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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日子在听原予笺讲些我不太能懂的句子中过去,过了些年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为何,我常常想起以前在许府的些日子,我时常想起竹,希望能记住他,勿忘恩情。

        偶尔我会找时间偷偷给许家传书信,告知在春月楼的各类客人之中打听到的一些秘史,因为我曾经撞见过,原予笺到了时间却未完成任务,她腕上那朵与我的不同形态的梅花,让她痛不欲生,甚至求我帮助她。

        我帮她交付那次的任务,从此她便事事看不惯我。

        每当接近月末时,我的肩头就会隐隐发烫,我便知晓,这是许家对我的警告。

        朝中一些重要的事,无非就是哪位哪位大丞又与哪位皇子私下接触了,他们的各种口风,好为地处城边的许府博得未来的光景。

        我从未与南浔聊起过这些政事,她心里在意的也只有她的予笺姐姐。

        选花魁那年,我准备的还算不错,照往常一般在春月楼展台上,表演了我的所有节目。

        一切都如期而至,只是令我惊讶的是,七日后选出的花魁竟然是我。

        我分明感受到老鸨在念琴艺名单时对我挑了挑眼色,周身的ji女都愤恨的看着我,包括南浔在内,她好似怪罪我夺了原予笺保守贞洁的机会……

        我皱着眉头,若是说琴艺的高低我万万比不过以琴艺出名的原予笺的,舞艺倒是能排个名次出来。

        老鸨笑了笑,“花魁可是需要综合实力都过硬才行呢。”

        原予笺红着眼站起身,质问道,“你说我哪里比不过她”

        “小笺呐,你来春月楼有几个年头了?客人们到底喜欢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客人会因为一个丑女琴艺极佳便上赶着要她侍奉吗?”

        老鸨说得极不留情面,可是我认为原予笺的颜值是灵动的那种美,我平平无奇,自是比不过的。

        我拿出了我唯一喜欢的一个手镯,回到房间便听见原予笺正在与南洵哭诉,

        “她素来如此,从小便因为自己许家四小姐的身份高高在上,哪怕你哭着低声下气的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的展示出来,她都能不为所动……”

        我听了一会,可能,可能她是误会什么了吧,许荏苒曾警告过我,只要他们许家愿意,能让标识此生都承受剧烈之痛,哪岂是三天。

        我笑了笑,将手镯放回盒中。

        也不知原予笺将许家的事告知南浔了多少,可惜,近几年,许家众多暗卫被有意人士放出的各种误导信息,让许家站错了台,新帝上位,许家自身难保,暗卫一事早就在京中大家之间私下传开了。

        距离来到春月楼已五年之余,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随着许家的逐渐式微而崩塌,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是自由,幼时先生从未教过这些。

        只是在我看见那个坐在街旁脏兮兮的要饭女孩的眼睛时,在我知晓她只为了逃脱继父殴打的生活,来到这硕大的京城流浪时,我看见一个幼小的灵魂对未来掌控的希冀。

        我给她取名叫做明姣,我13岁时捡到她,她刚好也是7岁,老鸨给我重新安排了一个二人间,并要求我每日都要在展台跳舞,我应了。

        明姣衣食住行都是我在照料,不知老鸨是何意,自从明姣来了后,每月给我的银子竟多了一倍。

        我每日有空便教明姣识字与武功,却从不让她接触琴棋书艺,她便经常“师父”喊我。

        直到明姣来到春月楼的第三年,刚好是我捡到她的那日,老鸨将明姣叫到了大堂里,说她年纪到了,该为春月楼做些事了。

        我本还有些担心,见只是端茶倒水便放心下来。

        谁知我只是一会不在大堂处看着,老鸨便已经热情的给一个手握许多银票的男子介绍起了我的明姣,明姣本就对这些不太清楚,此刻脸已经通红,我很久没有动气的性子此刻确实有一种对老鸨的厌恶恶寒。

        “嬷嬷,你在做什么。”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周神农杀气顿生。

        “年龄到了难道不应该为春月楼做事嘛?我们春月楼养她这么多年了,初次一定要卖个好价钱才不遗憾呐。”

        一旁醉醺醺的胖男人一把将银票扔在老鸨脸上,指了指我和明姣,“我,我要她们两个一起给我……嘿嘿嘿。”

        我鲜少有冲动的时候,可这次我冲动了,我近年来可从没落下身体素质的锻炼。

        我握住他的手掌扭手就是一声骨折声,等我还未开始继续行动时,男子已经叫来了许多侍卫准备将我拿下,明姣也做好了全力一战的准备,哪知这些侍卫的一个棍棒敲打下来的时候,我听见一声闷哼声。

        “王爷!”

        春月楼外又走进来一众人,惶恐的看着面色不太好的这个帮了我和明姣挡了一棒的男人。

        他带着深黑的面具只露出下颚,与当年的竹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老鸨说了些什么九年期限已到,我也必须被春月楼任用。

        “这两个人我要了。”

        那个男人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老鸨,将我们送上马车,只留他的管家处理这件事。

        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心动了,哪怕还未见过他的全貌,他将我们带到一家很大四层空楼阁,顶楼便是他给我和明姣安排的住处。

        “王爷如何称呼为什么要救我们啊?”

        明姣看出了我想问的话,张口便替我问了,他

        答道:“称呼王爷即可。其实我早有此意,找一名才艺高超的女子,来帮我打理这家店铺。”

        他的嗓音有一种莫名的,让我心动不已的能力,我没有多想,虽说我并没有认为自己有多少的才艺,但:

        “王爷的恩情焕焕记住了。”

        老鸨手里拿着许府给的卖身契,而在第二日,我便收到了王爷派人送来的契书。

        “明姣,你说,我这般低贱的身份,王爷不会嫌弃伤风败俗嘛?”

        “师父什么时候也如此在意这些东西了,情便是情,又有什么区分呢?何况师父这么优秀,可是我们京城数一数二的花魁……”

        明姣和我打理着阁楼,一到三层都是独立包间,我厨艺向来不错,按王爷的吩咐,我打算将这里设成茶阁,再多培养些舞女,可供客人欣赏。

        只是有一条独立的规矩,就是凡是阁里的舞女和客人,都需佩戴面具,许家离倒台不远,我也不需要将自己暴露在大众之中而惹来什么祸患吧。

        偏远一点的地方能找到很多愿意被我收留的女子,我希望能为王爷添砖加瓦,回报他的恩情,她们既是舞女也是属于王爷的暗卫。

        但是这些王爷并不知情,他每隔一两日就会来到我的阁楼,带着一些我从没见过的稀奇玩意赠与我。

        阁楼的庭院里种着几株梅花,王爷说他喜欢,门口我挂了一个小巧的风铃,王爷一来我便能立刻得知。

        那夜我在一楼的休息,看着女孩们在暖被窝里沉沉的睡着,夜里的月光淡淡的,照的窗外的雪色也淡淡的,我听见细微的风铃声,王爷穿着玄色的锦袍,走到院子中的那些已经绽放的花面前,他颤着手摘下一朵,我在一旁轻轻地唤了一句,

        “王爷。”

        王爷转头看向我,我看清了他的面貌,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装饰,那双眼睛好似阑珊夜空,深情的看着我,我脑袋一热,直接说道,

        “王,王爷,您模样生的真好看。”

        王爷好像僵硬了一下,他笑了笑,

        “我姓苏,你可以换个称呼。”

        他将小梅花别在我发髻上,

        “我很喜欢梅花。”

        我听见此话,心里一跳,他满眼都是梅花的样子我仿佛感觉肩上的梅花印都烫起来了,可是他分明没见过我的印记的,这大概仅仅是个巧合。

        “苏公子,可以这样叫您吗?”

        “把您去掉,我大不了你几岁。”

        “焕焕,我近日可能会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了。”

        我抿了抿唇,将编制多日的梅花香包递给他,

        “焕焕可以赠予你一个香包吗?”

        我忐忑的试探着,双手捧着香包朝向他,眼睛紧闭。

        过了一会,手上没了重量,我感受到了额头的一个触感,睁眼便是苏公子微露的颈部,我咽了口水,一只手轻轻地拽住他的衣角,

        “苏,苏公子,我,我心悦于你,不知你是何意。”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只是说,“我一月后便归来。”

        下一秒,他便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便整整一个月都没再见过他。

        但我常常收到他传来的书信,书信上常是些日常,偶尔会有几句耐人寻味的诗句。

        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

        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是思念我了吧,我在心中回道:我亦思君。

        明姣知晓我与苏公子的事后,便常说,我与王爷天造地设,无比般配,我虽知她只是顺着我说话,但是心里还是难免遐想。

        收留的女孩们往往很念及我的恩情,在学舞方面极为刻苦,在这一个月后,他们终于结束了我的教导。

        那天刚好我们阁楼刚好开业,我取名为予苏阁。

        舞女们暗中收集的信息我整理出来,直接交到苏家王府去。

        距离我离开春月楼已有一年之久,先帝早早驾崩,如今许府被抄家,执行前一日发生大火,将许府所有机密都数尽烧毁。

        我得知消息时突然想起当年的竹,也不知他现在如何,是否被许府倒台而受牵连,在陈家的那位“四小姐”已经被诛杀了,唯独给陈家留了一个子嗣。

        一月后,我在客人之中一眼认出了他的面具,待他谈完事后,我叫住了他,

        “苏公子请留步。”

        “予苏小姐不知有何事”

        仅仅一个月,我用的化名予苏小姐这个名头便传开了,因我本身就有许多情报,以及这里特有的私密性,结交数人却从不露面。

        可是苏公子素来唤我为焕焕,为何今日如此生疏。

        “院子的梅花挺美的,想,想请公子一同观赏。”

        “呵。”

        他带着面具我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可是从他的语气中我分明看见了那个鄙视与嫌弃的极度陌生的王爷。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我不知他这幅态度是何意,但是我知道自己被欺骗了,从未接触过爱情的舞女们都纷纷来安慰我,我独自一人坐在梅花庭院中,这些梅花我来之前便有了,已经有很些个年头了。

        红艳艳的梅花在雪中明丽而鲜亮,比我肩头逐渐淡化的梅花不知漂亮了多少倍。我可能是穿少了些,在庭院里睡了一下午后,得了风寒。

        夜里用膳时,明姣递给我一碗姜汤,

        “师父喝点吧,别难过了,权势人家谁不是这样的啊,画本里的那些权贵都这般无情。您迟早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您的人,而且好歹那王爷还给我们了住宿的,我们赚了诶。”

        我抿了一小口,笑了笑,确实,本就是自作多情,我只需要好好报恩便是了。

        夜里我披了一件厚些的袄子,梅花图案,这还是苏公子为我亲自买来的。

        我正欲离开时,一阵急促的风铃声传来,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血迹斑斑的人朝我跑来,最后硬生生的停在我面前。

        “苏公子你怎么了!”

        我上前去扶他,他避开,“脏。”

        “苏公子,今日白天你走时不还好好的吗?遇刺了吗?我给你上点药吧。”

        哪怕他白日对我如此的嫌弃,我在看见他的伤势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满满的心疼。

        “我只是来看看你,现在我该走了。”

        他根本不让我触碰到他,深深望了我一眼就打算离去,我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苏公子。”

        不知怎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我不忍心看着他负着如此伤势还要去处理各种公事。

        好似泪水对他极为管用,他留了下来,我不想让舞女们看见了,便偷偷带她去了我的房间。

        我给他打来热水,一点一点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污迹。

        “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接过毛巾,我脸红的出了房间,站在门外,心里咚咚的跳,他还愿意来看我,说明心里其实也是有我的吧。

        我站在窗台上,看着扩张过后的梅园,不禁想到明姣说的,这一个月京中发生了许多大事,原予笺被圣上钦点入宫,南洵拼了命跟了过去,前几日明姣正好遇见她们逃命,跑来我这予苏阁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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