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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景瑜扮作女人!


  坐上马车缓缓驶离了大夏的云绕城。

  同样都是离开,同样都是被他所伤。

  此情此景,如今坐在这颠簸的马车上,她的心头只剩下一片空洞与茫然。

  自由的空气不再有从前那般的沁人心脾,或许夜雪死去,她的灵魂无所归依,这副属于她的躯体也要随之要灭亡。

  恍惚间似乎还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些绚烂的日子。

  他为她做的那三十五件事浪漫而温馨,可是蒙上了一层谎言之后,一切就便的那般可笑。

  而且还差了一件,所以,他们注定无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离开大夏的国土,那么这里的一切皆被斩断,从此,这具躯体便只为夜雪而活。

  她要帮她完成心愿,用她的眼睛,去看卫国的向日葵,在他所剩无几的日子里陪在他的身边。

  上次分别之时,菱纱在她耳边告诉她的内容就是卫珏已命不久也。

  余生,她的事只剩下报恩。

  夜雪赋予她两次生命。

  “吁!”马车停了下来。

  宁统领撩开了马车帘子,“夜雪姑娘,赶了半日的路程,累了吧?先在客栈住一宿,明日再启程吧。”

  “好。”

  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宁统领等十几位冷冽的男子翻身下了马。

  夜雪的记忆告诉她,那些面无表情的男人们,都是卫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逍遥卫。

  大婚那日被卫珏掳走的时候,曾听菱纱说,王玉知道逍遥卫的口令。

  想来,当初王玉追随自己而去,却不动声色,恐怕也是因为认出了卫珏。

  大步入了客栈。

  “小二,来几间上房。”

  “好叻,各位客官,上房是有的,小二马上为您准备。”客栈的老板见此行人衣着不凡,定不是平常之辈,笑眯着眼上前招呼。

  在一张靠窗的桌前落座,宁统领点了许多小二推荐的特色的菜色,可莫梓鸢竟是毫无胃口,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便说饱了。

  眼神撇过,一个头上戴着纱帽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邻桌饮茶。

  莫梓鸢多看了几眼的关系是因为这大夏的女子身量皆颇为小巧,而此女子身材比平常男子更高,穿那是一个花枝招展,简直堪比青楼的女人,尤其是头上,戴了一朵偌大的红花,俗不可耐,但是喝茶的姿态却是有清雅高贵。

  这一身打扮自然引得身旁的人频频往她那看,其中自然包括了莫梓鸢。

  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想着上前去调戏她,想一窥那纱帽下的女子的真容。

  可那女子却不动怒,径自抿茶,任那些男人在她身旁一会摸摸手,一会蹭蹭她的肩。

  莫梓鸢实在看不下去了,拈起桌上的一只筷子,仅是随手一扬,便入了其中一个猥亵的男人肩上。

  “啊。”

  那人受伤,惊呼了一声,本想上前发难,却瞥见隔壁几桌凌厉的目光,吓得一溜烟儿的跑了。

  那女子倒是淡定,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仍是径自的抿茶,不曾多看为她解围之人半眼。

  次日清晨。

  收拾妥当之后,要继续赶路。

  可昨日那女子就一声不响的跟在她们身后。

  出了城门。

  莫梓鸢撩开帘子问了句,“宁叔,那人还跟着?”

  “是的,夜雪姑娘。”

  莫梓鸢心下狐疑,这人跟着自己到底所谓何事?

  难道要报恩?

  “停车。”

  跳下马车,走到那女子面前,她问了句,“姑娘,您有事吗?”

  那女子点了点头。

  见她始终缄默,不吐只言片语。

  “你是哑巴?”

  那女子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有何事?”

  想到她是一个哑巴,直接问人家问题,这让别人如何回答,却她却对自己福了个身。

  “你是要谢谢我?”

  那女子又是猛地点头。

  “恩,你的感谢收到了,不用再跟着我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都有一个武侠梦。

  她却实现了。

  现在的她有夜雪一身绝世的武功,如果没有一切的谎言,或许……

  没有或许。

  刚掉转头打算继续赶路,却被那女子紧紧的拉住了袖子。

  这女子身材高大,想不到力气也大。

  “还有事?”

  莫梓鸢蓦然回头,眸中带着疑惑。

  她手舞足蹈了半天,她也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要我给你银子?”

  她摇头。

  “不认识路?”

  她还是摇头。

  “你不会想上我的马车吧?”

  这次,她却点头。

  “我有事,不方便带着你。”

  这人似是赖上了她。

  使劲的摇头。

  摸了摸头,莫梓鸢略有为难地补充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见她指了指卫国的方向,莫梓鸢问道:“你也是去卫国。”

  她点头。

  想着方才遭人调戏,一个女子上路也不太安全,所幸好人做到底吧。

  “我也要去卫国,你跟我一起吧。”

  说完便为她打了帘子,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女子一听,感激的又是朝她福了福身,率先跳上了马上,好像生怕她会反悔一般。

  在马车上,她仍戴着纱帽,这天气热,马车内没有空调,又很闷。

  “你要不要取下这个?马车内有些闷。”

  莫梓鸢指了指她的头顶。

  女子摇摇头。

  既然她不愿意,她也不好勉强了人家。

  马车内很静,只有车轱辘声声转动的声音,与一个哑巴待在一块,又不能正常的聊天,感觉比自个一人待着更为纳闷。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安静的坐在窗子前面,听莫梓鸢相问,他指了指马车外飞翔的鸟。

  “鸟?”

  女子点点头。

  莫梓鸢噗嗤一笑,这女子名字竟然是叫鸟?

  轻咳了两声,她才忍住笑意,唤道:“小鸟儿?看来我们是本家,我叫梓鸢,鸢也是一种鸟哦!”

  小鸟儿自然也不会回答她,只是透着纱帽,怔怔的望着笑靥如花的女子。

  心潮澎湃。

  此高大的女子,正是大夏瑞亲王景瑜所装扮。

  他不能让她认出来,他特意装扮成了女人,甚至是哑巴。

  除了想亲自护送她离开之外,更是想与她一起完成三十六件的最后一件。

  他扮作女人。

  可即使完成这三十六件小事,他却不能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世间之情,最痛苦的莫过于求而不得。

  他从未想到,他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番。

  所有精心策划的布局,只是因为想让她活下去,让她幸福。

  曾经,她说过,若是爱一个人,就要放爱人自由,让爱人幸福。

  他虽然面上赞同,心里却是嗤之以鼻的。

  如果是他,他爱她,必定不会不惜任何代价,让她在他身边。

  如何能看着她与别的男人幸福。

  那幸福也只是她的,不是自己的。

  可如今,这事真正来临之时,他竟然是没有半分的犹豫,选择自己躲在角落,守着那些往昔那些一起的岁月过活。

  一路上,景瑜对莫梓鸢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

  渴了,她立即为她倒上茶水。

  累了,她立即为她拿捏按摩。

  困了,她悉心的为她扇风擦汗。

  莫梓鸢对于这个身材粗犷的小鸟儿多了几分好感,跟她熟络起来,话自然也就多了。

  想不到小鸟儿还饱读诗书,为了方便交流,在路过镇子的时候,特意买了笔墨纸砚。

  更令人诧异的事,她的字迹竟然与自己的十分相似。

  如果不是亲自看的她写出来,她都要怀疑,那纸张上的字体是出自自己之手。

  可她哪里知道,当她被困在沧浪国的那段时间,景瑜每日对着她的那本‘俘获王爷宝典’,她的字迹就在心中生了根,以至于他刻意隐瞒的字迹,脑中就不断闪出她的笔迹。

  马车内,莫梓鸢说,景瑜写。

  “小鸟儿,你嫁人了吗?”

  “嫁了。”

  能娶小鸟儿的男子,她还真想见识一下呢。

  “哇,真的啊,你去卫国是找你夫婿吗?”

  “是!你呢?”

  “我,我也嫁人了,只是,他骗了我,我现在已经离开他了,从此以后也再无瓜葛了。”

  “你恨他吗?”

  “你相信吗?他骗了我两次,其实是我自己太笨了。恨又如何,我不想恨他,只想忘记他。”

  “你还忘不了他吗?”

  “没事,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真的吗?”

  “有句话说的好:那时候我们太年轻,以致都不知道以后的时光,竟然那么长,长得足够让我忘记你,足够让我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你那样。”

  莫梓鸢说完,心底却是喃喃道。

  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吗?再让她爱如骨髓吗?

  景瑜听完,不知该喜还是悲。

  他应该喜的,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他让她彻底的离开了他。

  他用爱情,换了她的生命。

  可是心底却像缺了一块,即使以后岁月再长,那空缺的一部分也始终补不回来了。

  马车跌跌撞撞,不知不觉中,他们一起回到了卫国。

  分别之际,莫梓鸢心里还是有些不舍,毕竟两人这几日朝夕相处,但是她不可能带她进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宫闱之内,不是人待得地方。

  而且莫名其妙的,跟她待在一块,让她很舒心。

  “小鸟儿,你若是寻到了你的夫君,记得给我捎信。”

  景瑜点头,身子微微颤抖。

  或许,至此之后,他们两人便是两朵再也无法交集的云了。

  思及此,他一个用力,将她紧紧的抱住。

  鸢儿,你要幸福。

  鸢儿,你要快乐。

  我爱你。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辈子加n次,我景瑜唯爱莫梓鸢。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莫梓鸢有些愣怔,但是这个怀抱,异常的熟悉与温暖。

  那眷恋的温度,是她午夜梦才会出现的。

  很像他。

  景瑜的怀抱。

  心里径自讥笑一声。

  他如今,又怎么会在这。

  得了卫珏的两座城池,储君之位再无威胁,江山美女在侧,他该是求仁得仁了。

  一滴泪水终于滑落。

  想起那日董静萱问他。

  你在人前岿然不动、处变不惊,会不会为所爱的人惊慌失措,甚至,为她流一滴眼泪!

  原来,他是会流眼泪的人。

  鸢儿,这辈子,我只会坚持一件事,等你!

  他的抱负终将实现,他蛰伏数年,抱了母妃的大仇,如今大局已定,他可以俯瞰江山,让那些曾经将他踩在脚底的人永不翻身。

  可是他却失去了最珍爱的东西,得到了绵延几千里的痛。

  闭上双眼,他仿佛从心里看清她的模样,柔如水,坚如冰,渺如烟。

  他恨。

  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般少。

  如果早知今日,他应该多给她一些疼爱。

  即使不舍,终归还是要别离。

  不知道小鸟儿最终怎么离开,而她又是怎么上的宫车,只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入了皇宫内。

  宫车停了下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还夹杂着咳嗽之声从前面传进来,“夜雪,欢迎回家!”

  莫梓鸢径自下了马车,见卫珏蟒袍加身,衣饰华丽,坐在龙辇上,翩然而来,脸色较之之前又苍白了几分。

  他旋身下了龙辇,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邀她一起乘坐。

  莫梓鸢见那龙辇前面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她似乎不太适合乘坐吧,于是指了指一旁先前的宫车道:“我还是坐那吧?”

  卫珏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吟,“我是皇帝,我说你有资格,你便有!”说着不由分说便将莫梓鸢拉了上去,旋即吩咐道:“去‘夜雪殿’!”

  莫梓鸢微微一愣,夜雪殿?这宫殿竟然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见莫梓鸢一脸茫然,卫珏宠溺道:“这是你走后我便命令工匠搭建的,从此,你便不再是漂泊无依,这儿便是你的家!”

  莫梓鸢微微有点眩晕,虽然自己恢复了夜雪的记忆,可能是夜雪强烈的意识认为卫珏对自己并无爱意,只是夜雪的单相思而已,可是如今看这情形,卫珏身为卫国皇帝,多次冒险入敌国要将夜雪带走,这恐怕不仅仅只是丫鬟和主子的关系,而且,他还为她修建这‘夜雪殿’。

  之前的菱纱也说卫珏对她情深意重,难道卫珏爱着夜雪?

  只是他有皇后,有嫔妃,他的帝王,帝王最缺乏的就是真心的爱情了。

  正当她兀自凝思之际,卫珏已经带她来到了‘夜雪殿’。

  进入殿内,满目皆是奇花异草,花树惊奇,株株挺拔俊秀,风动滑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

  “我知你爱花,便将这春色留在了‘夜雪殿’,你可别小瞧了它们,这可是我亲自栽培的!”卫珏声音慵懒温柔,在她面全无半点帝王之色,甚至连自称都是我,而不是朕。

  “卫珏,谢谢你了!”莫梓鸢强笑一声。

  心里却是有不好的预感。

  卫珏不会真的爱夜雪吧。

  卫珏见她对自己的客套以及眼底的那抹疏离,面上微微一窘,便道:“夜雪,你一路舟车劳顿,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身影没入黑夜。

  晚风轻轻拂过脸颊,当晚风吹过脸颊时,落泪了,果然,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象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

  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景瑜,让我最后一次想你,从此,我会将你放在心弦最深的位置,不再触碰,不再想起,这样我便不会心如刀绞了。

  如果可以,真心不希望从那梦中苏醒。

  表面她强忍着欢笑,不泄露任何情绪,其实她只是将自己的心门关上,再也不愿意为谁而开启了。

  次日,清晨。

  莫梓鸢在‘夜雪殿’内采了一摞栀子花,便去城外拜祭菱纱。

  东方晨光熹微,斜斜的日光倾注在那孤寂的坟前,四周环顾着巍巍的青山,青翠欲滴的树木,映村着碧绿的湖水宛若一块嫩绿的翡翠,看来卫珏对她还算看重,长眠之地选址在青山绿水之间。

  菱纱,我来了!我会替你和夜雪,好好照顾卫珏!你们安息吧!

  “咳咳……夜雪!”兀自凝思的莫梓鸢被熟悉的男声惊醒,回首望去,见卫珏已经自马上跃下,容俊秀而苍白的脸上浮起柔和的微笑,见他气喘嘘嘘,脸色煞白,应当是下朝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来,伴随着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徐徐向她走来。

  晨光中,那个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瘦弱。

  她的心脏狠狠一缩,似乎是本能的心痛。

  两人静静伫立,莫梓鸢朝他走近了几步,轻言道:“卫珏,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会离去!”

  卫珏闻言灿然一笑,自下朝后便未见到她的惊慌失措顷刻消散,此刻,听到她笃定的回答,他似是吃了定心丸一般。

  卫珏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见她微微一怔,又触电般的放开,犹豫半晌才道:“我送你回宫!”

  “恩!”莫梓鸢轻点螓首。

  午膳过后,莫梓鸢正慵懒的斜倚在一张贵妃榻上小憩,一串叮当声兀自作响,将她自沉思中唤醒,抬眸望去,见一娉婷女子掀帘而入,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来人竟是卫珏的皇后。

  王氏。

  眉峰微敛,这皇后突然而至,不知有何目的,自软榻起身,莫梓鸢恭敬行礼道:“奴婢参加皇后娘娘!”

  皇后抬首看一眼她,浅浅一笑,倾身将她扶起,“皇上都不拿你当做奴婢,在本宫面前,你更不是奴婢了,我长你几岁,不如,你我姐妹相称如何?”皇后声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倒不像董静萱那种人。

  她虽然面上似无敌意,但莫梓鸢内心仍不敢松懈,小声道:“奴婢不敢!”

  皇后笑容一敛,叹了一声,便道:“是本宫唐突了,夜雪,你不必害怕,也不用担心本宫会伤害你,只是我方才见皇上去了太后的寝宫,本宫担心……皇上那性子会激怒了太后。所以,想让你去劝劝皇上。”

  莫梓鸢微蹙了眉,沉声说道:“奴婢只是一个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小宫女,恐怕力不从心!”

  卫珏曾说过让自己不要轻易离开‘夜雪殿’,难道皇后是想将自己骗出去,然后伺机杀害?

  皇后见莫梓鸢戒备谨慎,神情颇为尴尬。

  “夜雪,你与皇上的事情,本宫并不是妒忌,只是羡慕,也替皇上心疼,他爱你太深,为了你付出了许多,本宫不想他爱的那样痛苦!”说着将一本画册递给她,“皇上一向沉默寡言,所有心事全付诸在这册子之中!”

  第一次听说卫珏爱夜雪,而且竟然是自皇后口中所述,莫梓鸢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微微发白,颤抖的将画册接过。

  画册的前几页内容阴沉,寥寥落寞,让看者心沉郁闷,可见作画之人的心情是如何阴郁,可是渐渐的,画风突转,而这个改变竟然就是夜雪与他相识之后,每一页画都充满了拳拳的爱意。

  随着莫梓鸢的翻转,卫珏对于夜雪的爱恋已渐渐明朗。

  心蓦地一沉,目光里有非同一般的心痛。

  夜雪啊夜雪,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你,你该是多幸福,你看到了吗?他爱你,在你不知的岁月里,他付出的绝对不比你少。

  可是如今的你在哪里,如不是我的穿越,你们将会是这天底下最让人艳羡的一对。

  蓦地,心上又浮现出那张恍若神明的脸。

  她努力的将那影像晃掉。

  便让我将欠夜雪的情还清楚吧。

  皇后见莫梓鸢陷入痛楚,眼眶微红,“夜雪,其实皇上本次打算是要亲自去夏国接你回宫,只是临行前,蛊虫发作,他才不得已让宁统领前去,但是他十分自责,这几日深夜我仍见他在灯下翻这画册!”

  莫梓鸢长叹一声,原来卫珏对夜雪竟然是情深似海,卫珏啊卫珏,你可知此时的夜雪早已灵魂易主。

  按捺住紊乱的心事,朝皇后轻道:“卫珏去找太后所为何事?”

  皇后微一思索,轻道:“应是问太后拿解药!”

  莫梓鸢心道不好,太后原本就是让夜雪前去大夏刺杀萧慕,结果萧慕不但未被除去,而夜雪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的亲妹妹,以太后的心性,自然不肯赐予解药,而卫珏又,两人势必,想到这,脚步一抬,已经跨出了‘夜雪殿’。

  加上夜雪的记忆,这是第二次踏入太后的宫殿。

  “咣!”黑暗中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碎了,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莫梓鸢愣忡了片刻,在殿外跪拜道:“奴婢夜雪,求见太后娘娘呢!”

  一会功夫,一个年纪颇高的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道:“太后娘娘有请!”

  莫梓鸢心里像有七八十个辘轳在旋转,勉力的撑起身子,手心全是汗水,缓缓步入,恭敬地跪拜在大殿中央,远远的用余光瞥了眼太后看,金玉堆砌的妇人周身散着光,黛眉几乎要飞出鬓去,“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都亲自为你盖了‘夜雪殿’,这声奴婢,恐怕可以免了吧!”太后自凤塌上悠然起身,走至她面前俯下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双眼雾气氤氲。

  莫梓鸢呼吸一紧,身子压的更低,小声道:“奴婢……不敢!”

  “母后,那是儿臣自作主张,与夜雪无关,还请母后将解药赐予儿臣!”卫珏见太后面色不佳,连忙上前解围。

  太后眼角扫过,目光瞬息万变,叹了口气,便道:“皇上,你莫要忘记,你父皇便是死在萧慕手中,而她!”话峰一转,太后凌厉的目光紧盯着莫梓鸢,恨恨道:“是你仇人的亲妹妹!”

  “母后,就算她是萧慕的亲妹妹,但是如不是夜雪,儿臣早已经身亡,还请母后念在夜雪曾为儿臣请来神医,救儿臣一命的份上,将解药赐予儿臣吧!”卫珏因为情绪激动,微微咳嗽了两声。

  太后凤目迎上了他,两人对峙地望着,最终妥协道:“皇上既然执意如此,哀家便赐她解药!”说着对一旁的嬷嬷吩咐道:“将解药拿来!”

  旁边的嬷嬷微微福身,不消片刻便将一个通体雪白的瓷瓶递给莫梓鸢。

  “谢太后娘娘!”莫梓鸢低声叩拜致谢,这毒药发作的时候那种痛苦让她现在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母后,这是真的解药?”卫珏却一把将莫梓鸢手中的解药夺过,置于手心慢慢摩挲。

  太后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当然是,皇上还怀疑哀家会害了她不成?”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不能冒险!”说罢,卫珏将瓷瓶打开,从中拿了一粒正要往嘴里放。

  太后却扬起衣袖,将卫珏手中的瓷瓶掀翻,冷冷看了一眼莫梓鸢,像刀子剜过般道:“这个女人,就对你那么重要?”

  卫珏脸色煞白,默默的点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莫梓鸢忍不住鼻尖酸涩,卫珏啊卫珏,你这深情,让我如何消受。

  太后闻言,哈哈大笑,笑意里带了凄凉的哭腔,一字一顿的道:“哀家定要她为你父皇殉葬!”说罢,太后竟然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匕首,像莫梓鸢袭来。

  莫梓鸢一愣,竟然忘了要躲闪,想不到太后并不是养尊处优的娇贵女子,那身手竟然毫不逊色一个顶尖的杀手。

  “母后!”耳边传来卫珏急切的声音,待回神望去,卫珏已经只手握住了刀身。

  鲜血自指缝流出,太后一急,步子踉跄,顿生恼怒,声线里飘着虚浮的颤音,不禁道:“珏儿!你放手!”

  “母后,你不答应!儿臣绝不放手!”卫珏眼神里满是坚定与义无反顾。

  莫梓鸢径自支起身子,拉着他的手,急道:“卫珏,赶紧放手!”

  卫珏见她眼中的关切,似一切都是值得,“母后,如果你要她的命,便连儿臣的也一块夺去!”

  太后笑得狂狷,心底似是艰难的抉择,卫珏眼底的坚决,她只得认命道:“罢了罢了,给她解药!”

  一旁的嬷嬷了然的再次将一个瓷瓶递上。

  “哐当!”刀子跌落,卫珏将解药接过,自己先服用了一颗,随即给了莫梓鸢一粒,让其吞下。

  “多谢母后成全!”卫珏恭谨地朝太后俯身一鞠便牵起一旁呆愣的莫梓鸢离开。

  在跨出宫殿那一刻,耳际传来太后的深恶痛绝的声音,“夜雪,如你敢背叛和伤害皇上,哀家会让你陪葬!”

  卫珏知道太后之言,便是说的情蛊,虽然给了他细作的解药,但是情蛊却是不能解除。

  不过,如今她在身边了,那情蛊也不再是威胁了。

  即使是为了她的性命,有些事情,他也必须瞒着她。

  比如,有一个男人伤害她,放弃她,仅是因为在乎她。

  对不起,夜雪,我会弥补我曾经对你的伤害,我会用有限的时光,陪着你,让你幸福。

  莫梓鸢听得太后的声音,身躯明显一颤,但是并未多想。

  两人一路并肩而走,并未多言,回到‘夜雪殿’,莫梓鸢只是默不作声的为他包扎,不是她不想说,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心里虽然知道卫珏爱夜雪,却不知道竟然已经刻骨铭心到了这种地步,但是她不是夜雪。

  她是莫梓鸢,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

  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去欺骗他,夜雪,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你……怎么不说话?”卫珏见莫梓鸢不做声,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对不起,母后她……”

  莫梓鸢听到那声‘对不起’一直压抑的眼泪忽如洪水决堤般的涌了出来,双膝一软,声嘶力竭道:“你是皇帝,你为什么要道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去接那把刀,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卫珏见莫梓鸢如此激动,面色登时微微一白,从未有过的恐惧盘踞心头,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有些颤抖的身子,不住安慰道:“是我不该求茗舞放你回来,我知你心中有他,如果你想走,我……”

  莫梓鸢立即伸出食指,止住他即将溢出的话,“我说过,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回到他身边,你的画册我已经看了,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今后,夜雪只会陪着卫珏,知道吗?”

  卫珏双臂牢若枷锁,像要把她烙印进身体里,再也舍不得放手,唇间笑意缱绻,“夜雪,今生今世,我都无法再放手!”

  莫梓鸢,你已经舍弃了一切回到卫珏身边,还在期待什么呢,那个伤害你的人,你与他,此生再无可能了,认清事实,卫珏是个好男人,值得夜雪用生命去爱的男人,不要让他伤心,这样才不负夜雪所托。

  思及此,莫梓鸢抬起泪眼,破涕为笑道:“那便不再放手!”

  夜雪,我会陪着他,帮你守护着他。

  卫珏闻言不由展颜一笑,那是幸福的微笑。

  “之前说想给你看的东西,便是那画册,如今,你回到我身边,我会让你将我们的过去一点一滴记起来,即使你忘记了,我也会让你重新再爱上我!”

  月光将两个相偎的身影拉的很长,卫珏在她耳边温柔低吟。

  夜雪,其实我很早便喜欢你了,可能比你对我更早,或许,在我第一眼见到你,你对我说:一个人有生就有死,但只要你活着一天,便要以最好的方活下去。

  那一刻开始,我的目光便无法从你身上移开,我不准你看我,其实是我不想你看到我一直在看你。

  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根本给不了你幸福,我的病,神仙乏力,我不忍我离去后,这世上留你一人。

  可是,你竟然求了雪谷老人,我还是很自私,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不想那么孤单一个人冷清清的死去,那时候,我第一次有了想活下去的勇气。

  你与菱纱学武,努力学医,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想留在我身边,我教你识字,其实,只是想与你多相处,我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我既不想连累你,却又不舍的放手。

  直到我知道你认识了大夏的七皇子。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嫉妒成狂,我怕你移情别恋,喜欢上他。所以,我知道你要为他过生辰,便假装身子难受,让你彻夜相伴,其实,我只是不想你们见面,甚至去警告七皇子,让他远离你,果然,以他谨慎而敏感的个性,我成功的让你们离心。

  我以为我和你一直会这样,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可是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

  等我当上了新君,我知道,我必须要做个了断,于是,我故意与皇后在你面前恩爱情深,只是想让你断了对我的念想。

  我与皇后大婚,我见你喝的酩酊大醉,那夜,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听你对我说,你喜欢我,你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人,你想成为卫夜雪,你不知道,我有多心动,我情难自禁的吻了你,我知道,那一刻开始,我再也无法放开你。

  可是当我下定决心之时,你却突然消失,让我那么措手不及。

  等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你竟然被母后派去大夏暗杀萧慕,我真的很怕,除了担忧你的安全,我更怕你去找瑞亲王,果然,你竟然真的去找他。

  我当时很愤怒,想将你强行带走,我那时候说你偷了我价值连城的双玉,双玉为珏,我说的便是我的心,可没想到那次不仅遇到了瑞亲王的阻扰,更是遭道了沧浪国人的追击。

  等我伺机寻找机会欲带你回卫国之时,却知道了你竟然是萧慕的亲妹妹,而且竟被夏国皇帝赐婚。

  我无法置信,我一定要问清楚,你为何突然变了心,还是有难言之隐,我更希望是后者,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失忆了。

  我看你眼里的坚定,我想过放弃,或许,这对你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于是我回到了卫国。

  我太高估了自己,也看低了我对你的感情,如今,你愿意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不想再与你分开。

  卫珏的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而莫梓鸢,心里却是悲凉的发怵。

  从前在景瑜那,她是一枚权利的棋子,而在卫珏这,她也只是夜雪的替身而已。

  夜雪,你开心吗?他很爱你呢,被一个帝王这样爱着,你在天上,是不是会很安慰,还是会舍不得他?

  如果,你舍不得,可不可以将我们灵魂倒过来。

  我好累,不想在待在古代了,我想回家,我想我爸了。

  我不想伤害卫珏,但是我的心里没有他。

  他时日不多了,我唯有接受她,夜雪,若是现在的我,就是你,那该多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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