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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天翻地覆慨而慷


冰凉刺骨的河水浸透了李玄琼身上穿着的从来都不该属于他的龙袍,寒风瑟瑟,让已经被河水浸透了的衣服变得如同铁板一样冰冷。从乾宸宫的密道出来之后,泅游了数里之远的李玄琼已经耗尽了全身最后的一点体力,他浸泡在定宁河之中,不敢做出起伏过大的动作,浑身打着寒战,他用双手滑过已经结了冰碴的水面,拨开了河面上漂浮着的荷花灯,却看见了距离他最近的河岸边上,已经站着一黑一白两匹马,两个人。

        此刻狼狈不堪的李玄琼明明最像一个刚刚从幽冥地府之中爬出来的水鬼,但是在李玄琼的脸上看来,岸边上站着的李玄玥和顾时安,才是真正的向他索命的黑白无常。

        前尘往事的每一幕再一次如同走马灯一般出现在了李玄琼的眼前,那些个无辜被他害的丢掉了性命的人,此刻都已经化作了索命的厉鬼,从定宁河的水底下,伸出了一双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脚,想要把他一同拉入河底,来偿还他欠下的种种罪孽,血债血偿。

        顺和帝临终之时那幽怨的眼神也再度浮现在了李玄琼的脑海之中,那个给予了他生命但是似乎并不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叫做皇帝的男人,早已经被他亲手杀掉了,被顺和帝一同带走的,还有李玄琼心中仅存的,最后一点点良知。

        面对着种种幻象和幻觉,李玄琼的精神和思维早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

        “哈哈哈哈!”李玄琼忽然如同失心疯了站在水中一般狂笑起来,“没想到,我最终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要死在这脏水里面了吗?”

        “这不是脏水。”

        顾时安一手握在了破霄的刀鞘之上,另一只手虚虚地把住了刀柄,破霄缓缓出鞘,在寒凉的冬月里,破霄出鞘的声音好似又增添了几分斩碎冰霜的声音。顾时安的眼底冰冷,逼视着李玄琼,他手中的破霄刀毫不迟疑地指向了李玄琼的脖颈,若是再近前探出一点,或许就要血溅三尺了。

        “这不是水,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1】

        “这条河是定宁河,当年定宁公主舍弃了自己的姻缘,才换来了大梁数十载的太平日子,这条河也是上都城的护城河,不计其数的烈魂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才换来了大梁上都城的安稳,一直都是他们在默默地守护着大梁的一切。而你一个弑君篡位之人,当上了天下的君主依旧昏聩无能,大梁的河山在你的手中变得满目疮痍,”

        “李玄琼,是你不配。”

        顾时安一番话将李玄琼逼得是哑口无言,可是李玄琼却并没有放弃挣扎,他双手拍击着水面,就好像拍击出来的水声越大,他的心中就能够多几分底气一般,李玄琼大跨步迈到了河岸边上,此刻的李玄琼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对顾时安说道:

        “你想干什么,朕是大梁的天子,难道你要弑君不成?顾时安,三年前无召从北疆回上都城的人是你,当年你就图谋不轨,对于先帝遗诏存疑,谋反不成,今日你又要卷土重来吗?你说朕弑君篡位,你有证据吗?”李玄琼眼角眉梢微微上扬,他强忍着一身的寒意,眯起眼睛来看着顾时安,李玄琼在赌,他在赌当年自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痕迹都抹去了,顾时安的手中不可能有能够将自己一击击败的证据。

        “朕依旧是大梁的皇帝,能够号令三军的依旧是朕,就凭你们两个,拿什么来和朕打?”李玄琼又说道。

        李玄琼心想:只要自己能够挺过这一次,自己就还有机会,一切都还未结束。

        “哼。”一直没说话的李玄玥忽而冷哼一声,“父皇一世英名,若非是你心肠歹毒,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在那香炉里下毒,又怎么会让你忝居高位三年之久?”

        “你要证据?可我的这位人证,只怕你没有胆量去见吧。”李玄玥冷冷地说道,他闪身侧走一步,让开了一个身位出来,身后传来了辘辘的轮椅的声音。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鬓发苍白的老者,他的双眼被一块长长的黑布条蒙住了,他嘴唇紧闭,似乎凹进去了一些,坐在轮椅上,老者的手中拿着一方白巾,展开来看,竟然洋洋洒洒的写满了血字。

        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被李玄琼一声令下剜去了双眼,拔掉了舌头之后扔进了火海之中,早就该“死掉”了的,前朝总管太监——进敏。而进敏身后,推着轮椅走过来的,就是进敏的干儿子,承喜。

        “你!承喜!你竟然……”李玄琼见到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事情,还是一一清算了比较好,即便你对进敏公公赶尽杀绝,但是苍天有眼,虽然进敏公公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但是你所做的种种恶行,进敏公公都记得一清二楚。有进敏公公血书在此,这上面写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也不算是冤枉了你。”李玄玥拿过来进敏手中的血书,展开来垂到了李玄琼的眼前。

        “在先帝所使用的香炉里下药,污蔑先皇后,火烧后宫,勾结北蛮,屡次刺杀前太子,不理朝政,肆意妄为,滥杀大臣,无视灾荒。”李玄玥朗声斥责李玄琼道,“你所做的所有的这一切,无论是哪一件,都足够处死你。”李玄玥目光冷冽,凝视着李玄琼,没有恨意,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足亲情,在李玄玥的心中,对于李玄琼只有对于大梁江山满目疮痍的感喟,还有对李玄琼罄竹难书的恶行的愤怒。

        “哈哈哈哈!”李玄琼仍旧不肯放弃最后的垂死挣扎,“李玄玥,你以为,你攀上了岭南王李玄瑞,一个前太子,一个岭南藩王,就凭你们两个,能掀起来多大的风浪?只要朕还是皇帝,朕依旧能够号令天下军队。李玄瑞现在还在皇宫中吧,李玄玥,你现在可是孤军奋战了,你想要打的赢,你手中有兵马吗?你真的敢杀朕吗?”

        “谁说他是孤军奋战?”顾时安手持破霄刀踱步走进,又说道:“还有我,还有我们身后的千千万万大梁子民!”

        李玄琼心中一惊,他朝着顾时安和李玄玥身后的方向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由远及近,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将定宁河的两岸团团围住了。那支军队足有万数人,虽然从仪制上来看,并不能称得上是一支正规的军队,和正规的军队样貌相去甚远,在这支军队中,人群中有男有女,身高样貌年龄参差不齐,但是他们却有着同样饱满的精气神,和一个共同的,来到这里的缘由——

        他们要为自己而战,为正义而战,为自己的国家而战。

        在他们之中,有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穆闲将军,有生不逢时命途坎坷但巾帼不让须眉的赵芝将军,更多的,只是为了寻得一条生路的普通百姓。

        或许他们曾经是卑微到尘泥中的“贱民”,或许他们的性命曾经不值一文,或许他们曾经的力量微不足道,即使面对着不公的命运,也只有屈服的份。

        但是现在,他们无论高低贵贱,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披坚执锐,站在了这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玄琼,你何曾想过,正是那些曾经被你置若罔闻的悠悠苍生,他们才是唯一能够有权力处决你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历史,什么样的故事,这一切的书写者,都只有黎民百姓。”顾时安站在军队的最前面,此刻的他如同再世的神明,无论是他还是他手中的破霄刀,都只是为了身后的悠悠苍生讨回一个公道。

        “李玄琼这个昏君,暴君,其心可诛,现在全部真相都昭然若揭,有天下人为证,他不配为大梁的皇帝,人人得而诛之!”

        “杀了他!”

        “对,杀了他!”

        “顾侯爷,杀了他!”

        破霄刀的刀鞘上金粉绘制而成的獬豸似乎感知到了人群的怒斥和呐喊声,在飘飘扬扬的大雪之中,它好似愤怒地睁开了双眼,横眉怒视着双膝发软跪在地上的李玄琼,锋刃出鞘之时铮铮作响,响彻云霄,一道白亮的寒光闪过,血流如注。李玄琼轰然倒地,白皑皑的雪地染上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破霄刀上仍然萦绕着浓浓的血腥气,血液顺着刀刃不住地滴答落下,顾时安静立良久,寒意深切,万籁俱寂,耳畔只有心爱之人细不可闻的一呼一吸的声音。

        大雪依旧簌簌落下,顾时安和李玄玥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纷纷扬扬的大雪落满了二人的肩膀,也落在了破霄刀的刀鞘和李玄玥身后负着的炽阳弓上。

        顾时安和李玄玥对视一眼,二人皆都微微一笑,伸手拂去了身的霜雪,二人再度抬眸之时,天空中忽而停住了纷纷大雪,霞光万道,俨然天晴。

        破霄一出,炽阳重现。万丈光明,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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