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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附骨疽


被原泱斩杀的三头巨兽竖尧、竖野和竖亥只是区区“守墓人”罢了。三更沼泽的泥浆之下藏着一座浩荡的地宫,那隐蔽的鬼塚里面埋着上古凶神相繇的尸骸。

        而沼泽之中万千生灵皆托生于他的遗骸,自愿以精华之力供养之,竟从附骨之疽中滋生出了“魑祟”。这种寄住在骷髅里的鬼怪远不及本体强大,但与人体结合之后,便能大补修为,增益其所不能。

        长衡以青鸟的百草丹为引,以自身为媒,渡魑祟入体,合二为一后才变得如此疯魔。

        看天帝的样子,他好像并不知道所谓的“地宫使者”就是上古凶神的骨疽,得之可以驭使三更沼泽的灵物。他一心只想着杀尊神泄恨,以报私仇,难成大器。

        长衡似乎很享受这股充盈饱满的阴邪之力,他不紧不慢地舒展着四肢,将魑祟带来的十恶凶气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悖慢道:“从前四族分立之时,虽有石碑和巨鼎,我仙庭尚能和神族平起平坐。但上苍不公,心有偏私,给了河图洛书还不够,还要让尊神之力借着焚神鼎代际传承,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能压倒其余三界!”

        听天帝此番言论,诸位仙家才明白了他的野心:天帝竟然想着让九重天凌驾于四界之上,要做这天地主宰。他这么多年来无功无过,也成为了一族之长,无上尊贵。竟还贪恋更多的权势和虚名,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原泱厉声喝道:“长衡,你为了一己私欲杀害同族,修习禁术,谋划四界,死有余辜。”

        长衡对尊神的诘责颇为不满,高声反驳道:“私欲?在长玺死之前,在你赐我刀剑刑罚之前,在少炎将我钉在千重阙牌匾之前我没有私欲。如果说仇恨就是一己私欲的话,那我承认,我的野心铺天盖地!”

        吾又挺身而出,挡在了剑拔弩张的二人之间,:“天帝,你也别高兴太早了。下三滥的手段用一次就不灵了,还想着趁人之危就太天真了。若相繇在世,我以命相抵也能与他同归于尽,区区附骨走狗,你会后悔的。”

        长衡怒目圆瞪道:“悔?大不了同归于尽,死都能拉个垫背的,我能有多后悔?原泱,你的梦说你是尊神,我的梦告诉我我才是天地共主。酣睡时做的春秋大梦顶个屁用!”

        吾又不再同他周旋,平地腾起,化为真身,盘踞于殿内,向着长衡俯冲而去。战神的杀招便是“龙吟九霄”,这招能拖住魔神,应付长衡自然也不在话下。

        长衡亦开启梵行七脉,调动了相繇尸骸里的十恶凶气,迎难而上,不屑道:“戚——,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天帝与战神相斗,一时间,五彩争胜,光怪陆离,让人看不清光团里面的局势。片刻后,只见两道交错的身影一前一后摔落下来,吾又变回了人身,天帝瘫倒在地,显然谁也没讨到好处,是两败俱伤。

        长衡寡不敌众,也明白大势已去,变得有些心灰意冷,喃喃自语道:“呵,战神……还真有两下子。我今日凭一己之力中伤了一位尊神、一位战神,为九重天挣回了两分薄面,也为我儿报了仇,足矣。”

        原泱见状,强撑着站起,唤来东始侯欲了结了长衡。可就在最后关头,他却临阵收了半成神力,:“小风——!”

        嘲风从天而降,替长衡扛下了东始侯的临空一斩,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仍可以做到直立讲话,:“您还不能杀他……若宿主没了,这双金瞳也会失去活性,梓潼他不能没有……”

        新任魔君即位,四界人心惶惶,就连太甲神殿缺了位上神都没人发现。嘲风也是多方打听无果,才想到了去藏经阁翻阅梓潼的出行案卷,发现他最后一次赴约便是来了天市垣,为天帝编修新作!

        还没等嘲风说完,隐在他身后的长衡又有了馊主意,阴恻恻道:“噢?还有这等好事,正合我意。”

        他抬手一抹,便戳瞎了那双浅金色的眼睛,黏糊糊的血水顺着他的眼眶漫出来,:“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配拥有。要是我死了,就让他彻底做个瞎子吧,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惊悚,面容扭曲可怖,比地狱的恶鬼头子还要癫狂。

        恶灵已经侵占了长衡全部的神识,他已成为堕仙。很难相信,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竟是昔日执掌九重天的天帝。

        嘲风暴怒,周身紫光萦绕,空气中有两种极端的脉力在互相纠缠,竟是重六双子脉!他咬牙切齿道:“无耻之徒,万死不足惜!”

        :“哈哈哈哈哈……我无耻他瞎子,正合适……”在讥笑声中,嘲风振作起来,向着奄奄一息的长衡杀去。

        他先是从丹田处熔掉了长衡的丹元,又一刀枭去他的首级以示众,顺手将逃逸出宿体的魑祟也一并碎尸万段了,老好人一旦心狠手辣起来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残暴。

        眨眼之间,便将优昙宫的孽障清理干净了。

        世人只知东海二公子是个不务正业的闲人,比他弟弟沉洲逊色不少,殊不知他只是无心沾染俗事罢了。

        此事,西海的龟丞相最清楚不过了。

        老龟活了十万年,后背的龟壳上长满了青苔,他见证了四海太多悲喜人生,对嘲风之事,却是深感惋惜。

        老龟上了年纪,讲话瓮声瓮气的,像是染了风寒:“都说二殿下资质平平,怠堕无能。哪儿能啊,二殿下还不到五千岁就随龙王、龙后出征海底深渊,杀死的妖兽堆起来足以填平一方巨大的天坑。”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兰泽盘踞着一只修为极高的海妖,叫做叱姑,它饭量大,短短数月就将兰泽的水族悉数吃光了。为了满足日益膨胀的食欲,他也开始猎杀西海人鱼族,一时间人心惶惶。

        二殿下领命前往,却遭它暗算,叱姑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差点将他一口吞下肚去。危机时刻,幸好龙后及时赶到,替他挡下了那致命一爪。二人联手,才将叱姑制伏。那妖孽啃食过凶神相繇的腐肉,身上流出的浓血,一沾土地就使五谷不生,更别说流进人的血肉之躯里了……

        不过旬日,妖毒就蔓延至五脏六腑,将龙母彻底异化成了暴虐凶残的海妖。

        为了保全四海,老龙王只能忍痛将发妻锁在兰泽拘禁起来。嘲风不忍看母亲徘徊在善良和邪恶之间受尽折磨,含泪挥刀将其斩杀。

        他也从此一蹶不振,自封神脉,做了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人。

        长衡被就地正法之后,众仙仍心有余悸,就算是亲眼所见,也迟迟不愿相信。

        原泱命老君撰文将今日之事如实记录,广发九重天,公布其死讯,以昭天帝罪孽。又勒令各路帝君回宫待命,只留下叔亥肃清优昙宫内余孽,司夜小仙一干人等自是在劫难逃。

        原泱弯腰背起重伤昏迷的吾又,反复揣摩着长衡临终前那几句话,他说梓潼被关在一个尊神之力感知不到的地方。

        那就是暗黑之境,是锁灵塔!

        原泱在离开之前对嘲风提示道:“小风,你立马去锁灵塔看看。”

        原泱当日将塔身削成了三截,上面的八层被分割成了两段歪倒在荒草丛中,只剩下最下面的一层底座还矗立在原地,和平房一般无二。

        嘲风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果然看见一个被绳索束手束脚的男子,他的眼前覆着一条红绫,准确的说,是一条被染红的白绫……

        失去视觉之后,听觉就会变得异常灵敏。

        梓潼侧着耳朵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以为是死期将至了,怆然道:“长衡,你要了我的眼睛又如何,你这只屎壳螂就算是传宗接代了,也是遗臭万年!”

        嘲风蹲下去,他的手在梓潼的身侧隔空描摹了一遍,想替他扯下覆眼的血带,却不敢真的触碰到他,:“梓潼……是我。我来迟了。”

        梓潼没有获救的欣喜,反而是担忧更多一点,:“瑾瑜!瑾瑜根本没有死,是她同天帝做了一场戏,他们……天帝呢?天帝如何了!”

        :“瑾瑜死没死不干我的事,天帝被碎尸万段了。”

        梓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无力地靠了过去,主动握住嘲风的手故作轻松道:“还好还好……多日来,我一直用‘潜踪’暗中搜寻瑾瑜的下落。那日,我透过水波镜看见它停在了优昙宫怎么也不肯走,心中便有疑虑。天帝又正好请我去编修新作,我便想着趁机探探虚实,谁知……”

        梓潼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经历,皱着眉头不愿说下去。他试探性地抚上了空洞的眼眶,那里本是盛放金瞳的地方,如今只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凹陷。

        梓潼叹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自我开解了,:“嘲风,若此劫能渡,我就搬到兰泽去住,太甲神殿也分你一半。”

        嘲风这才松懈下来,扶着他的肩膀,回他道:“你是神仙,说话算话。”

        梓潼努力寻着声音望向身边人,却还是找错了方向,他对着敞亮的大门信誓旦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嘲风明知他看不见,还是不动声色地挪到他面前,与他对视。咽下无声的热泪,哽咽道:“君子一诺,千金不换。”

        嘲风丝毫不含糊,连夜将梓潼星君请去了兰泽,就连太甲神殿内所有的家当也一并搬了过去,光是那满墙满屋的书册就能把整个兰泽都塞得满满当当。

        将梓潼安顿好之后,他才去一九殿将瑾瑜为虎作伥的恶劣行径禀告了尊神。

        该如何做,只等尊神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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