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罪与错
（一）
“走吧”接下来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静观其变。
不怕有人找麻烦。
烦的是，专挑她不在的时候来找事儿。
“我该怎么办？”元知慌张的说。
也猜不准这些人会做什么，忧心忡忡的说：“走一步算一步。”太多的承诺自己也给不了，只能尽力去做能做到的事。
烦透了死缠烂打。
就像现在这样。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在我这里，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的做。”
“你最好”。
“现在转过来！”顾景帆在旁边说的情绪激昂，耐心都快要被磨没了。
说着说着还转了一下身。
可见，有多激动。
她的这边，过分的安静。
从坐下至今，这些话就像在耳边响。
袁影的身子往右侧着，背对着他。
用左侧的胳膊圈住了自己。
右手一直在忙。
这次，还是在画画。
就让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等说累了，感觉没意思了。就能歇一会了。
格外激动的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转过来！”他彻底没了耐心。想用另一种粗暴的方式逼她转过来。
这种方式，多半会管用。
她两耳不闻他说的话。
只是，感觉画的不好。
多半是受了旁边人的影响，想到这儿有点恼。
就算关系不大，但是还是想怪到他的身上。
心里一烦，动作就会在无意中放大。
于是乎，胳膊肘不小心就把一本放在旁边的书给弄出了桌面。
“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声音有点大。
还惊到了自己。
转过头，正要去捡的时候。
一个东西已经朝着自己的脸，扔了过来。
离自己，很近很近。
“快闪开！”一个急促声抢先一步发出。
他伸出的手想要抓住，但还是来不及了。
已经阻止不了了。
又“啪—”的一下。
很重。
很准的拍到了她的脸上。
大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都是懵的状态。
这次，与刚才的声音格外不同。
闷重的一声。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
还忘了尖叫！
这东西，是从自己左侧被扔了过来。
疼痛感从鼻子处，向四周扩散。
脸上没有大碍，主要砸到的地方，是整个鼻骨处。
书掉到地上的响声，震了一下大脑。
袁影下意识的，立马用双手捂住了整个鼻子。
真的很痛！
两只手，都不敢使乱碰疼的地方。
两个人皆惊魂未定。
“我看一眼！”顾景帆神色慌张的用手扒拉着她的小臂。
她痛的都说不出来话。
捂着鼻子，不想抬头。
不想让人看见她疼的模样，所以尽可能的低着头。
他的手不敢再动一下，识时务的撤离了。
担心道：“拿开手，我看一下伤到哪了？”嚣张的气焰似被浇灭了。
这一次，做的真的过了。
就算不是故意的，但也造成了伤害。
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顾景帆是一个不懂得怎么去尊重人的人。
不过，好像这个“不尊重”只是针对她。
顾景帆还等着查看她不想让人看见的地方。
别说，现在不想看他！
只要一想到，他站在自己的身边。
连头发丝都在抗拒。
她再度转身，背对着他的动作，再次引起了他的不适。
顾景帆打算破罐子破摔。
眼里的担心被压了下去。
前一秒还在担心的人，后一秒又原形毕露。
强装镇定，嘴上又说：“还能分出精力来生气，就说明你不是很痛。”没有了刚才的焦急。
（二）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这点痛……应该能承受得了。”嘴上不饶人。
谁知道，这是安慰谁的？
他在暗处，握紧了扔了那本字典的手。
这种时候，没有再继续烦她。
而是，回到了该回的位置上。
她的触感尤为敏锐。
一股不受控的液体从鼻子流出时，预感不妙。
两个手上好像都染上了。
拿开一只手，看一下是否是自己想的那样。
果然，手心里有血。
用沾了血的手，困难的掏着兜里的纸。很谨慎小心，怕染到衣服上。
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还在流血的鼻子。
流出来的血，不小心沾到了脸上，红的醒目。
“血，你脸上有血。”元知不知道这是鼻血，被吓的不轻。
此话一出。
坐在一旁，半天没了动静的人一下子有了精气神。
硬是霸道的用手，将她的上半身转了一个能看得见整个脸的角度。
他的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湿了。
看起来还难过。
拧成一团的眉头又作何解释？
好像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消融。
她染着血的手拿着纸，白纸被鲜血染红大半。
顾景帆看到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呼吸一滞。显然被震惊到了。
脸上尽显委屈和自责，气的吼道：“都流血了，你为什么不说？”又恨又无何奈何。
头转向了一旁，是又气又恨。
她可不买账。
受伤的是自己，他凭什么委屈？这还是他的杰作。
一只手拿着纸止血。
另一只手使出了蛮劲，用力推着突然挨这么近的人。
此刻不是因为近的缘故推他。
而是，厌恶加憎恨。
被推的人没有做反抗，好像在状况之外。
袁影把他推开后，立马捡起地上那本厚的中华字典，朝着他的胸前扔了过去。
以此来泄愤。
感觉一气之后，血流的更快了。
谁顾得上他的反应。
她立马离开了座位，走出了教室。
没有用跑，走的跟平时的步调一样。
到了洗手间外的洗手池旁，拿开了止血用的纸。
低着头，呆呆的看着，一滴一滴掉到光滑的洗手池壁面上往下流的血。
一个正在洗手的女生注意到后，关心的问：“同学，你没事吧？”
她只是摇了摇自己的头。
上课铃声响起。
该走的都走了。
分布在每个角落里的人，都在往教室里跑。
这铃声时长时短。
这一次，只响了十几秒钟。
时间在流逝，而她被按了暂停键。
铃一停，就听见有人说：“你是打算看自己是有多少血是吧！”
不知何时，顾景帆出现在了这里。
她是一点都没注意到。
拿出扶着另一只手打开了水，仔仔细细的清洗着。
在疼的地方，她也在用力揉搓着。
以疼止疼，可以的吧？
就算不可以，也没有什么关系。
一股一股的血水被冲走。
全身上下，还真是无法掩盖掉狼狈。
洗干净是洗干净了，但是鼻血还在流。
顾景帆忍不住的说：“怎么这么严重？”想上前看一下。
水流声盖了脚步声。
“抬头，我看一下！”
这说话的口气，真是不带变的。
她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跟过来。
专门跑来，看自己是有多惨是吗？
实在逼得太紧了。
袁影再次捂住了鼻子。
在他的面前永远不会低头，必须要昂首挺胸。愤恨的直视着说：“顾景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这一下你还没满意吗？”气流不通畅，说话的声音变细了不少。
两个人只要共同呆在一个地方就会有矛盾，没有过和睦。
无奈的说着：“还是，你觉得远远不够。想多来几下？”真心觉得又烦又累。
这个理由最合理。
这么穷追不舍的，不怀疑他都难。
水流的声音有点吵。
他抬手关掉了水。
这次他没有直视自己。
而是背过了身说：“让你不好过的方法有千万种，但是我不会选择这种。”变相的在解释。
停顿了一下又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其中的一些，其实她差不多知道。
但这不是理由！
（三）
无论用什么方法，目的也达到了。
可笑又难受的说：“你已经让我不好过了。还在乎用的是什么方式吗？”心里很灰暗。
对于他的为人真的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已经发生了，多说这些干什么。
安静了几秒。
沉重又倔强的说：“我可能做错了……但就算是这样”挺起了脖子，头摆的很直。“……我也不可能会跟“你”道歉。”语气很坚定，还特点强调了一下说的对象。
谁稀罕这道歉。
说了又能怎么样？
既心酸又哭涩的说：“你最好别说。我讨厌任何人跟我说那三个字，因为真的很廉价。”
现在真的没空和他争吵，再怎么也得先把血止住。
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又冷声说：“你现在不想打架的话，就出去。如果，你喜欢呆在这里，那我也可以让给你。”话里带着火气。
别再逼自己了，否则她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说到做到。
既然他不走，那就自己走。
正要转身离开。
顾景帆一下子挡在了她转身要过的那侧，两个人一下子对视上了。
他吐出一句：“思路还真是清晰。看样子脑子没有问题。”
她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他放在墙上的手，又对上了他的眼。
顾景帆的眼睛跟着她的眼睛一起动。
好半天才说：“你呆着，我走！”收回了伸出的胳膊。
走出了她的视线范围里。
袁影在里面待了一会儿才彻底止住了血。
一走出来。
就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所在的这块地方看。
才意识到，闯进了他的视野范围里。
她甩着水的手，停在了胸前。
顾景帆在见到她脸上无碍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步子就停了一下。
马上走。
是对他最好的表达方式。
倒霉的时候，什么事都会一起来。
回去的时候，班里已经开始上课了。
恰巧，这一节课是语文。
语文老师本来就与她不和。
这次，她还翘课了！
教室门是敞开的，一眼就可以见到拿着书四处走动着的人。
刚走到教室门口。
“报告！”
身后的人，高喊了一声。
一双双八卦的眼睛从里面扫射了出来。
语文老师朝着这边望了过来，看了一下腕间的手表。不满的说：“上课都十分钟了，你们两个干嘛去了？”
顾景帆如实相告：“去洗手间”。
听到了他这回答后，没有再多问。
只听到一个人的回答还不够。
“那你呢？”专门还要问她一句。
看自己的眼神一点也不简单。
想是，准备了好多的话要审问。
可能自己说了后，不为难是异想天开。
“一样。”他的音量忽的拔高。
……
好寂静。
这个由他来说，怎么这么奇怪？
里面的人心怀疑问：“你们两个是约好一起上厕所的吗？”表情变的僵硬了起来。
这个回答，也是没办法让人继续接话了。
对于她来说，进与不进都一样。
反正都是站着，外边还能更透一点气。
最后，还是放进来了。
她走到位置上时。
顾景帆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
到了两个人桌子中间的过道时，停了一下。
到了座位后，没有坐下。
脸色凝重的说：“她不能站着。”说完后也没有坐下。
从摆的很整齐的书里抽出了一个课本。
顾景帆上课的时候，连书都没打开过，更别提看了。
听不听课就不知道了。
手里鼓捣的东西，隔三差五都是不一样的。
讲台上的人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又看向了自己，最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站？”
从来不相信他会好心。
果然，真的是这样。
“万一，她晕倒了，这责任该谁负？”每一丝表情都很认真。
谁也不需要负责，这是她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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