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欢迎来到神佑村07
大晚上，偏僻林子里，白色身影，简直是出现鬼的标配现场。
一瞬间，季莺时脑子里窜出来各种各样血腥、惊悚的场景，把自己吓一激灵，但经过这样提前害怕的预热后，她很快平静下来了。
孟云衍没忍住扭头盯着她看了好几眼，“你琢磨什么呢？是在脑子里头拍了场囊括了爱恨情仇的电影吗？表情这么丰富。”
季莺时贴近孟云衍，用气声提醒他，“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啊。”
见孟云衍点头，季莺时才继续说，“林子里头有鬼。”
孟云衍神情不变，反倒问她，“你是不是有点儿近视？”
季莺时愣了愣，“啊？”
孟云衍扭头就钻林子里头去了，季莺时立刻追了上去，“你干嘛去？”
“来都来了，跟鬼打个招呼。”孟云衍说。
季莺时纳闷，“你是有社交牛逼症吗？都牛逼到不局限于人与人之间社交的那种？”
“是啊，我都能跨物种社交了。”孟云衍停下脚步，季莺时从他身后探头看那道白衣身影，没想到那居然是个纸扎的纸人。
这纸人个子跟常人一般，但是身躯却很膨胀，显得头小身大，就像是……
按照村里头家家户户木屋里头关着的胖子的模样扎的！
纸人的五官画的很精致，朦胧月色下，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季莺时搓了搓胳膊，往四周看了看，“纸人一般都是给已故的人准备的，这附近是有坟？让风吹过来的？”
孟云衍拿起纸人掂量了下，“这么重，得多大的风才吹的动？保不准是它自个儿跑这儿来的。”
季莺时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很幽默是吗？”
孟云衍笑了笑，“走吧。”
季莺时问，“去哪儿？”
孟云衍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来都来了，咱去找找这纸人打哪儿来的。”
手电筒的光比幽幽月色亮堂很多，孟云衍找了个方向，打算往里走走。
季莺时跟在后头，才迈出一步，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幸好孟云衍在前头，她扶了下孟云衍的腰，稳住了没摔地上去。
季莺时扭头去看绊自己的东西，却什么都没看到，虽然是林子里，但掉的树枝都被附近村民捡走烧柴煮饭用了，地上只有杂草。
孟云衍突然道，“你看纸人。”
季莺时抬眼，跟纸人四目相对，明明是纸扎的东西，这一瞬却像是有了灵魂，她能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
更令她觉得糟心的是，在她摔那一下之前，纸人不是在这个位置。
“看手，”孟云衍提醒，“它换了个姿势。”
纸人的手原本是垂着的，这会儿，胳膊却抬起来了，像个僵尸一样直直的朝前伸着。
孟云衍说，“它可能是在给我们提示，朝着它指的方向走走看？”
季莺时怀疑道，“真的是提示吗？我怎么觉得是给我们指条死路呢？”
孟云衍说，“它指都指了，人家一个纸人，关节那么僵硬，换个姿势不容易，不如去看看。”
两人朝着纸人指的方向走了大概十分钟，看到了一个静静伫立在黑暗之中的宅子。
宅子十分古朴，看着有些年头了，里面没有火光，应该是没人。
“这是……宗祠吗？只要我们进去，是不是就能看到这一村子的祖祖辈辈的牌位了？”季莺时仰着头看着空空的牌匾的位置，有些迷惑，“可是这怎么是空的？”
孟云衍问，“我想进去看看，你一起？还是在外头等我？”
“一起，”季莺时根据看恐怖片的经验说，“这种时候，一旦落单，准得遭遇不测。”
宗祠的大门没有锁，两人直接推开进去了。
这神佑村位于深山，十分偏远贫穷，宗祠大概是全村最气派的建筑了，是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从大门进去，绕过影壁，来到第一个院子，猛地一看，这院子里头挤挤攘攘站满了人，孟云衍飞快道，“别紧张，全是纸人。”
季莺时忍不住道，“这村子的人想法够特别的，别人家院子里都摆花花草草，他们倒好，摆一院子纸人。”
纸人塞的很满，要想去二门，得穿过这些纸人。
这种场面的骇人程度，已经不亚于从密密麻麻的虫子堆里滚过去了。
孟云衍朝季莺时伸出了手，季莺时疑惑的挑了挑眉。
孟云衍解释道，“拉着手走吧，这么多人，我怕走散。”
原本的七分恐怖，让孟云衍这一句话直接给拉到十分了。
季莺时吸了口气，握住了孟云衍的手。
孟云衍打头阵，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挤进了全是纸人的人群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扎进这样的人堆里后，季莺时打了个寒颤，觉得温度一下子降了一大截儿。
季莺时怕乱看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于是只低着头看着自己跟孟云衍相握的手，然后机械的迈着步子往前走，并努力忽视蹭到纸人的时候那种诡异的触感。
可是走着走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直犯嘀咕：这院子也没多大吧？这都走了有一会儿了，还没走到二门吗？
季莺时拽了拽孟云衍的手，正想说什么，却见孟云衍的手被自己这一拽，直接……变型了？！
她飞快眨了下眼，就见自己握着的竟然是纸人的手！
季莺时立马松手，抬头往前看，根本没有孟云衍的身影了！在她面前的，是个描绘着孟云衍眉眼、却多了两坨充满死气的腮红的纸人！
“草！”季莺时先发制人，抬手就是一拳，直接将面前纸人的面部打的凹陷下去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只觉得置身在纸人组成的人海之中，视线也受阻，根本看不到尽头。
季莺时索性把面前的纸人拆了，抽出内部藤条当做武器，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挥开周身的纸人。
可没走两步，藤条的另一端就被纸人抓住了，这像是一个信号，在这之后，周围死气沉沉的纸人们，活了过来。
季莺时握紧了拳，骂道，“不过一群纸糊的玩意儿，连个正经的鬼都不算，来啊，看谁干的死谁！”
季莺时在人海中孤军奋战，原本三分惧意也打出火气了，手里拿着个藤条，像是拿了个什么绝世好剑，愣是杀出了战神的气势。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下季莺时的肩，季莺时反手握住，就想过肩摔。
“是我！”
这是……孟云衍的声音？
季莺时狐疑的回头，就见孟云衍一脸无奈，“走的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松开我，开始狂揍这些纸人？”
孟云衍明明在前头走着，怎么是从背后拍的她肩？
季莺时生怕有诈，直接上手扯住孟云衍的脸捏了捏，眼看不管是嘟嘟嘴还是眯缝眼，都能捏出来，季莺时才确认眼前的不是纸人。
孟云衍木着脸挥开她的手，“你是中邪了吗？”
季莺时看了眼周围，全是被她打翻的纸人，而自己身上的伤，大概是打纸人的时候，被纸人里头的木条划伤的。
“还真是中邪了，”季莺时问，“你不是在我前头吗？怎么跑我后头了？”
孟云衍解释，“你突然松开我的手，一下扎纸人堆里跑的没影儿了，好些纸人人高马大，完全挡住你了，我在纸人堆里找你，找到你的时候，是在你身后。”
季莺时揉了揉太阳穴，“咱俩一块儿走，怎么你没事，却找上我了？”
孟云衍说，“大概是柿子都挑软的捏吧。”
经过这一茬，季莺时觉得手拉手也不稳妥，干脆仿佛挽着小姐妹逛街的姿势，直接抱住了孟云衍的胳膊。
接下来，两个人没再遇到什么，进了二门、又绕过一个池子，走到了最后的摆放牌位的大堂里。
季莺时本以为这村子世世代代下来，牌位应该密密麻麻的，没想到，眼前满打满算，也就十八个牌位。
季莺时问，“这不太对吧？怎么就十八个牌位？”
孟云衍说，“有两种可能，要么，这十八个牌位是村子最早最早的祖宗们，要么，就是只有对村子有重大贡献的人，才有资格被供奉在这里。”
季莺时仔细盯着牌位看了又看，“那我倾向于后者，你看，这最边上的第十八个牌位看起来……像是新做的啊，跟其他十七个牌位格格不入。”
顿了顿，季莺时又说，“不对劲，这牌位上怎么没有写名字，而是写着奇怪的……尊称？”
十八个牌位，一致的写着“xx神”。
季莺时说，“难道我们猜错了，这不是宗祠，而是……庙？供奉的不是祖先，而是他们信仰的神？”
孟云衍突然喊道，“你来这边看看。”
季莺时凑过去，发现孟云衍指的是两旁摆放的供品。
一般情况下，不管是神，还是祖宗，面前都会摆着瓜果糕点之类的供品。
遇到比较重要的节日，会有宰杀猪头等作为供品。
而在这里，供品摆放在两侧，除了常见的瓜果糕点，还有……一个又一个的骷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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