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顾凝的底气
“好。”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你这一个月便留在府上。”
“……”顾凝静默片刻，“我确定可以为丞相大人拔毒，但是我不能住在丞相府，我要回家。”
“你说什么？”苏清寒声音很轻地反问。
顾凝面不改色，重复道：“家中还有其他病人要照看，我不能留在丞相府，拔毒的时候我会来，药材也会用丞相府上的。”
顿了顿，顾凝又说：“如果丞相大人不放心，可以派人在暗中跟着我，前提是不打扰我的正常生活，不影响我做事。”
“但我绝不可能住在丞相府，这是我为丞相大人解毒的基本条件。”
“放肆！”
顾凝话音刚落，暗处传来一阵冷喝。
铮铮数声，暗处的龙威军已经齐齐拔出长刀来，只待苏清寒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将顾凝给剁碎了。
苏清寒静默片刻，抬了抬手。
那些龙威军又在瞬间长刀入鞘，回到了原位去。
苏清寒转向顾凝的方向，明明眼睛红肿充血，睁不开，却似有一股锐利如刀锋的视线射到了顾凝身上去。
苏清寒玩味地说道：“你刚才说，不住在丞相府，是你的基本条件？你还有别的条件？”
“是。”顾凝平静地说道：“我为丞相拔毒之后，想向丞相大人要个恩赏。”
柳一舟此时走了进来，神色阴沉地说道：“放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舟。”苏清寒淡淡开口，说：“别那么大声，吵得本相头疼。”
“……”柳一舟面容微僵，“属下该死。”
这一回，声音明显压低了三分。
苏清寒扶了扶额角，脸转向顾凝的方向，“已经好几年没人敢跟本相说不，还提条件了，你胆子不小。”
“他们不能跟丞相大人说不、提条件，是因为他们没有底气。”顾凝说：“丞相大人需要我，我有这个底气。”
“底气？”苏清寒没有温度地笑了一声，“很好，就冲你这份底气，本相答应你。”
“多谢丞相。”顾凝又说：“丞相眼中之毒，需要内服加外敷，还需结合针灸拔毒，我会写内服的方子，丞相今日便可用，早晚喝一次。”
“外用的药膏需要我亲自过手，请丞相为我准备药材，我会带回家去。”顾凝说道，“药膏制好之后我会再来，到时再辅以针灸。”
“可以。”苏清寒淡漠地说了一声，“都按你说的办，但是，如你言过其实，解不了本相眼睛上的毒——”
“任凭丞相发落。”
苏清寒好心情地笑了，“行，本相拭目以待。”
“那么，我这就去把方子写出来。”顾凝说。
苏清寒抬了抬手，原先的女管事准备了文房四宝送过来。
顾凝写了两个方子，标注好内服和外用，交给了女管事，“烦请准备好。”
女管事无声退下，不一会儿，就把外用的那方子上的药材全部准备好送到了顾凝手上。
顾凝接过，转向苏清寒行礼：“丞相安在，顾凝告退了。”
“嗯。”苏清寒淡漠地应了一声，说：“你也退下吧。”
一旁的云少泽冲苏清寒拱手退走。
到了院内，沈照迎上前去，握住顾凝的手。
屋内一切他听的清清楚楚，虽说有惊无险，但他还是有些忧心顾凝，不愿在此久留：“我们先回家。”
“嗯。”
顾凝点点头。
沈照将顾凝手上的药接了，一路拉着她往外。
到了丞相府前，沈照拖着顾凝送她上了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微微倾身靠近她：“怎么样？有没有害怕？”
“没……”顾凝摇头，轻吸了口气说道：“还好。”
她自己下的毒，自己怎么可能解不了？
胸有成竹，自然一点不慌。
甚至于，她当场就能配置出解药来。
但她不能那么干。
解药给的太利索，只怕要被怀疑上。
沈照也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先回府再说！”
……
寒月轩
柳一舟沉声说道：“那么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太医院的太医也没有办法，连云少泽看过之后都不吭声，偏偏她有办法，这也太巧了。”
苏清寒淡淡说道：“你不是说，她治好了许多旁人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医术高超么？”
柳一舟默了默：“是……坊间把她的医术传得神乎其技，还有，那沈照当初滚下灵台寺摔成了傻子，也是她亲手医治的。”
“可是她的年岁并不大，如此精深的医术，属下是怕有万一——”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苏清寒淡淡说：“她若蠢的敢对本相下手，那本相不介意将南阳侯府给彻底铲除！”
南阳侯府而已，掌握多少兵力，在他的面前，依然什么都不是！
“……”柳一舟静默片刻，“主子说的是，但为了保险起见，属下还是派暗卫盯着那顾凝的一举一动。”
顿了顿，柳一舟又说：“南阳侯府或许真的不敢对丞相下手，但这些年丞相在京中仇家不少，保不齐有那些不要命的——”
苏清寒淡漠道：“随便，你自己看着办。”
这些年来经历了无数明枪暗箭，不管是他本身的实力还是身边的防守，都强悍到几乎无懈可击。
他这条命可硬的很，不是旁人想要就能要的。
柳一舟的担心，与他来说，甚至有点多余。
他笃定，那个小丫头不敢做什么。
……
顾凝和沈照一路回到了南阳侯府。
路上，沈照始终握着顾凝的手，给予她无言的力量。
他怕顾凝是假装镇定，心里早已经怕的要死。
毕竟苏清寒那阴冷的气场，便是连朝中的文臣武将，有的时候都未必能受得了。
到了侯府门前，沈照率先下车，将顾凝带了下来，正要一路牵着顾凝的手进府，斜侧里却忽然响起马蹄之声。
“等等！”
顾凝和沈照同时回头，却见是云少泽策马而来，“等等！”
云少泽很快到了侯府门前，翻身下马，冲到顾凝面前来：“方子——”
顾凝有些没懂他的意思：“什么方子？”
“解毒。”云少泽说道：“药方。”
顾凝思忖了一会儿，“你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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