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沈曜打听她？童晏铃面露疑惑。
她能记得沈曜，是因为他是天才型选手，班上永远的第一名，长得文质彬彬篮球也打得好，在学校非常受欢迎。但这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和沈曜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同班同学而已，大学四年他俩连话都没讲过多少。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大二的实验课上被分到过一个小组。
童晏铃瞥了眼郑筠：“信你鬼扯。”以她和沈曜的这点交集，毕业这么多年了说沈曜突然想联系她，鬼才信。
郑筠筷子一停：“啧，我骗你干嘛？你也还年轻呢，怎么就这么现实呢？能不能有点少女幻想了？沈曜是先认识你再认识他前妻的，说不定人家早就对你有意思，结果你不开窍，他才去找别人呢！”
童晏铃夹起一块排骨：“因为这个世界就是现实的。我看你是选错了专业，这么能幻想怎么不去写小说？”沈曜那种闪闪发光的人物她可没敢肖想过。
郑筠不屑：“切，你所谓的现实就是找了个人渣闪婚又闪离？我看你还不如梦幻一点，搞不好现在早已经婚姻美满了。”
郑筠的话就像一根针，锐利地戳中了她内心最隐秘的地方。郑筠说到婚姻美满的时候，她脑海中闪过的竟然是薛盛。内心的坚持在这一瞬间居然有些摇摇欲坠。
郑筠没注意她的小情绪，还在眉飞色舞地跟她说沈曜：“这回真不是我幻想，就是沈曜先提起你的！他回国以后在盐港工作，找这边的同学小聚了一下。聚会的时候他特意问我，‘怎么没看到童晏铃？’”郑筠学着沈曜的神态语气，“沈大才子问了我就跟他说了你大概情况咯，听说你离开盐港了他还唏嘘了半天呢。”
童晏铃没理会郑筠有些夸张的演绎，直接问她：“所以你今天这么痛快的答应我出来聚聚是打算给我保媒拉纤？”
“你这个人。我真是服了！”郑筠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一下，“你是没见到沈曜，这家伙比在学校的时候还帅！要不是我结婚早，我都想下手了还有你什么份啊？！你看，他回国了，你又出差来盐港，两人还都离婚了，还不趁你在这里出差，找时间见见，万一就是你的正缘呢。”
童晏铃还要推脱，郑筠眼珠一转：“你别忘了你还求着我办事啊。你不见沈曜，事我可不办了。”
“见！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
薛盛给清关公司施压时也没真抱多少希望他们能很快查出来内鬼。但没想到事情比他想得还要顺利，只隔了一天，人就找到了。
“哟，我一去你们就查出来是谁了，之前没给我好好查是吧？”抓到了人薛盛心情不错，但在电话里还不忘阴阳怪气刘征一番。
刘征开罪不起他这个大客户，好声好气地赔笑：“薛总哪里的话，事关公司信誉，我们公司非常重视这件事，老总都天天盯着我呢。也算我运气好，把人找出来了。不过说来话长，电话里说不方便，不如找个时间我请薛总吃饭赔罪的时候再细聊？”
“行啊，不过你们最好真的查出来点东西，别遛着我玩。”薛盛半玩笑半警告。
刘征自然又是一番剖心保证。
挂了电话，薛盛刚翻开手头文件，想了想又拨通了内线，把负责和鑫山对接的部门经理章伟华给叫了过来，听他汇报了完项目进度后，又叮嘱他盯紧点手下的人，别搞出清关公司类似的事，另外也要盯紧点利康那边的情况，言语间大有跟利康势不两立之意。
章伟华因为禾木设备被扣已经在他这挨过一轮批了，这回被突然叫上来做汇报心里都无比忐忑，没想到小薛总今天倒是和颜悦色，只是叮嘱了几句就放过他了。出了总裁办，章伟华如释重负，刚好遇见两朝元老周秘书，不由拉住周秘书打听鑫山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薛总会亲自盯这个项目进程。
“章经理，我只是个秘书，小薛总怎么想我怎么知道？不过他既然重视这个项目对你是好事呀，别担心，大领导有令，我们底下的照做就好了。”周秘书三言两语就给了章经理吃了定心丸。
可送走了章伟华，周秘书看向总裁办公室时却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
“笃笃”周秘书敲响了虚掩着的门。
“进来。”薛盛说完，抬头见是她，表情都客气了许多，“送月度报表吗？放边上就是，我一会看。”
周秘书进来以后就把门带上了，走到放下文件，却没有马上走。薛盛听到她关门的声音不由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周姐，你找我有事？”
“对。”周秘书点点头，“薛总，有些话本来不该我说，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我没把你和晏铃见面的事告诉老薛总，是因为我了解晏铃，也相信你会以公司为重。可是现在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过于关注禾木和鑫山的项目了？很多章经理的工作都被你包，你要章经理怎么想？要别的部门经理怎么想？”
薛盛冲她一笑：“周姐，你要说的是，我不能把私人感情凌驾于公司利益上对吧？ok，我承认，我是有点假公济私。但你不会以为，我投入这么多精力在这个项目上真的全是为了追她吧。”
他说着站了起来，拈起搁在一旁的平光镜在手头把玩：“禾木这几年在行业内上升势头明显，但他们市场版图的扩张一直受到利康遏制，利康为了不让他们分蛋糕，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所以，即使没有她我一样会十分关注这个项目。”
周秘书听完，眉头微展：“禾木的人直接找到你帮忙？”
薛盛点头：“这次货物被举报彻底触动了他们的神经，前两天禾木中国区域的负责人私下联络我，让我帮忙搜罗利康不正当竞争的证据。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周秘书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既然如此，下个月董事会例会上你可能需要跟他们好好讲讲。”
“那不行。”薛盛断然拒绝。
“为什么？”周秘书不解。
薛盛挑眉，给出了无法辩驳的理由：“利康的手伸得很长，难保没沾过董事会里的人。何况自从去年我往三普光电倾斜资源以后，他们就恨不得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揪小辫子。禾木的项目不管我怎么处理他们都会找到指责我的理由。与其浪费口舌跟他们这帮老顽固解释，还不如用年末的分红去堵他们的嘴。”
周秘书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薛盛说得没错。但她还是提醒：“话是这么说。可董事会的人毕竟都和老薛总是同辈，你当面就是装也得装得对他们恭敬点。董事会的位置是老薛总好不容易保住的，当着董事你态度也该软和些，该解释的就好好解释，别一开口就得罪人。”
“谢谢周姐提醒，我会的。”薛盛朝她一笑，胸有成竹的样子。
周秘书便没再多嘴。
她一走，薛盛脸上的笑容就迅速散了个干净。说到他爹和董事会，他就想起来童晏铃在车上对他的劝诫。一别五年，她还和从前一样，无论有多少利益在眼前，永远都对朋友心存关照。可他却变了，变成了个虚伪的人。她在车上苦口婆心地劝他三思时一定想不到，他一直跟她扯感情，只是因为他不敢承认，在这件事上他多少有点利用她的意思。
童晏铃虽然没有选择他，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自己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纯粹的样子。
薛盛关了空调，走到窗前，想推开窗户透透气，可外边扑进来的空气又热又湿又闷，像往身上糊了一层沾湿了的卫生纸，让人透不过气来。看着是要有一场大雨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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