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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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不可理喻！！！”
“就说穷人最可怕了！是疯批吧——”
华家炸开了锅，因为段子兮不愿意耐心等着了。
律师的脸上挂满阴影，他看人素来很准，毕竟是佛波勒侧写师专业傍身。多少拿捏点底气的。
华家人的底线在哪里摸排的很清楚。
他们不是拿不出钱，却是受不得气，受不得一星半丁的闲气。
为了出口气是可以豁出老脸去的。
接触段子兮的时候确实以为不过就是福利院里拿死工资混日子的匪徒教练罢。
可当律师调查清楚段子兮的背景，不禁倒吸一口寒气，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华家老大汇报了。
华家大公子似乎对这名野生教练很感兴趣。
她是当年名声大噪的鹿致法官独生女儿，鹿致发生意外后律师记得自己捐过善款，拜强迫症所赐他还留着当年捐款凭证。
女儿可能比较像父亲吧，眉眼与鹿致并无相似的地方，但神情之间凌然不可欺的坚定却是血脉相承。
终于意识到谈判时的压迫感源自哪里了。
开口就是月底前，房交所产证转移。否则，“我手上有证据。是不会交给警方的，好多媒体高价收购呢。”
简直疯批一个！
“她有什么证据？能有什么证据！！！我什么都还没干呢！”华容道暴走了。揪住律师衣领前后摇晃。
司法人之间的斗智斗勇，尔虞我诈，诡辩博弈，律师轻车熟路。
然而当得知对方是鹿致的女儿，内心悄然不禁微微有了撬动。
鹿致是个严谨的法官，何其严谨，滴水不漏。世人最后得知她疲劳驾驶的时候，纷纷落下泪来，没有一句过多苛责，对她苛责就是忘恩负义。
这份疲劳，就是为了司法的公允，为了严谨。
所以身为她的女儿是不会信口而来的。否则，就是对她母亲生前所有坚守的背叛。
在红爱民私约研究所出国留学后她的态度可以看出，不忠——是她的天敌。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要立刻、马上！把她所有的证据拿到手！”华容道阴森的抚了抚下颚，“调查她的背景，揪出蛛丝马迹。如果还不行……”
他做了个开车的动作，律师一愕。
“华先生？！”
“你不是说，她的母亲就是疲劳驾驶车祸意外去世的嘛？这种事，每天都发生上百起吧。”
办公室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前来公司兑换礼物的小公主华丽斯正从门外经过。
刚刚推开一条缝的办公室门悄无声息的重新合上了。
……
玻璃瓶形状的酒窖品茗室里。
每一桌的活动范围有10平米，这里的主顾多是年轻优美的富家子弟。
特地准备海藻和虚竹作为隔断屏障。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小公主喝醉了。
龙莉隐忍的瞟了眼手腕上的表。
已经陪聊2个小时了，这次的时间投入有点大。
“你知道么？公益晚宴那天……我真的满怀期待！可是、可是他就这样走了……”
龙莉当然知道。那天她也在场。瞥见有个衣着凌乱的女孩匆匆忙忙跑进会场的时候她就警惕起来。
只是没有料到出事的是段子兮呢，小师弟的反应也没有令她失望。
他几乎毫无顾忌到华家就冲了出去，看来小公主这番芳心要错许了呢——莫名还有点期待后续。
“那个女人！坏我一次好事就算了。现在居然威胁我哥？龙姐，你也认识她，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
撒娇对龙莉素来是无效，只因她是华丽斯，华家小公主罢了。
摸摸她的头，软声细语的劝着，“好了，好了。你这样姐姐看着心疼！别喝了，一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不——不回去！……要让那个女人道歉！”
“对了，妹妹。你也别多想我就随口问问，我师弟和段教练之间，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联？”
“什、什么意思啊？”
江边也看段子兮的眼神不一样。只要和她有关的事情，他不但全力以赴有求必应，总好似不计代价似的。
这不是她认识的江师弟。江边也是很有计划的人，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确认了。
否则也不会故意勾搭他，其余误以为他和她是一类人，但他心底显然藏着更深的东西。
傻公主还在摇头。龙莉早已不耐烦了。
酒窖的场主是名媛圈的老一辈了，一对姐妹花，到了中年依旧单身，窈窕，纯粹，周游世界，收罗全球最美好的烟草、美酒、咖啡豆、茶叶、香水、书籍，阳光空气，井水和秘密。
龙莉前去赊账，顺便附送一盒最新研发的珍珠丸。
姐妹花中的姐姐是红名时尚博主，努了努嘴，“那位小妹妹今天看起来好伤心呀？”
“唉~~男人。”
“懂了。需要帮忙？”
“嗯。麻烦准备辆车，晚点再送吧。”
“是送她自己的地方？还是华家家长的地方？”
“华家大宅吧。”朝着玻璃瓶不放心的又看了眼，醉的已经趴着睡着了，“她没独立。还没自己的地方呢。”
“他们华家的人，似乎都结婚晚呢。”
“可不是嘛！”
出了地窖酒庄，龙莉在路边默默抽完根烟。
然后才上了司机的车，“去伯明翰大厂。”
司机迟疑了片刻没有多问。伯明翰大厂是郊外另一家著名的私人酒厂。
龙总今晚是要和美酒磕上了？
这家酒厂是以前英国乡绅留下的非物质文化遗址。
历经百年，几次被摧毁又重建。现在的老板是联合股东。
毕尾冬是其中小股之一。
她不知道是不是能在这里找到毕尾冬，碰碰运气罢了。
喝完第三杯的时候，毕尾冬出现了。
离开几年中，不仅江边也成长了，毕尾冬也变化了。
愣头愣脑厚底框镜愣头青似的学术青年不见了，竟油滑的令她有些辛酸。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眉宇间的收敛可见都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历史。
他本是最不擅掩饰的人，此刻却已将最原始的震惊、恼怒全都压抑，旁若无人的冲她微笑起来。
他一笑，就是和她一样的生意人了。
伸出手，让他握住。他握着的时间稍显有些长了。
不过龙莉并不介意，暗自还挺满意的。
他没有忘记她。
对她来说，毕尾冬和江边也是不同的。毕尾冬是她同龄人。
也是她可以随叫随到，信手抛弃的前任之一。
“龙总呀，难得光临。”
她慢慢缩回手，让腕脉的香气停留在空气中。
“别来无恙？毕老板。”
毕尾冬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别来无恙？哼——
但很快收敛起来，依旧是生意人的和气笑容，“龙总无事不光临，有什么需要我这种不入流的医疗代表能帮忙的？”
龙莉叹了口气，尾音漫长，“毕尾冬，老这么说话你不累啊？”
“陪龙总聊天，乐此不疲，是我荣幸。怎么会累呢？”
她要哭了。但是想想，现在人设是霸总女王，哭起来可就不美了。
何况这招或许对他早不管用了。谁也不复当年愣头青了不是。
“为了咱家小师弟吧？”毕尾冬还是敞亮人，没太刁难她。
两人挑了雅座坐下。
龙莉算得上大手笔，小一万的酒眼都不眨，直接开了。
信息费这种东西她向来舍得下血本。
“你认识段子兮么？”
“段教练？她怎么了。”
……
一夜醒来，毕尾冬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草率了。
他竟然膨胀到以为自己能是龙莉的对手了。
龙莉打听的目标，段子兮。他隐约记得听江边也提起，似乎是被华家老三误伤了。
但龙莉的目的是他好奇的，这蛇蝎女人，没事打听段子兮干什么？
彻夜鏖战的战绩就是，他丢盔弃甲，狼藉满地……
蹒跚着爬起来，从凌乱的床单中翻出自己的隔夜衣物，一件件套回去。
一边拨通了江边也的电话，“喂小子，别赖师哥没提醒你，毒妇——嗖嗖——瞄准白月光啦！”
那头刺啦阵阵电流涌动，“说什么？”
“龙莉，盯上了，你家白月光！啊哟……救命……老子的腰！！”
“你干嘛了？”
“没事、没事。回头聊，先挂了……”
他竟然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沓——扎成卷的现金？！这女人，疯子吧？？？
……
毕尾冬的话让龙莉很不爽。
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谁还没个白月光呢，是吧？大姐。……我始终觉得那小子比我聪明，抽身的快。现在才知道，哈，原来人家心底里早就住了个月神，后来者就算个神仙也撵不走……”
这话，分明就是为刺激她的。
原来江边也和段子兮不是因为红爱民才认识的。两人早就有了交集。
只是，那小公主知不知道呢？
她所代表的研究所在本地医药界怎么都属外来者。
所以华家试图拉拢柳琴玫及她背后的丈夫合作的意图，在龙莉眼中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种危险玩意儿，早除早省心。
……
华容道办公室接到了一通意料之外的来电。
“老板，是大联研究所的龙总。”
“龙妈？那女人找来这里干什么。等等，我回内间听，你转进来——”
与龙莉相比的话，他还是更偏向和白弦合作。
就算是被人亏，败在个女人手里太丢脸。白弦嘛，狼狈为奸的银行家，一个柳恭一个白弦，都不是平白点灯的狼人。
但是，这回龙莉的白条很诱人啊！
“……我是因为看不过去，才忍不住说的，我那师弟哦，对就江边也，这孩子太寒人心了！和小丽斯相处到现在，我真的是在把她当亲妹妹看的。她受点委屈我看着心里头跟着难受！”
华容道起初还哼哼哈嘿敷衍着。
直到对方说，“福利院的段教练，她自己底子不干净！她亏钱……”
“哦，是么？”
“她父亲欠了钱。所以才典卖了她母亲留下的故居，就是花园街的那座别墅。还有啊，她以前和我提出过，希望用福利院的孩子换钱，被我拒绝了。后来我没忍心对红爱民说了实话，那孩子才与我们合作，摆脱了田园舍的利用。知道的吧？田园舍虽然隶属福利院，却是段教练入职后一手创办的……”
“我们，见面细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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