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047
发情期一般要持续三天左右，你发短信给老师解释自己感冒了请假三天，没想到第二天凯莉就发短信过来询问，要不是你态度坚决，她可能真的要到你家来。
嘘寒问暖过后，她还很贴心地把作业全传给你了……
三天结束之后，你正常去上学，然而你现在的处境却有些微妙。
空旷的练习室里，只有你和卡米尔两个人，这是昨天老师安排了的。
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正常地进行日常训练，但你这边……
知道他是不太爱说话的性格，两人沉默也算是正常，可……
你一看到他就会想起来小时候你摸摸他的头，说“你这么小怎么戴那么大的帽子”的画面，还有你牵着他的手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把他带进雷家的场景，雷狮笑笑问你怎么总是要跟他待在一起，你却很认真地回答他“卡米尔那么可爱，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待在一起”，还有很多很多……
你对待卡米尔的感情或许比对待雷狮更加纯粹，因为雷狮从表面上就能看出几分凌厉，但卡米尔不一样，他也许想的很多，但他什么表现都没有，你也就默认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很粗神经地相处着。
发生变故之后，你也没觉得是他的错，事实上，并不是任何人的错，一切只是你自己自作多情罢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你可以对他没有隔阂，你可以无缝衔接地和他进行以往的相处模式，就好像你们从没分开过一样。
但事实是，你们分开了，你们有隔阂，或许是他单方面的。
这种微妙也就在于你觉得你们可以离得很近，但现实又让你判断出你们应该离得很远。
记忆与现实不断交错重叠，你无法判断正常人在这种场景下应该会是怎样的反应和表现，但绝不会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直接大大咧咧地拉过他的手，然后说一句：“哎？好久不见啊！”
算了，想不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交流吧。
你刻意专注于眼前的训练，先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练起，让你颇为意外的是这里的每一项设备居然都有使用说明，从墙壁上挂着的终端上就可以查询到，倒是省了你不少力气。
048
你从最基础的练习开始做起，余光瞟到卡米尔，他居然从一开始到现在还在做基础练习，明明成绩已经很高了，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独属于他的执着与认真吧。
在连续攻击了几次之后，你才懂得收放异能使用的度，虽然各项基础练习的评级基本上只能稳定在b就是了。
“噗嗤。”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蓦然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似是一股电流直接窜到你记忆的最深处。
你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来人是谁就被那人按住肩膀，“看前面。”他微微抬高你的手臂使你对准目标。
场景重叠。
光与影连续变换，让你突然分不清现实，手臂上和肩上传来的力道与记忆中的相同，不由得使你绷紧神经。
雷狮，训练场，练习……
你听到他笑：“要试试吗？来，我教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很简单的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你只要集中注意力，对准目标就好了。”
“看前面。”
恍惚中，你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静静地在训练场外隔着屏障看雷家两兄弟的练习，雷蛰神情认真，拿着枪对准目标之后过了好久才稳稳射击，得到了老师的称赞。
反观雷狮这边，万分不耐烦地勾起枪支，稍微眯眯眼对准以后在那一瞬集中精力不假思索地开枪，电子屏上的分数比雷蛰那边高出许多。
他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把枪甩在一旁的桌子上，却得到老师的一阵痛骂。
他也挺无所谓，遇到骂的挺有意思的就笑笑了事，有时候还会接几句很欠揍的话。
“对，我确实不想学。”
“是是是，态度不好，让我出去玩我态度就好了。”
“老师您累吗？喝口水歇歇？”
“哦，不累啊，那我累了。”
不过老师也没敢打他，顶多就是说了几句之后自己一腔闷气，然后跑到雷皇那儿去告状，雷皇又来把搞一顿，然后雷狮屡教不改，接着不断循环……
你搞不太懂，这样耗着到底有什么好处，但雷狮好像还挺高兴的，天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正想着，你听到雷狮叫你，他去旁边拉下一个开关，然后挥挥手让你进来。你慢慢地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笑的肆意，“要试试吗？”
说着，他稍一弯腰去把那柄枪捡回来塞在你手上，一手按着你的肩膀，一手扶着你的左臂对准目标，“看前面。对了，你做过异能测没？等会儿也有可能会打不出来，集中注意力。”
你屏息，按着他的话去做，然后“砰”的一声，身体感觉到巨大的反冲力，以至于拿着枪的手都微微有些发麻。
紧接着，电子屏上显示出了一个数值。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练习室都安静了下来，那种安静不止是语义上的大家都不说话的静，还有被惊吓到的，不敢出声的静。
足足隔了好一会儿，老师才失声大喊，眼睛睁的很大，“我的天啊，这是你做的？！”
相比于他，雷狮的表情就很平淡，“不错啊，你比那边那个废物好多了。”
彼时你刚进雷家没多久，没察觉到这两兄弟不对付，又因为他跟老师的关系一直都很不好，心下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说的那个废物是他的老师。
于是，你在心中斟酌好用词，一字一句，态度十分认真地对雷狮说道：“不可以这样说你的老师。”
刚刚还在赞叹你有天赋的老师瞬间凝固。
雷狮……毫不顾忌地放声大笑。
049
回忆回忆回忆回忆回忆回忆回忆……这些都是回忆。
直到“砰”的一声，才把你从回忆里生生拽出来。
眼前的电子屏上重新判定了评级：a。
雷狮松开手，退后两步，“还是太紧张了。”
你转向他，不带有任何表情。
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以你的立场。
大脑瞬时间宕机，看着他少见的不带有攻击性的笑，你还是选择了一个认识他的立场，当然，也仅仅是认识而已。
“你来干什么？”
这是一句废话，你当然知道他多半是来找卡米尔的。
不过你也就是随口一问，也不指望这位少爷回答。
熟料，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当然是来接卡米尔放学。”
放学？现在已经放学了？
你一直专注于训练，倒是没太注意时间……
“哦。”你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去把东西放回原位，准备离开。
你以为接下来雷狮就会直接带着卡米尔走了，谁知道，这位闹事的毫不避讳，“听说诺尔镜的那个老头子死了，下周会宣布遗嘱，你猜，谁会是下一个继承人？”
你没理会，继续整理东西。
是谁都无所谓，或许是你那个哥哥，又或许是你那个姐姐，但你觉得那个姐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毕竟她从小就表现出不一般的能力，比那个废物哥哥要好多了。
“哈，无论是谁，希望他能坚持的久一点，别那么早就退场了啊。”
果然，就算是无心继承家业，从不过问大事小事的雷狮都能看出来时局的变化。
他应该是知道你已经收到消息了，那他这番话问你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你心下斟酌着用词，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经意地说道：“是吗？这有什么区别吗？”
而后，你听到他轻笑一声，重重地关了门。
——是在问你的立场，你确信。
可为什么要问你的立场？
你虽然是诺尔镜家族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你无足轻重，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难道你对待此事的态度会影响到各界对诺尔镜家族的疯狂打压吗？
——怎么可能……
难不成你要是心软一点雷狮就会全力以赴地帮你？
——开什么玩笑。
所以你才觉得雷狮一点都不纯粹，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有时候前前后后毫无关联，甚至是互相矛盾的点，直到事情办成之后你才能理会他的用意。
他表面上看着一副很急躁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静。他慢慢地铺网，放线，慢慢地等猎物上钩，手法精明，几乎无法察觉。
连你都能看出他的不凡，更别说雷家家主了。他一心想让雷狮继承家业，即使雷狮已经放弃了自己，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雷狮，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坚持要雷狮来这里上学。
总不能任由他自我报废。
因为，他确实比他那个哥哥雷蛰优秀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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