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意识到这一点，叶橙从细微的欲与情绪中脱离出来。
他静观并审视。
从她出现在水下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她身上有某些东西和以前不太一样。
今天的她，非常的真实，有生命力。他能够明显的观察出她在短短时间内呈现出的各种情绪，包括刚下水时候的紧张，与海豚互动时候的错愕，无奈，宠溺，发愁等好像很真诚，很心软，很有爱心。
以前的颜华若在他身边娇小的，听话的，而一到水下世界里仿佛带上面具一般，只是为了完美的去完成某个任务，冰冷的，机械的，同时也是强大的。
他那时候感觉到她身上的巨大反差，觉得一个人身上居然同时存在这两种性格显化。
觉得神秘，所以被吸引。
后来发觉，两种都是她的伪装而已。
在她不顾危险丢掉他，自己跑的时候，他已经直觉性的发现，她的本性是自私的，残忍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道德底线的。
就算是回来以后，他也没有见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罪恶感。
爱不爱的先另说，正常人在危急情况下做了这种事情，后期怎么样都会极度愧疚，觉得自己充满罪恶。
但是让他感觉到可怕的是，颜华若对这件事是不以为意的。
她连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
叶橙想到这点就产生心理性厌恶和自我怀疑。
他当初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他有些冷漠地想，或许她现在表现出的样子依旧是一种伪装，她想要通过这种伪装手段去获取些什么。
对于这样一个连基本道德都没有的人，怎么指望她真诚又心软呢？
一小群沙丁鱼将水中央的两位主角围绕起来，自带光环的美人抱着海豚亲昵地蹭了蹭。
叶橙看着，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与此同时，在演出前刚好赶到的孟嘉行看着水中的美人鱼，觉得稍微有点陌生。
不过是一个月没见而已，怎么感觉她似乎有哪些不一样了。
水中的颜华若白的近乎发光，美的出尘。
孟嘉行微微转过头，克制住自己内心因为华若在水中的扮相而出现的细微波澜。
“也就皮相好而已，她压根不懂爱，不懂温柔，根本不值得靠近”
孟嘉行这样告诉自己，在想起好友叶橙的经历，终于平静下来。
上星海洋馆的馆长在洛氏的资助下预备开一次展览，以高科技多媒体的形式展现海洋世界中的鲸鱼。
这会馆长刚和洛惊谈完合作，他邀请洛惊观看上星今天的特色演出。
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洛惊需要早一点回去，所以原本打算礼貌性参观一下上星的鲸类科普馆场就走人，可是馆长没有提出这个。
馆长看了眼时间，乐呵呵地表示一起过去看美丽的人鱼表演。
洛惊没有婉拒，对于观赏美丽的人或物这件事，也没必要抗拒。
因为身世和经历原因，他从小对自己的欲望极其苛刻，极少会有强烈想要什么的时候。
今天，是第一次。
洛惊深深地看着水中仿佛仙女一样的女孩。
她好熟悉。
他的外表看似平静，实则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他对爱情嗤之以鼻，认为感情不过是控制人心，使人臣服的道具。
他也从不相信一见钟情。
但是现在，洛惊骨头和血液里，流淌着深深的渴望，他想占有她，把她藏起来，让她的眼睛里永远只能注视他一个。
好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呢？
洛惊有一种笃定的感觉，她只属于他才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她的眼睛注视所有人，甚至是注视海豚，唯独没有注视他。
她的世界里，唯独没有他。
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羊突然出声，“若若，有个任务对象触发了剧情线，现在人物已经偏离理性，逐渐降智了。”
华若一愣，这么突然？
不过不管什么事，还是等这场表演结束再说吧。
华思全放在接下来的表演上。
接下来第一个动作时，她给小星第一个指示，然后她们两个在沙丁鱼群中上游，沙丁鱼在底下像一片云，之后她们俯身而下，穿过沙丁鱼，游像两边，整个画面像蝴蝶伸出触角，之后随着沙丁鱼散开而画面消散。
华若握住小星的鳍，表达动作指示。
小星开心地和华若贴贴，华若以为它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但小星一个转身闯进了沙丁鱼群里，很认真地在那边甩尾巴。
华若很明显看见鱼群中的一小部分掉队了，它们被震晕了。
“”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小星又开始了它的教学示范----怎么用声波震晕食物然后分散鱼群，方便进食。
华若沉思自己还能不能拿到演出费的时候，小星又过来围着她转了。
亲，她真的发不出声波啊。
但是看对方兴奋的样子，华若妥协了，演出费是肯定拿不到了，她放弃了。
华若犹豫的游到鱼群中央。
小星催促地游来游去。
她是真发不出声波。
小星以为她没有学会，于是围着鱼群绕了一圈，示意她跟着学。
然后大家就看到非常萌的一幕，美丽的人鱼跟在小海豚后面，环绕着银色的鱼群，海豚做什么，小美人鱼做什么。
它甩尾巴，她也甩尾巴。
敲，敲可爱><
直至演出末尾，华若做工具人给大家摆拍了好一会，然后在大家兴奋又奇特的眼神下离开现场。
终于结束了，华若回到休息室洗完澡换了衣服。
想到等会要见负责人，略微有些愧疚，今天这场演出算是搞砸了，不知道演出费还有没有，演出费没有出场费总要给吧，不然白跑一下午，她不是很想见到这个结果。
小羊出声，“若若？”
听见它的声音，华若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
她将头发吹至半干，坐到沙发上，找了纸和笔，问道，“谁降智了？”
“洛惊。”
原主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个名字，她想了想，“先给我看看他的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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