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露出马脚
江练知道秦漫也看出端倪了，他有点担心，匆匆结束了对话追出去，秦漫就在门口，手指夹着烟，一个人吞云吐雾。
“结束了吗？”
江练捉摸不透她，怎么把万晓璇放走了。
“嗯。”
袁士清也跟出来，“那我送送二位。”
江练本想回绝，却被秦漫抢先。
“那便有劳袁教授了。”
江练便也没推诿，他们两就在袁教授一路对学校的介绍下被送出了校门，直到上了车，才撕下伪善的脸皮。
江练：“你没去追万晓璇？”
“你说那个差点害死你的高材生吗？我追她去索命吗？”
“秦漫，你给我说实话。”
秦漫定定得看着他，然后“噗嗤”笑出来。
江练：“你又笑什么？”
“江练，你是真的没看出来吗？”
“什么？”
“这么明显的提示，你没看出来吗？”
江练一头雾水。
这还是头一回，他没搞清楚状况，被秦漫捷足先登。
“我说江练，是不是人夸你好看，你就光看人家了？好看吗？”
江练干脆把车熄火了，他静了数秒，然后手摸上了车把手。
“你干什么？”
江练：“我还是觉得，亲自去看看我错过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比较好，顺便，再问问人家，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我的脸。”
秦漫：“……”
过头了，玩脱了。
“万晓璇是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吸引我们注意的。”
江练终于松手了，秦漫继续说道。
“你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过去了，没仔细看她给我们沏茶的杯子，和递给袁士清的不一样。”
“她递给我的时候，微微转动了一下方向，很细微的动作，但是我注意到了，因为那是个没有柄的杯子，不应该有这样的动作。我对比了一下发现，三个杯子的外形看上去相差无几，但是我们两的杯底有玻璃刻出的图案，是一个皇冠的样子，袁士清的杯底没有。”
江练：“我确实没注意。”
秦漫：“我跟她出来是想找她麻烦来着，不过她竟然不怕我，还让我今天晚上去别的地方找她。”
江练：“别的地方？”
秦漫：“对，就是那个杯子的出处，皇冠音乐酒吧，那两个杯子大概就是她特意从酒吧里带出来换掉的，也是想告诉我们这个。”
江练：“她说的那句话，‘跟在袁教授身边，也就只能做点分内事’，她是在提醒我们，不能在袁士清面前多说吗？”
秦漫：“她想让我们去这个皇冠音乐酒吧找她，不就是不愿意在学校里和我们说这些吗？”
“我觉得这个万晓璇和袁士清之间，好像不是简单的学生和老师，所以我借机把袁士清带走，好让她有机会收起那两个杯子。”
江练：“那枚校徽是被特意留在山上的，万晓璇把我们引到国立医学院来，然后故意戴上了没有了校徽的铭牌，告诉我她的身份，那天晚上，就是她设下的埋伏。但是她却提醒我们不要与袁士清多交流，让我们去别的地方找她。”
秦漫点头，“基本上，是这个意思。”
江练：“如果她是屠夫中的一员，那么从她的反应来看，袁士清也不清白，可是她为什么要做与其他人背道而驰的事？”
秦漫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内讧。”
她看多了这种事，“意见不和，内部分裂，万晓璇会把溶洞这个重要据点都泄露出去，肯定是对组织内部的其他人或事有很大的不满，她在反抗。”
“我现在怀疑，成志胜手机里的那个电话，那段戏词，也是万晓璇发出的讯号。”
江练：“今城不夜，中宵赤壁月不落，飞星太庙火不尽，一人不进庙，二人不望月，三人与灯灭。她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进山。”
秦漫：“对，她知道那天晚上会有动作，而只要篝火亮起，我们就必定会采取行动，索性提前做了提醒，可惜我们没听。”
江练：“那她为何不去寻求当地警方的帮助，要通过这么迂回的方式找到我们。”
秦漫把手交叠着垫到脑后。
“她可是屠夫中的成员，你觉得我若是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会找警察寻求帮助？就清城当地这些酒囊饭袋，能有什么用。我认为啊，她会找上我们，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你是警察，而是因为我们拔了成志胜这一条线，让她觉得，我们有点用。”
秦漫戳戳他的手臂。
“听明白了吗？收起你的正义感，人家只是觉得你有点用，一个从屠夫里出来的姑娘，不会是什么善茬。”
此时此刻的万晓璇把洗好的杯子擦干，放回了橱柜中，那两个从皇冠酒吧顺来的杯子，被装进了她自己的背包里。
她拉上拉链，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袁士清走进办公室，关上门，语重心长道。
“晓璇，你想做什么？”
万晓璇转过身来，轻松道。
“教授，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在做我的分内事。”
袁士清：“你是我这么多孩子里，最聪慧的一个，你要是好好干，走得一定会比我更远，晓璇，不要辜负你的天赋，你应该有个更好的未来。”
万晓璇：“有师兄在，哪有我什么事啊，教授，您说对吧？”
袁士清两边为难，夹在中间，却也只好安抚眼前这个小姑娘。
“锦浓接那单生意也不是针对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晓璇，你背着我联系上那边，我也不怪你，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违背东家的意愿，是大忌。”
万晓璇：“那教授，您能告诉我，我们的主雇，到底是谁呢？我们该听谁的呢？”
袁士清沉默一会儿。
“谁也不是，是我们自己。”
万晓璇声音清脆，“如此，我把水搅得更浑一点，难道不好吗？”
袁士清压低声音呵斥。
“万晓璇！好孩子，别再做傻事了。”
万晓璇背上背包，踩着悠扬的脚步，配上那一身粉嫩的连衣裙，走在校园里，就是一位清纯的女大学生。
根本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女孩，居然是屠夫中的骨干成员。
她忽而回头道。
“教授，您说的很对，我们没有主雇，我们都只为自己而活。”
“所以教授，请您放心，我会为自己，拼出一条血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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