骨,毒火漆,妖识攻击,残血邪符……”

        他细数阿染的伤,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阿染,我问你,若是我将这一身的修为都给了你,能不能让你身上的这些伤立马消失?!”

        阿染语怔。她可不敢如实告诉君安,这身伤如果不能安心静养,便是再过个十年八年,甚至三五十年都未必会好,特别是剜骨的伤,永远都不会痊愈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方还的药已经解了火漆之毒,剜骨……也只是外伤啦!至于残血邪符……卷卷你放心,我再琢磨三日,肯定能想到办法!”

        君安不理会,继续固执地给她传法力。

        阿染只好拍掉了君安的手。

        “你——!”

        “我真的没事。”阿染抢在他之前说,“卷卷,你现在把修为都给了我,若哪天我又受了伤,你拿什么保护我?”

        “我……”

        “我这几百年里受的大伤小伤远不止这些,可你看我不还是好好地活着吗?”

        阿染凑上去挽住君安的胳膊,神神秘秘笑道:“卷卷,我告诉你个秘密吧!其实啊,一直以来冥冥之中有人庇佑我,替我挡去了许多不好的事。我相信这次也是一样,所以你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

        君安只当阿染是拿话哄他,听一半信一半,想了想,又态度坚决道:

        “今日起我亲自帮你换药,盯着你按时按量服用丹药,你莫要再想着偷懒耍滑。”

        阿染笑容苦涩,虚声应道:“好……都、都依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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