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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打磨布局


江练终于等来了106的消息,除此之外,还有水鬼送给他的那份惊喜。

    许劲风和周盛匆忙赶来市局,和江练一起商议对策。秦漫毫不意外得被赶出来,只能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她背着手,踩着一字步,仔细琢磨着江练的微表情,和他说的“我都信,也都不信。”

    她觉得江练并不为此感到忧愁,相反,这两句迷惑性满满的消息,正撞上了他城府中的思量,像是终于等到的机会。

    秦漫不担心江练会束手无策,他的眼光独到长远,心思细腻成熟,方法干净利落,从认识他以来,就没有什么难题是他解决不了的。

    江练在头脑上,和许劲风平分秋色;在行动力上,又是数一数二的。他有领导人的胆识和魄力,有上阵者果敢和勇猛。

    秦漫觉得她应该无条件得去相信他,可她的心底,凉飕飕的,总没个着落。

    她花光了积攒许久的耐心,等来了那清脆得落锁声。

    许劲风和周盛先出来,秦漫迅速跟上去。

    “老许,周监委……”

    周盛打趣道,“呦,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好?”

    秦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悄悄对许劲风说道。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做诱饵,还是正面刚?”

    许劲风轻笑。

    “你想套我话?”

    秦漫被看穿,落败得撇了撇嘴。

    周盛:“想知道,自己去问他,撒泼耍赖不是你最拿手的吗?”

    “又没问你!”

    秦漫好好的路不走,非从他们两中间穿过,径直离开。

    周盛还在挑拨,“你不去找他问清楚吗?”

    秦漫:“要你管!”

    她不去找,是因为知道找了也没用。江练十成十就会揣着一张以假乱真的真诚脸,编着她都分不清真假的谎话,哄着骗着,让她安心待在后方静候佳音。

    许劲风在背后数落周盛,“你能不老点她火吗?”

    周盛悠悠然回道,“不能,一点就着,还挺好玩。”

    许劲风哭笑不得,正好江练跟出来,许劲风收起表情,回头道。

    “江练,秦漫不达到她的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安抚好她。”

    江练点头,“我会的。”

    送走了他们,江练到处找秦漫。她在楼下,不知道谁的机车上,爱不释手得摸来摸去,然后就靠在一边,惆怅得发呆。

    “在这儿干什么?”

    秦漫:“屋里太闷了。”

    “出去走走?”

    秦漫:“你不用忙那些事了吗?”

    江练直接走上前,牵起她的手。

    “走吧。”

    他们没有开车,就这么手牵着手拐出大门,步上人行道,漫无目的得压马路。

    这回不止秦漫感觉奇妙,江练也觉得这种浪费生命的行为,竟然也被自己的内心无条件接纳,并且还感到愉悦和意犹未尽。

    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人,这么无聊的事也变得有意义起来。

    “江练,问你个事。”

    “嗯。”

    “你说我是报个烹饪班,还是自学呢?”

    江练转过来看她,那一眼,有诧异,有感动,有微喜,还有疼爱,他一点都没有遮掩。

    他以为秦漫会刨根问底,会追问他行动的计划。

    秦漫:“别这么看着我,我想过我们以后的生活了,你工作每天都这么忙,我一个大闲人,多得是时间,正好派上用场。”

    江练噗嗤笑出声。

    秦漫:“你笑什么?”

    “洗手作羹汤,还真不像你的作风。秦漫,你变了。”

    秦漫低垂着眉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在一起,确实磨性子,谁叫你从来不吃我那套呢。”

    江练:“所以你不问我行动推进的计划,也不问我和许部长他们约定了什么。”

    秦漫:“有用吗?江练,你连吵都不屑和我吵,我就算再费尽心思去挖你的话,得到的也是你准备好的托辞而已。江练,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啊。”

    江练又笑,“现在你也不吃我那一套了。”

    秦漫嬉笑着。

    “江队长是不是又要绞尽脑汁,想办法用别的方式哄骗我了呀?”

    江练很给面子,“让我好好想想。”

    秦漫搂上他的胳膊,笑不露齿。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无论我做什么决定,我都不需要向你解释太多,你会同我一起承担所有后果。”

    “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告诉你,你的决定,你要做的事,我同样也不会阻止和干涉,可是,我不想骗你,我觉得我在这一点上不如你,也不如张盼霖的妻子。”

    江练紧紧握着她的手,久久未语。

    两人携手漫步,安静得数脚步,感受彼此近在咫尺的温度和触感。

    “其实也没什么,都告诉你也无妨。”

    “尤鑫其和万晓璇作为黑鲨的把柄,一直都被周盛秘密隐藏着。我问过周盛,前几天确实有可疑人盯梢,被尤鑫其发现了,差一点中招。现在无论是106还是水鬼,他们都已经盯上了这张王牌,我和许部长他们商议过后,为保险起见,决定转移目标。”

    秦漫:“你更倾向于水鬼的话?”

    江练:“没有更倾向于谁的话,尤鑫其和万晓璇有暴露风险,就算没有水鬼的提醒,我们也还是要将目标转移至安全地点。水鬼给出这一讯号,我猜想,他应该也是要向黑鲨下正式战书了,不想我们这里出现纰漏,搅了他的局。”

    “目前的情况,我们也不可能保持中立,黑鲨和水鬼,如果非要偏帮一个,也只能站在水鬼这边。”

    秦漫:“你想等水鬼和黑鲨斗到死鱼网破,再出手钳制双方?”

    江练点点头,“这是最好的时机。”

    秦漫:“可是水鬼若是能与黑鲨抗衡,双方实力都不容小觑,你一出手就想一劳永逸吃一口大的,会不会太冒险。”

    江练:“所有计划都有冒险的成分,我们手上的筹码虽然够分量,但是太少了,102和106又被渗透,只能借助水鬼的势力来达到目的。”

    秦漫不说话,低着头沉着眼皮。

    “什么时候转移?”

    江练:“明天。”

    秦漫:“我也去。”

    江练:“好。”

    他答应得爽快干脆,秦漫已经不想细究,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了,寸步不离得守在他身边,胜过一切。

    江练侧过身来,凝重道。

    “秦漫,我向你保证,我们都会平安归来。”

    那一刻,秦漫觉得,即使他之前说的都是假话,这一句是真的,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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