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可他，是个太监啊......
杨不为也跟着看了过去。
心思顿时乱作一团，极力告诫自己，柳青媛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妾身是在为这死去的丫头揪心，还是个花一样的年纪，跟妾身女儿一般大，实在可惜。”说着擦了擦眼睛，看着竟是有些水光的模样。
“行了，此案杨大人你看着办吧，本座乏了。”楚言偃起身，修长的身子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墨黑的眸子投向杜如晦：“杜大小姐，身子既不爽利便回吧，省的在这儿影响杨大人断案。”说完又看向起身颤颤的杜元江：“杜大人，你和杜夫人便在这儿听审吧，想来杜夫人也是极愿意的，毕竟，这丫鬟如她女儿一般，心里疼的厉害。”
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柳青媛一眼，而后转眸看向还没动的杜如晦：“还不走？”
杜如晦身形顿了顿，才冲着杨不为施了一礼：“小女子失礼，就先回府了。”而后又冲着杜元江福了福身子，跟在楚言偃身后出了府衙。
就算心有不满，杜元江也不敢说什么，柳青媛更是有气无处撒，憋着火在杜元江身后站定。
目送楚言偃等人走了，杨不为只得继续断案。
出了府衙大门，楚言偃便径直上了一旁停着的马车，没再分给杜如晦一分眼神。
杜如晦见他们要走，忙就追上前去：“千岁爷。”
声音婉转清丽，还带着一股子莫名的黏腻。
楚言偃盘膝而坐，不由自主的舔了下唇际。
“杜姑娘，是有事？”方觉拉了拉缰绳。
方竹冲着杜如晦挤眉弄眼：“杜姑娘，您是要向我们爷道谢的吧？”
方竹不似方觉那般说话阴阳怪气，再加上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眼睛稚嫩的很，相处起来倒是轻松一些。
“小女子多谢千岁爷出手相助。”杜如晦看着那被帘子遮挡严实的马车，轻声道谢。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马车里传出来一个闷闷的“嗯”字。
方觉看了一眼马车，而后冲着杜如晦道：“杜姑娘既然无其他事，杂家就先走了。”
自觉地让开路，杜如晦没有纠缠，神情落落大方，既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痴痴的看着自家九千岁，也不像她们那般惧怕又嫌厌。
这般模样，倒是让方觉惊奇。
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架着马车调转了方向。
修长的手撩开车帘，露出楚言偃那张神秘莫测，清隽肃冷的脸：“杜姑娘休整一晚，明日里别忘了来千岁府给本座讲戏。”
话落，手收了进去，男人的脸被车帘复又遮挡住，杜如晦忙就应了一声，而后目送着马车驶离。
直到那马车消失在街角，没了踪影。
“小姐，奴婢怎么瞧着，您好像很喜欢九千岁？”采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杜如晦好奇的问道。
她觉得，每次九千岁出现的时候，自家小姐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跟着九千岁。
“天下间女子，哪一个不喜欢她？”杜如晦反问。
毫无疑问，楚言偃的那张脸是有着吸引力的，如果不是他手段狠绝，名声暴虐的话，天下间的女儿家怕是都会争相恐后的往前扑吧。
“可他，是个太监啊”采莲声音极低的说道。
杜如晦怔了怔，是啊，他是个太监啊。
“那又如何？”眸子偏转，似有一抹风华：“太监又如何，有的人不过是身体残缺，而有的人，却是心眼儿残缺，心眼儿坏了的人，永远也比不上身残志坚，心思通透的人。”
采莲不明白杜如晦为何会这般说，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若是以前的她，杜如晦觉得自己对于楚言偃那个人怕是会有多远躲多远吧。
但现在，重活一回，很多的东西都已经明了了，想到那个人的结局，杜如晦不由跟着心疼了起来。
不管他在世人口中如何，单凭最后，他明知道当今圣上派他领兵抗敌，不过是一个杀他的诡计罢了，但是，朝中无将可用，百姓屡屡遭难，还是毅然决然的奔赴沙场。
他，是九千岁，本不必如此拼命，但他接下了这个担子，就说明，楚言偃并不像表面上世人所看到的那样。
而这件事的发生，就在三年之后。
杜如晦敛了眉眼，她需要这个男人的庇护，但是，她也心疼他最后的遭遇。
他，本就该站在云巅。
不管是因为前世的种种，还是因为自己的私信，杜如晦的心底开始默默地盘算了起来。
楚言偃听着属下传来的话，一双眸子看着那桌子上未动的饭菜，手指敲打：“她当真如此说？”
“确实是这般说的。”
“呵，有趣，还从未有人觉得本座身残志坚，心思通透呢。”
提起他的名字，没有一个人不是心惊胆战间又咬牙切齿，甚至恶语相咒的。
看着满桌子未动的饭菜，楚言偃眸光微动：“方竹，明儿个多备些肉食。”
她，太瘦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楚言偃觉得，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他一只手就能掐住。
“好勒爷。”
瞅着他那狗腿子的模样，方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又腆着脸看向楚言偃：“千岁爷，那奴才呢？”
“买只猪回来。”
“买猪？”方觉有些懵，买猪做什么？
楚言偃眸子冷凉：“你以后就负责养猪去吧。”
人都走了，方觉还在懵，他这是，被千岁爷嫌弃了？
方竹犹在偷笑：“方公公，您没看出来千岁爷对那杜大姑娘有意思？”还跟了千岁爷这么多年呢，真真是白瞎了。
看来，他上位有望。
方竹的心情极为美丽，而后学着楚言偃的模样，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杜如晦刚回府，杜老夫人派着守在门口的下人就跑去通报了，自然没少了将杜如晦叫过去。
虽对她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她将杜如轩护着养大，杜如晦再怎么不喜，也忍着心思跟着来叫的下人去了后院。
杜老夫人早早就将杜如轩打发回了屋子，让人看着。
因着杜老夫人在中间，他们姐弟俩很少有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
“怎么就你自个儿回来了？你父亲他们呢？”
杜老夫人半卧在软榻上，手上还捧着一个汤婆子。
年纪大了，稍有点寒凉就受不住。
“父亲被九千岁指令在府衙听审。”杜如晦站在下首，半垂着头，轻声回话。
身板挺直，不卑不亢。
竟和之前那个见了她就神情颤颤，小心度人脸色的小姑娘一点儿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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