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当年真相
“副将，伤亡统计。”苏天凡虽说服用了荒妩给的增加内力的药散后，内力大幅度的上升不少，可长时间的耗下来，如今的脸色也不见得比其他将士好多少。
“将军，此次攻城，共计死亡三百二十一人，重伤上千，其余的，皆是轻伤脱力者……将军，此战……”副将身形微颤，嘴唇干裂发白，强撑着身体禀报着，眼中尽是担忧。“再加之城中愿意留下的大夫不足十人，伤药也不足，能出战的将士亦是寥寥……”
“我知道……”苏天凡喃喃，朝身边的副将轻声道，“你也有伤在身，先下去歇着吧，伤药之事……可不必忧心，会有法子的。”
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副将听，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法子？
什么法子？
他知道荒妩一下午不曾现身，一定是在炼制战场上所需的药物，可一个下午的时间，妩儿就算是半点都不歇息，也无法炼制出足够上万人所需的药物吧。
“表哥。”
正在想此事，荒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已经吩咐手下，将炼制好的伤药送往其他大夫之手，城内药材还算充沛，这次的伤药，应是足够了。”
苏天凡回头，听到这个消息时，面上一喜，但一见荒妩那张漂亮的小脸儿也满是疲惫，心一疼，歉意道：“抱歉，若非因我，你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如今还得劳累你做这些事……”
“别。虽说我也担心你，可这次来此处，却并非全然因你。”荒妩打断他的话，一时间脸上带着踌躇，似是心中有话，可不知该不该说。
“表妹可是有话要说，却羞于启齿？”
“呸！什么跟什么啊。”荒妩瞪了一眼，长吁一口气，走向城头边缘，目光由对面扎寨的敌营，移向更远处，顾忠杰所在营帐。
曾经在这个地方，她的外公苏老将军被顾家所害，最后送回去的，只是一副残破不堪的尸身。
她在想，到底该不该让苏天凡知道此事的真相。
“若非与战事有关？”苏天凡见她看向敌营眸中情绪明灭不定，开口问道。
荒妩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知道外公是在何处战死的么？”
苏天凡一听荒妩突然提到自己打小就崇敬的爷爷，目光中染上了一抹悲凉：“知道，就在华城之外，于平定天风国一役中，战败天风国老将之手。”
“你说对了一半。”荒妩缓缓转头，抬头盯着苏天凡的眼睛，“外公却是死在此处，可并非死在什么天风国老将之手，而是死在顾家的阴谋中。”
“你说什么？”苏天凡瞳孔放大，音量拔高。
“惜虞和彦城你想必不陌生吧。”荒妩拿下苏天凡因太多激动紧握自己双肩的手，缓缓道，“此二人是我于外公逝世的半年后寻到的，乃天风国皇室嫡系，是那场战役中，唯一活下来的皇室中人。原本我寻到他们并出手救下，是另有缘由，可未曾想，却由此事查出了外公的真正死因！”
“爷爷，是被顾家谋害？”苏天凡浑身颤抖，本就疲乏的双目布满了血丝，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没错。当年，顾家伪造天风国联合周边小国攻打天元国的消息，因种种原因，使得先帝派兵前往此处，而外公明为主帅，实则是查清实质，一道随军赴战场。可来此之后，外公所见之处一片平静，所谓的战事，则是顾家到此之后主动挑起。”
苏天凡袖中拳头紧握，没有打断荒妩的话，也没有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从她口中说出，绝无假事。
荒妩自苏天凡强忍情绪的脸上移开，再次将目光投向底下的战场：“当外公知道事情真相如何时，当即派人秘密回都告知先帝，不曾想，再如何小心，也抵不过顾家人从未停歇的监视。外公以防万一派出去的好几人，都在未出华城之时就被拦截杀死……”
荒妩眼微眯，渐入夜色的城池微光闪闪。她似是恍惚的看见，也是这个时辰，这样的景色，外公以及他亲自带出来的兵，被无数手拿兵器的叛军围困在当中……
“将军，这才到目的地，晚膳已备好还未用，您这是想去哪儿啊？”手中拿着一把大刀的顾鸿威，脸上毫不掩饰残忍的笑意，一张忠厚的脸被阴险所撕裂。
苏老将军手中长缨枪一挥，镇定的一扫四周，“本将算是明了了，尔等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将野心暴露与我，想必早就存了杀我之心吧。”
“哈哈哈。”顾鸿威狂笑一声，“你一日不死，我便一日无出头之日。反正你都要死了，我便实话告诉你吧。我顾家早就有意将天风国据为己有，原想过个一年半载再动手的，不过，我大哥改主意了，谁让你苏家的风头太盛？这次拿下天风国是次要，将你诛杀才是最主要的！”
“哼，想要将我留在此地，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苏老将军轻喝一声，正欲与之一战，却身体一顿，嘴角突地流下一丝血，眼中满是惊疑的转过头。“你……”
“将，将军……属下，对不住您了！”
……
“爷爷死在了叛徒手中？”苏天凡咬紧牙，出口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外公因为被偷袭而受了重伤，却一直强撑着，与顾家人战在了一起，最后因体力不支，失血过多而死……”荒妩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从那个人口中知道这些的时候，她险些没忍住送他见了阎王。
“你这下知道，我所做是为何了吧。”
“你早就知道此事？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现今才说？”苏天凡死死的看着荒妩，眼中是不解和气愤。
荒妩早些时候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当在一年前寻到惜虞两姐弟后，才得知当年的天风国真正灭国的原因。也通过他们所知晓的，一直在暗中查寻当年的真相。
而荒妩真正掌握这些证据，也不过在前不久罢了。
“我若早告诉了你，你又能如何？”
苏天凡身子僵住，是啊，顾家早已根深蒂固，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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