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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天灯节


少司命从是非台回来,感触良多,他要将这些多愁善感的情绪都编到天命姻缘书里面去。可还没写上两行字,宛童元君便找上门来了。她已经来了无数次了,毫不夸张的说,修缘宫有一半的门槛都是被她踏破的。

        酒壮怂人胆,宛童今日是喝醉了才来的。

        她偏偏倒倒地走到禹农面前,朗声质问道:“你若真心希望我与太子长夙在一起,为何不早早费些笔墨给我俩系上姻缘,这无端空着算个什么意思?”

        看来她是真的喝醉了,禹农的这本簿子上面只录九州姻缘,四界中人的命运还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宛童所指不过是一处普通的空白罢了。

        禹农还是重复着同样的一段话:“过了那一世轮回,长夙不是季泽棠,我也不再是宋惟民。我不知道……你……”

        没等禹农支支吾吾完,宛童已经打断了他:“禹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你为了等我成仙等了整整九世,我每一次都没能活到嫁人的年岁。好不容易最后一世多活了两年,却爱错了人……”

        禹农见她哭得委屈,连忙搁下了笔,拿袖子给她揩揩,又觉得不妥,换了一方干净整洁的锦帕。

        少司命手中握着天下命脉,平日里总是一副威严庄重的样子,比尊神还要不近人情,对待宫里的人也极为严苛,从来没见他如此手忙脚乱过。

        宛童趁机夺过天命姻缘书,指着“高衷”两个字问他:“可曾婚配?”

        禹农不禁失笑,摇了摇头道:“未曾。”

        :“那正好,我也未曾许配人家,笔给我!”说完,宛童拿着禹农递过来的笔将“高衷”和他下面的“裴姝”连了起来,一条不够,又补了二三四五六条,看起来比周遭的姻缘线都要粗壮结实。

        此时,下界雍州城内两个毫无瓜葛的善男信女就这样走到了一起,注定要长命百岁,相守一生。

        宛童依依不舍地放下书册,满心欢喜地问他:“禹农,我问你,你可是真心喜欢我?你可愿与我共度这漫漫仙途。”

        她酝酿了许久才说出了这番话,虽然是趁着醉意,但也足够真诚。

        禹农想着她醒来就一定会忘记的,倒不如说给她听一次,也圆了自己一个梦,于是柔声道:“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我等了你半生。可我也知道你爱着凡间的季泽棠,而他也是九重天太子长夙,不是少司命禹农……”

        宛童等季泽棠这一句话等了一辈子也没有得到。她看着禹农眼里快要溢出的坚定,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想把季泽棠给的委屈都丢掉,她要把从前的悲欢离合都忘掉,从此眼前人也是心上人,她攒了九世才等来真正的良缘,她必须给禹农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

        宛童拍了拍脸颊,警醒自己事儿还没办完,不能半途而废,她对自己鼓舞道:“还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得好,免得你来日你又认错了旁人,夜长梦多。”

        :?”少司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经历了凡间一劫,宛童太怕突如其来的变数了,她怕自己再错认了旁人,于是一边哭一边拽着少司命的衣带进了内室。

        堂堂男儿怎能任由女子牵着腰带走呢?禹农刚开始还欲拒还迎,渐渐地也就迷失在温柔乡了。

        今晚修缘宫里暖意融融,别枝惊鹊也没等回宛童元君。

        第二天一早,晨鸡还未打鸣,少司命喜失少男之身的事情就传开了。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爱写八卦的人手底下养的也是一群爱传八卦的人。

        修缘宫里的喜事不用发玉牒就能闹得人尽皆知,一段刚刚成型的姻缘都已经成为能与“牛郎织女鹊桥会”比肩的佳话了。

        前些日子东海派龟丞相前来找少司命择吉日,好主持一年一度的“鱼跃龙门”,得到的回答是:“少司命在给咱们夫人烤鸡,一时半会儿怕是没空。”

        天帝之女要下凡间历劫想托关系让禹农给安排安排,找个好人家投胎,免遭皮肉苦,得到的回答是:“少司命在给咱们夫人绘制丹青,一天半月怕是没空。”

        月老杵着一根老藤木拐杖一瘸一拐得来参加进修,这白胡子老头儿走道都颤颤巍巍的,对学习却是孜孜不倦,每每都是亲自来交接文书,顺便学学少司命的编写技巧和润色方法。

        月老已经连续来了四五次了,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老师今天在吗?”

        接待月老的是一个小仙侍,他无奈地解释道:“月老您可以隔些日子再来,少司命陪宛童元君去空桑山开荒去了,一年半载怕是没空。”

        月老扶着老腰感叹道:“唉,老师成家之后就很难露面了。”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趁着禹农来太微垣述职的机会,原泱把这些抱怨都讲给他听了。旁敲侧击的目的在于提醒禹农他还是个少司命,他身上还有诸多差事,不能撒手不管。

        禹农满脸幸福地辩解道:“做人夫君就要有个做夫君的样子,她有什么难处我自当尽力解决。区区吃食算不得麻烦事。我原以为她还是在意长夙,没想到是我矫情了……”

        少司命算得上是二十四孝好相公,而世上又多了长夙这个伤心人。

        原泱漠不关心地调侃道:“死鸭子的嘴变软了。”

        原泱倒是一眼就看破了他这桩姻缘,前前后后说过多少次了他就是不肯听。非要等到人家姑娘使出浑身解数,他才肯就范,实在矫情……

        学堂里突然少了一位学子,言谈间也是避无可避,多多少少会提及这个名字,又不禁让人记起那日是非台的惨状,免不了一阵唉声叹气。那些附庸长玺的人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更是愁容满面,皆噤若寒蝉,日日焚香祝祷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越是无话可说就越是沉闷压抑,憋得人快喘不上气了。

        这人世间有太多不如意,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伯遇盛邀少灵犀去九重天过天灯节,换个环境,权当散散心。少灵犀当然一百个乐意了,倒不是她没心没肺,她只是觉得长玺是死得其所,没什么可惋惜的,倒不必因噎废食,把自己都搞抑郁了。

        长玺还是幸运的,临死前有那么多人赶去救她,她爹更是操碎了心,该用的法子都用尽了。少灵犀想着,要是她闯下这等弥天大祸,报名观刑的人多半可以排二里地。

        尊神发放的腰牌可以通行三垣九曜,自然也进得这南天门。少灵犀举着腰牌轻而易举地就过了守卫的关卡。

        来到新地方,免不了一阵感叹:要说奢靡,比起菩提境里的金沙,还是天市垣更胜一筹,光是门口蹲着那四头活蹦乱跳的金狮兽,就值不少修为。守门的朱雀、乌雀二位上仙都穿得珠光宝气,打眼一看比九曜星君还要体面。

        南天门就是一条天然的分界线,门前质朴无华,和紫微垣一般无二。

        门后却别有洞天,过道交叉口必定是花团锦簇,就连宫殿的外墙也是金碧辉煌。亭台楼阁,轩榭廊舫皆是雕梁画栋,或是花鸟相映,或是天仙起舞,或是春花吐蕊……各个别出心裁,古雅多姿,都不带重样的。

        伯遇约少灵犀在进门后左手边第一个十二角亭碰面。

        可她一路上经过了好几个四角亭、八角亭、宫殿无数,却始终没有看见约定好的十二角亭,照理说那么突兀一个建筑,应该不难找才对。

        少灵犀初次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七拐八绕下来已是一个头两个大,早忘了来时路。围着墙根转悠了几个来回仍然没有绕出去,实在不想折腾了,倚在一处小桥墩上歇脚,等着伯遇亲自来寻她。

        偌大的九重天,连个路标都没有,简直小气。在魔界,因为禁地众多,岔道上通常是五步一提示,十步一引导,断不会出现“误入”的情况。

        好巧不巧,她屁股还没坐热,灯火迷离中,一个只比竹杖稍高一点的人就迈着小碎步自桥下而来。

        少灵犀就着逆光打量着来者,起初以为是桥的坡度让那人看起来比寻常女子还要矮一截,现在凑近了一看,不能怪桥,他是真的矮小……

        男子阴恻恻地笑着,说话像捏着嗓子般尖细刺耳,这副尊容和被面粉糊了脸的白无常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此人还要更油光水滑些,若不小心挨着了定要蹭一手的浆糊。

        :“在下乃是司夜小仙,伯遇上仙去老君处赴宴了,稍后便回。他留书托我带您到天市垣随便逛逛。”

        说罢,这人将书信递给少灵犀,她大概看了看确实是伯遇的笔迹。这里不比太微垣地广人稀,挨家挨户都住着神仙,很容易就会进错了宫。既然此人是司夜的仙官,带个路应该不成问题。

        少灵犀小声嘀咕着:“他请我来自己却走了……那便有劳仙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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