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从城主府到他们要埋伏人地方路程不远，大约半小时后就到了。
下车之前林谦看了看，周围的路非常狭窄。如果堵死这条路，那么里面被埋伏的人确实会无路可退。
只是这毕竟是一个十字路口，就算一条路不同还有其他路，也不知奥瑞斯后续的计划是什么。
林谦就一边漫无目的的想一边下了车，下车后很快便有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他面前，奥瑞斯说：“你一会儿跟着我。”
“你不是要去高处狙击？”
“所以要你跟着我。”
他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林谦拿不准他的意思是怕自己拖累了他的下属，还是想要保证他的安全。
不过很快就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考，之前那个在通讯器里儒雅声音的主人走了过来：“首领，之前交代的都备好了。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我担任狙击手，b6点，让他们别来打扰。”奥瑞斯语气淡淡，“你们继续按计划准备，今天务必把这群人处理干净。”
“明白。”
虽然领命，但那儒雅男声的主人并没有就离开。他似乎踌躇了一下，才问：“首领，这位先生是？”
“他跟着我，你不必多管。”对着他人，奥瑞斯反而冷淡许多，“回你位置上去。”
奥瑞斯不欲介绍他，但看着那男人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林谦挥了下手：“我叫林谦，你好。”
“林谦？”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自己柔和的表情，“您好，林先生。我叫安文，首领的观察员，很高兴见到您。”
观察员是个细致职位，一般是为狙击手所配备的。狙击手在狙击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这时候他们可能注意不到自身周围的危险，这时候就需要观察员来负责警卫。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职位需要狙击手非常信任的人担任才行。林谦还记得奥瑞斯最喜欢的军策除了强攻就是暗杀，但他却从没碰过狙击枪。
他猜是因为奥瑞斯这种疯子不会信任任何人。但没想到六年不见，哪怕是奥瑞斯这种孤立独行的家伙，也会有将安全交托给别人的那一天。
于是他道：“那你真是辛苦了。”
安文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他也没问出口，因为很快后面就有人叫他的名字，于是便先离开了。
而奥瑞斯在旁边看了很久，等林谦走过来才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是啊。”林谦跟着他感慨，“原来你身边也能有个正常人，时间果然能改变一切。”
林谦还记得在帝国时候，奥瑞斯麾下能和他共事的几乎也都是和他一样的疯子。毕竟只有疯子才能和疯子共鸣，在奥瑞斯指明要单枪匹马冲进敌人大本营暗杀的时候，人只有疯了才会和他一起不要命的往里冲。
奥瑞斯似乎听出了他的讽刺，啧了一声。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喧嚣，林谦顺着那个方向没看出什么名堂，便继续道：“有件事我得和你说。”
“什么？”
“你去的地方，希望不会太高。”
奥瑞斯说他狙击的地方在烂尾楼，林谦估摸着那地方也不会很矮。但是他腿不好，走个几十步就到了上限，奥瑞斯要想带着他，他爬楼得从天亮爬到天黑。
奥瑞斯似乎也才意识到这件事，他眉头紧锁：“楼梯也不能走？你现在最多能走几步？”
“你还记得从帝都别宫到议事厅的台阶吗？三十五级，我每次上班都要提前一小时起床。”林谦说。
他将拐杖从左手换到右手，又去看向刚才吵闹的远处：“很遗憾，看样子我还真不能去帮你望风了。”
他说的倒是随意，却没看到奥瑞斯的脸色沉了许多。
今天的天气阴沉，偶尔还有呼啸的风吹过。林谦的腿被那风吹的僵疼，他略微动了动，还没说什么，就被奥瑞斯握住了手臂。
这已经是奥瑞斯不知道多少次碰他，林谦发现他已经逐渐不怎么诧异了：“怎么了？”
“领结歪了，有碍观瞻。”
他说完，便低头看向林谦的脖颈，一瞬间呼吸交错。
林谦没琢磨过来摆正个领结需要凑那么近吗，就听奥瑞斯说：“十个小时后伏击，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别乱跑。”
“那我为什么不能让我回你府上去？我在这里又没什么用，纯属拖累。”
奥瑞斯似乎没料到他这么说，顿了一下才道：“昨天来伏击的就是杜林的人，今天”
“首领！”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安文又走了过来。
“我刚才去您要伏击的b6点看了看，那里的掩体不多，位置也有些偏离目标。您要去复核一下吗？”
这确实是件重要的事，林谦拍了拍奥瑞斯的肩：“你去看吧，我找个地方老实呆着——安文先生，你们这里有什么不碍事的小角落吗？”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带您去。”安文说。
“劳驾。”
似乎因为他刚才与奥瑞斯走的格外近，一路上林谦听见了不少大嗓门毫不掩饰地问安文他是谁。安文没有回答，反而是林谦觉得有趣，问：
“你们首领，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样子。”
“首领收留了很多人，在‘鬣犬’的所有人都很敬重他。”
“这样吗。”林谦想，时间果然能改变一切。
昔日帝国盛名流传的双将，一个变成了八级伤残，一个变成了小村城主。他俩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痛击本地小混混，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直到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安文说：“您可以在这里避一避。”
“谢了。”林谦说。
然而等他拍拍灰坐到一块石头上，安文还是没走。那青年站了一会儿，才问：“冒昧打扰是那位曾和首领并称双将的林谦将军吗？”
“是啊，怎么了？”林谦问。
“不、没什么我先告退了。”
青年脚步急促地离开了，林谦耸了耸肩，仰头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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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其实在那里待了没多久，很快奥瑞斯就回来了。
“走吧。”他坐到林谦旁边高一点的断墙上，点了根烟，“和我出去办点事。”
虽然看不清楚，但林谦没来由觉得他身上透出了些痞气。想来以往在帝国人人都叫奥瑞斯里德是个衣冠禽兽——只是字面意思的衣冠禽兽，天天穿着一身军服，干的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行。
但是尽管如此，帝国也有相当多的男男女女喜欢奥瑞斯。
大家都觉得他这种随性而为的野性和恣肆吸引人，林谦还记得某次军部慰问时有个老太太一边问他奥瑞斯将军的近况，一边拍着他的手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老太太也是奥瑞斯的脑残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奥瑞斯扇了扇周围的烟气，问：“笑什么？”
“没什么，笑你英俊潇洒，受人喜欢。”
“你也挺受人喜欢的。”奥瑞斯说。
林谦心想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附和的那么爽快，但下一秒就听他说：“你那群部下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喜欢你，说到受人喜欢还是你更胜一筹。”
林谦微愣，片刻后笑了一声。
“倒也不必如此。”他说，“我真的真心实意夸你，何必呢。”
奥瑞斯深吸一口烟：“难道你觉得我在胡编乱造？”
“那倒不是。”林谦扯了下嘴角，“按你的说法，我宁愿不被他们喜欢，也好过”
他啧了一声：“算了，说这些肮脏事干什么。不是要去办事？快点的，别磨磨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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