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你去死啊
这句话也是在试探唐念。
听到系统的存在时，唐念果然一点儿也不惊讶。
林席钰缓缓道：“我成为仙尊后，终于和系统有了一战之力，后来我挣脱剧情控制，杀了初愿和系统。”
“念念，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一世，不会有任何存在阻拦我们。”
成为仙尊之后，林席钰再也没有用如此卑微的语气说过话，即便面对的是身为他师尊的寒月。
他们同为仙尊，但也有高低之分，而且寒月身为陆向阳的师兄，后来被整个修真界防备，直接隐世了。
皇都避世不出，寒月消失，前世的修真界，几乎是林席钰的一言堂，没人敢忤逆他。
林席钰将姿态放得很低，目光充满希望的看着唐念。
他相信只要唐念听了他的解释就会原谅他，前世他做的那些事都不是故意的，他是被系统控制！
“念念，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从没有别人。”
薄云散开，日光洒进来，照在唐念的身上留下光影，愈发显得她的眉眼精致，她轻笑一声，面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慢慢重复了一遍。
“身不由己？”
此刻，她终于正眼看向林席钰，那双狐狸眼沉静地看不出情绪，一针见血地指出：“林席钰，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问你。”
少女的眼睛带着看破一切的锐利冰冷，她一字一顿地说：“你真的一直被系统控制吗？你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在这样的目光下，林席钰眼神闪烁，下意识避开了唐念的视线。
一切，似乎都清晰明了了。
对于这个答案，唐念早有心理准备。
前世她也曾被系统控制过故意陷害初愿，不过那时她并不知道那个存在就是系统。
现在想来，原来她是被控制走了剧情。
那一次之后她奋力抵抗，不按剧情走，期间经历了无数难以想象的痛苦，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她身上随时带着一把匕首，觉得自己撑不过去时，就用匕首刺破手臂，用更加真实的疼痛来刺激自己清醒。
最后她赢了，系统再也没控制过她。
灵魂越是强大的人，被控制时越能发现不对之处，林席钰的能力不在她之下，她不信他没有发觉系统的存在，甚至无法反抗。
“你什么都知道。”唐念神色平静地看着林席钰，一点一点戳破他虚伪的面孔：“最初你应该挣扎抗拒过，但系统肯定也告诉你未来的结局了吧，所以你动心了，你甘愿走剧情。”
原著中，林席钰一统修真界成为唯一的仙尊，这是多少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林席钰也一样。
唐念确实猜对了。
当他发现被系统控制时，甚至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那时是他第一次见到系统，也从初愿那里知道了原著剧情的存在。
初愿对他说：“大师兄，你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气运之子，只要按照剧情走，你不仅没有损失，甚至可以登上高位，我们只是走了个捷径罢了。”
他确实动心了，之后对系统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念念，对不起，我……”
唐念打断他的话：“所以别觉得自己这么无辜，林席钰，你不是在求我的原谅，你只是想让你自己心安罢了！”
林席钰还未重生时，有一次去星尧峰找她，在他说出想和她成婚，不再见初愿后，他的脸色立刻就不对了，整个人好像在抵抗着什么。
当时唐念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这和她抵抗系统控制时，何其相似。
而之后林席钰再次对她冷漠相待，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时她心里就明白，前世的林席钰不可能对系统的存在一无所知。
他知道，但是他没有反抗，而是屈服了。
林席钰冷眼看着她被初愿污蔑，对世人对她的辱骂诋毁无动于衷，甚至在皇都守护大阵被破，明知她的父亲会死时，仍旧选择了视而不见。
“林席钰，你自私又自负，你拒绝不了系统提供给你的好处，你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但你没想到，我也早就挣脱了剧情！”唐念寒声道。
“别把自己装得这么无辜，你也是系统的帮凶！相比初愿，你更令我恶心！”
窗外天光大亮，朝阳初升，可林席钰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在唐念看破一切的目光中，任何辩解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刚刚说的那些话像耳光一样打在他的脸上，他垂下头，哑声一遍遍重复：“念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出事，我真的没想过。”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可惜唐念无动于衷，她漠然的看着他，说：“林席钰，我们算了吧。”
重活一世，她真的不想再和林席钰纠缠什么了。
“不！不！”林席钰一把将唐念搂到怀里，紧紧抱住她，嘶哑的声音里充满祈求：“念念，别这么对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唐念没挣扎，她一个金丹期怎么可能从渡劫期手里逃掉，她目光虚无的看着前方的某一点：“你想让我原谅你？”
“对，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林席钰急声道。
“那你去死啊。”
林席钰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地侧头看她。
唐念缓缓笑起来，如同勾人心魄的曼珠沙华，漂亮妖冶，说出的话却好像淬了毒，眼里的恶意不再隐藏，她在林席钰耳边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念念…”林席钰震惊地看着她。
“怎么？不敢？”趁他晃神，唐念一下子推开他，讽刺道：“那就别在这儿装的这么深情，我可是因为你们没了一条命，你连这点儿决心都没有，还让我相信你？林席钰，你也配？”
言语化作利刃，一刀一刀的朝着林席钰心口扎去，他脸色煞白，疼得说不出话。
他从未见过唐念这样看着他，曾经充满喜爱和信赖的目光，变得憎恶和轻蔑。
林席钰捏紧了拳头，眼底渐渐染上红血丝。
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唐念越过他朝门口走去。
“那谁配？陆向阳吗？”林席钰突然出声，他看见唐念的脚步顿住，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恶意。
他说：“念念，你不会以为陆向阳是个好人吧？前世你献祭魔渊后，他成为魔尊再次回到修真界大开杀戒，那些年修真界血流成河，人心惶惶，他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恶魔！”
在陆向阳的事上，唐念平静的神色终于消失，她转过身，拔出剑对准林席钰，剑尖直指他的胸口，冷声道：“闭嘴！”
低头瞧着胸口的剑，林席钰眸底染上猩红。
再一次。
唐念再一次将剑对准了他！
这次还是因为他前世的死敌陆向阳！
他一把握住剑尖，锋利的剑身瞬间划破他的手掌，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他神色扭曲道：“他是魔尊！当初魔渊入口开放，他就是主谋者！”
“他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幕后黑手！”
“你以身献祭，也是因为他！”
林席钰的话像是惊雷一样在唐念脑海里炸起，她心跳速度加快，感觉浑身血液都在逆流，眼前一片模糊，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她厉声反驳道：“不可能！”
陆向阳不可能会这么做！他不是这样的人！
瞧着唐念终于不再是冷漠无情的样子，林席钰感到一阵快意的同时又充满悲哀。
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而是另一个人！
林席钰苦笑一声：“念念，陆向阳是连系统都无法控制的人，他生来就是要毁灭修真界的！”
唐念闭了闭眼，她不相信陆向阳会做出这种事。
那个会默默帮助别人，但嘴上却不承认的陆向阳；那个即便她忘了他，仍旧在暗处守护她的陆向阳；那个前世为了不让她伤心，一直在提醒她的陆向阳；那个……人生本应圆满的陆向阳。
他绝不会毫无理由的堕魔黑化，更不会在修真界大开杀戒。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收回剑：“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毁灭，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在离开前，唐念缓声却坚定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她承诺过的，她会永远陪在陆向阳身边。
她不会食言。
这次林席钰没有拦住唐念，他站在光影交界处，死死盯住少女挺直背脊离开的背影，下颚绷得很紧，胸口和腹部的大片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袍，眼神晦涩阴暗。
不知是仙，还是魔。
唐念飞快地回了星尧峰。
她不想再等了，她要和陆向阳把一切都摊开。
她要和陆向阳在一起。
路上碰到了白虎，她问：“陆向阳呢？”
白虎在和陆向阳的对战中输的一败涂地，正在偷摸摸的揉屁股，闻言，大眼珠闪过莫名的色泽，它指了指宫殿：“他在屋子里。”
唐念摸摸它的头，转身朝着殿内走。
白虎咧嘴笑了下，想到陆向阳出糗的画面，嘿嘿笑出声。
陆向阳的屋子很大，里面有一方灵泉，在会享受这方面，还没人能抵得过他，他刚泡了会儿，听到屋外匆匆响起的脚步声，挑眉。
唐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站起身，刚拿过衣袍披上，正准备系上，屏风后突然冒出一个脑袋。
“哥哥，我……”
唐念倏地的噤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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