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旧友

陆燕明听着李婷的故事，看着她被打的凄惨样子，不由感慨：“女人的婚姻真是的一场生命的再投胎。一场不幸的婚姻会毁掉一个女人所有的天真烂漫，让人喘息困难地继续前行。”

        陆燕明感叹自己的好运，自己跟张燕滕是网络相亲认识的，张燕滕对她的好感度大于她对他的，也就是张燕滕喜欢的更多一些。陆燕明喜欢张燕滕身上的温和儒雅，觉得他是个合适的丈夫。理性的保持着自己情感的独立性，爱不深浅情着陆，相互尊重，相互体谅，夫妻关系和睦。陆燕明很少会跟张燕滕计较什么，特别是爱情节日的礼物，如果对方送礼物，就欣喜接受，并且过后会补送一份给对方。如果没有收到礼物，也不会有一丝恼怒，主观上觉得生活就是平淡的柴米油盐。特殊的相处方式让两人越来越默契，彼此留有空间，双方都舒服放松。

        陆燕明继续按部就班的上班。吴凡最近像打了鸡血一样，又拿下一个好的项目。一时间他意气风发，恰青年，乘风破浪正此时。陆燕明走过去请教他一个问题，顺便恭喜了他一番。吴凡谦虚地客套了一番，小声跟陆燕明说：“我年轻得多努力，积攒能量，如果公司真的调整组织框架，希望自己能力跟资历能够匹配上。我想你懂的”

        "明白。我去忙了，师傅。”陆燕明眨了眨眼睛说道。

        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野心会让人工作更有冲劲，野心会赋予他新生的能量，他努力着完善提高自己，不断突破着自己。当我们能够唤醒内在的野心，往往我们就能收获更好的自己。雷托项目的成功，给了吴凡莫大的信心和激励。几个月的时间，今日的吴凡已经不是当初的他。每个人都在变化，或大或小的区别。

        刘彬走到了陆燕明的位置，“陆燕明，听说司法局的那个柳湘月是你同学。你们还有联系吗？有点事我想打听一下。”

        “不熟，很久没有联系了。你听谁说的我认识她。”陆燕明问道。

        “她自己说的，说上次在江城宾馆门口看见你跟市领导顾学璋打招呼了。如果你们没有交情，我得再找其他人打听。”刘彬解释道。

        陆燕明想起来市领导顾学璋宴请153号项目参与人员的那次午宴，自己确实跟顾学璋单独打了招呼。提到柳湘月，陆燕明眼眸暗了暗说道：“不好意思，刘彬，我帮不上你的忙。”

        “没事，我也是随口问问。”刘彬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

        柳湘月这个人，陆燕明怎么会不认识呢，怎么会不熟呢？应该说以前很熟，现在是不熟的。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曾经是最要好的高中时期的朋友，最后却变成了陌生人。真应了那句话：“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

        高中时期的陆燕明，很有自己的独特思想，柳湘月同样有自己的思想，同样的感性，学习优秀的两个女孩，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总是一起起床、吃饭，一起学习，两人在校园里总是形影不离。那时的学生时光是快乐的。两人本来打算高考后报考同一所院校，同一专业。然而出了差错，陆燕明高考时腹泻不止，打着点滴考试影响了发挥，只考了一个专科，柳湘月顺利考取一所本科院校，就此两人不同路了。

        高考名落孙山的陆燕明，不甘心，又回母校复读了一年高三。陆燕明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柳湘月，她表示支持。从此，陆燕明每个月都会收到柳湘月从大学寄过来的鼓励信。陆燕明总是及时的给她回信，让她放心。在复读那段枯燥的时间里，柳湘月用自己的书信鼓励着、陪伴着陆燕明。过年的时候，柳湘月给陆燕明寄了一本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一个微笑弥勒佛。陆燕明回寄了一个暖色调的玩具兔子。转过年来，陆燕明顺利过关，一举考上了外地一所不错的本科学校。

        两个人继续用书信交流着，一直联系密切。很快柳湘月大学要毕业了，陆燕明去找了她，两人边走边聊，其间柳湘月用很多话语说着一件事：上次她们寝室有个美眉要过生日，她准备送一盒新鲜的草莓作为礼物，校外路口有几个水果摊，她指着就近的一家摊位上的草莓，问这个这么卖？水果摊主是个中年妇女，她刻薄的奚落道：“看什么看，问什么价，你能买的起吗，你个穷酸样，走一边去。”

        柳湘月当时脸色就变了，她的家庭清贫，穿着都是便宜的地摊货。但是被一个水果摊贩这么奚落，把自己的尊严踩到地上摩擦，她当时就给气到了，脸变得通红。她扭头就走，去了旁边的水果摊，才知道草莓确实不便宜，28元一斤。她大声的说了声：“给我来100块钱的，用塑料盒子装好。”然后拿着草莓大摇大摆的从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中年妇女面前走过。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一直深深烙印在柳湘月的心里，也许是愤懑，也许是不满，最后她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此生一定要有钱、有权。”自己站在高处才能俯视别人，不受别人的欺凌。

        当柳湘月把这件事反复说给陆燕明听时，陆燕明很愤恨那个水果贩子，真是狗眼看人低。她想给好友打抱不平，狠狠地痛骂那人一场。

        毕业后的柳湘月去了司法局，起先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无钱无背景的她，老老实实的从底层做起。不知是不是受了当年那个水果摊贩的刺激，还是进入机关事业单位后她反应转变快，一向清高自傲的她，开始关注官场的关系网，不断的巴结领导，偶尔还会给领导送礼。渐渐地，她与陆燕明的联系少了。陆燕明毕业后顺利进入了一家大型民营制造业，从事外贸工作。

        两个不同工作圈子的人收入相近，陆燕明的收入偏高一些。柳湘月每次跟陆燕明聚会时都是一副教育者的口味：“什么得注意跟领导搞好关系，你哪个同事有政府机关里的亲戚，人跟人说到底都是利用关系，人得有被利用的价值。在机关里上班就这样，整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算算利用与被利用的利与弊。”陆燕明跟她的话题越来越不投机。尽管两人交流不畅，但两个人还是平等的友好的往来着。直到后面的一些事发生，才让陆燕明看明白：“人真的会变，而且可能会变化很大，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有时友情，只能维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空间里。有的人走着走着真的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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