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回 张士逊营私保郭劝 洛怀川…
仁宗闻言，不由拍案而起，对着张士逊训斥道：
“他哪来的胆子，竟敢自作主张将人送回西夏去？害我大宋白白失去一个击败李元昊的秘密武器。这个郭劝可是你一力向朕保举的，你说，当如何处置？”
“官家息怒，依老臣看来，郭劝此举乃一心为朝廷打算。想那山遇惟亮毕竟乃李元昊之叔父，倘若将其送回，李元昊必感念大宋恩德，从而放弃自立门户之想法。
如此一来，官家也不必宵旰夜寐地操劳如何对付李元昊之事了。若按此说，郭劝不但不应被处分，还应嘉奖才对。”
要说仁宗这个人有时就是没太坚定的主见，被张世逊士三言两语的一说，也觉得郭劝的做法不无道理。遂本着兼爱南北，不轻启战端的想法，并未下旨处置郭劝。
张士逊见状，生怕仁宗一会改变主意，遂寻了个借口转身出去了。洛怀川望着他的背影不免摇摇头道：
“看来张相老矣呀！”
仁宗以为他在说张士逊年岁大了，便也道：
“张相已逾七十高龄，犹在替朕忧劳国事，此番忠心实在可嘉。”
“官家，草民说的非是他的年龄，而是在郭大人这件事上所持的态度。”
“哦，莫非小师父对郭劝此举有异议么？不妨说来听听。”
洛怀川迟疑片刻道：
“从前种种事件不难看出李元昊自立之心早已昭然若揭，又怎会因此件小事而轻易改变初衷？
再者，山遇惟亮乃西夏唯一敢公然反对他与宋脱离藩属关系的朝廷重臣，李元昊早欲将其除之而后快，只可惜被他预先得了征兆逃了。
如今郭大人将其送回，不是正中李元昊下怀。您想他会放过山遇惟亮一家么？”
仁宗闻听洛怀川之言，顿时不由十字交叉抵住下颚道：
“你是说他会杀了他们一家？那可是他的亲叔叔啊。况其亲弟惟永还掌着西夏右厢监军，堂弟惟序也为元昊股肱之臣。”
“那是官家仁爱，便也觉得李元昊与你一样么？事实是，此人除却勇武善谋，便是独裁狠辣，强悍蛮横。
据说其继承王位不久，母族卫慕氏首领卫慕山喜因密谋杀掉他，结果却被李元昊灭了族，并以毒酒将其生母逼死。
其皇后也出身卫慕氏，又是他的表姐，因彼时已身怀六甲，方免了一死。谁知待卫慕氏诞下嫡子后，李元昊又受后妃野利氏谗言挑拨，一怒之下杀了母子二人。
似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焉有不能行，不敢行之事？官家不信，只管瞧着，自此以后，怕是再无西夏朝臣敢向大宋投诚了。”
“看来朕深居九重，消息实在闭塞，不过此时再处置郭劝怕也无有助益了。但愿李元昊懂得此举乃有违天意，会适时收手。不然我大宋铁蹄也只好迎而击之了。”
此时胥偃领着左逸尘进宫议事，洛怀川见宝也献了，多停留无益，便索了一份“灭鹞先锋营”的手诏告辞离开了。
带着虎子回到白矾楼，与乐喜子小哥几个见了面，带着几十坛酒并一应下酒菜，去找张风行。
自打张风行在白矾楼用宝网救下仁宗，自是得了朝廷诸多赏赐，他将这些赏赐皆用来研究令狐孤留在清风楼下的机关，不过依旧有些地方捉摸不透。
这日，张风行正与公输衍及新收的几个弟子一道忙活，忽见洛怀川领着一群孩子推着一车美酒走了进来，遂直起身子，迎上来诧异地问道：
“哎呀，原来是洛掌柜的，老朽正馋着白矾楼的酒呢，你便给送来了。来，快坐下说话。”
言罢，抱起一坛酒，哗啦倒了一大碗，端起来一饮而尽道：
“嗯，这酒味够醇，莫不是洛掌柜最新酿制的么？”
洛怀川环视一眼周围拆卸得七零八碎的机关，摆摆手道：
“哪里，这便是御贡之酒颜如玉了。因之前我不在酒楼，故而他们不敢擅自做主拿来与您老豪饮。”
张风行闻言，始才瞧见坛子上明黄色的封签，不由咧嘴笑道：
“洛掌柜此番如此豪爽，该不会是欲让老头子收了这些个娃娃做弟子吧？”
言罢，拿手指了指虎子等人。
洛怀川摇着龙鳞宝扇，缓缓言道：
“大师，实不相瞒，前几日‘无影遁形’令狐孤在襄阳落网了，如今便羁押在开封府。”
张风行闻听此言，将酒碗往桌上一撴道：
“这老家伙竟也有今日，真是报应不爽。快与我说说事情的经过，让老头子也跟着高兴高兴。”
洛怀川便将襄阳地宫一事详细的讲诉了一遍。末了道：
“有一件事，大师定然想不到，那令狐孤乃党项人，如今已有了后代。为求自保，便答应效力大宋，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为宋军打制暗器。
故我此番乃是奉圣喻而来，筹建‘灭鹞先锋营’，由这位秘书省正字兼武骑尉齐云虎任营长，带领公输衍及这几位小子拜在令狐孤名下学艺。
以期日后配合朝廷的弓骑营，作为宋夏之战的秘密武器，专门对付铁鹞子军。只是不知大师意见如何了？”
张风行闻言，微微颔首道：
“能为朝廷效力，倒是件好事情。既然是‘灭鹞先锋营’，不如将我新收的几个徒弟一并收下。让这些娃娃也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不过据老夫对令狐孤的了解，这老家伙一贯奸诈狡猾，他的话未必可信。保不齐他在运作什么更大的阴谋。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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