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克制
【27】∶明天我去上池。
封衡刚下戏，就累得不行。当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了季桥发来的消息。封衡看到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季桥竟然主动给他发了消息。封衡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赶忙点开了聊天页面回复了季桥。
【一】∶你来上池干吗？
【27】∶探班。
季桥回复得很快，是秒回。虽然回得很简单，也很像他平时的风格。但是封衡总觉得还是有些古怪，于是试探性地发了一条消息。
【一】∶是来探我的班吗？
【一】∶戏都快杀青，不用来了。
【27】∶。
封衡看着季桥的回复笑了，他也确定了给他发消息的就是季桥。一样的简洁毒舌，连骂人都懒得多骂一句。甚至还拐着弯的在骂他自作多情。
-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封衡真的在剧组里见到了季桥。其实对于昨晚所说的探班，封衡当时是半信半疑的。一方面他觉得季桥不可能来，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不像是在开玩笑，毕竟季桥可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主。
所以当季桥带着饮料和点心出现的时候，封衡心里还是有一些吃惊。他是真的没想到季桥会来探班。
“你怎么真的来了？”
封衡找准了时机，在林栀子给剧组人员分送点心的时候，他将一旁无所事事的季桥拉了过来，小声地询问着。
但季桥没却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无声地瞥了他一眼。只见眼前的封衡与平时相比，顺眼多了。因为他拍的是部民国剧，所以他身上穿着中山装，梳着个大背头，头发被发胶弄得锃光瓦亮的，一眼望去还算是人模人样。
“你说呢？”季桥反问道。
封衡知道自己刚才问了句废话，于是急忙地找补道∶“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季桥知道封衡嘴里吐不出象牙，也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想要走。但是当他一转头的时候，便看见角落里的尤葭。
只见尤葭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整个人缩在板凳上，手里拿着个暖手宝。身边连个助理也没有，只身一人看起来很落寞。
“她……”
没等季桥开口问封衡，封衡便顺着季桥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摇了摇头道∶“她没有签公司，也没有带助理什么的。就一个人来拍戏，拍完自己的戏份就打车回酒店了。独来独往的。”
“她每次等戏的时候，就坐着蜷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很是可怜。她也不爱说话，这点倒是和你一样，都是冷冰冰类型的。不过人很有礼貌，会主动打招呼。”
“对了，她今天就杀青了。不过她待会还有一个下水的戏份……”
季桥没听完封衡后面说的话，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他转身就去找林栀子。
“栀子，我出去一趟。”季桥站在了林栀子的面前，着急地向她要着车钥匙，“车钥匙呢？”
林栀子见状，便急匆匆地从外衣口袋里掏了出来，将车钥匙递给了季桥。但她又不放心地追问道∶“桥哥，你要去哪？”
“去买点东西。”季桥脱口而出到。
“不行。”
林栀子连想都没想立刻就拒绝了，然后她将车钥匙给拿回来了。她看着季桥，非常严肃地说∶“桥哥，你会被人认出来。”
“我戴口罩。”季桥怕她不放心，又保证道∶“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不行。”林栀子还是没有同意。在一旁的季桥也没想到林栀子会这么的强硬，正当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说服林栀子的时候。
这时，林栀子却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说∶“桥哥，你就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我去帮你买，你要买什么告诉我。”
季桥思索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要甜的热牛奶，还有厚的毛巾。”
“好的。”林栀子回答道。
正当林栀子要离开去买东西，季桥却叫住了她，他不放心地又嘱咐道∶“栀子，毛巾要纯白色的，最后能大到裹住身体的。还有拜托你快点回来。”
林栀子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她什么也没说便开车离开了。但是季桥却总觉得那一眼，把他看穿了。
而此时，探班准备的饮料和点心早已经分得差不多了，于是季桥便拿着准备好的草莓蛋糕，走到了尤葭的身边。
“草莓蛋糕。”
“给你。”
季桥说话的语气很平淡，表现得非常从容，但他伸向她的手却是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尤葭看着他手中的蛋糕并没有接，拒绝道∶“我不吃甜品，更不喜欢草莓。”
尤葭的拒绝，让季桥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措。他赧赧然地把手收了回来，将蛋糕藏在了身后。问道∶“那你喜欢什么？那边还有小点心……”
“不用。”
尤葭一如既往地拒绝了，甚至在拒绝他的靠近。
这时，场记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尤葭去上妆吧！等会儿就要开拍了。”
“好的。”尤葭说着便跟着场记一起走了。
季桥还站在原地，他将手中蛋糕放在了尤葭的板凳上，这是他的选择。至于是吃掉还是送人，则是尤葭的选择。
-
等到季桥来到拍摄地点的时候，导演正站在尤葭的身旁，给她讲戏∶“湖水比较冷，我们争取一遍过。”
“好。”尤葭回答道。
马上就要开拍了，但是林栀子还没有回来。季桥有一些着急，于是立刻给林栀子打了个电话，林栀子接得很慢，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她才接了。
季桥∶栀子，你到哪了？
林栀子∶桥哥，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要到了。
季桥∶好的，注意安全。
林栀子∶嗯，好。
林栀子∶桥哥，再见。
“你还在用这张壁纸？”等到季桥挂完电话，被封衡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封衡是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的。
只见封衡眼尖地看到了季桥的手机壁纸，脱口而出道∶“都几年了，你还真是长情啊！连手机壁纸都没有换，我记得你大二、大三的时候就用的这张壁纸了……”
话音刚落，季桥也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壁纸。那是一位穿着墨绿色汉服的佳人，正撑着油纸伞走在竹林深处的画面。墨绿与白色碰撞，清新淡雅，整个氛围看起来很舒服。
封衡还记得他当时问过季桥怎么会用这样的照片当壁纸，季桥只回他了两个字∶护眼。而现在的封衡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好骗了，他显然是不相信季桥当年所说的鬼话。他忍不住地调侃了句∶“这壁纸用着护眼，真好。”
正当季桥刚想回怼的时候，戏却开拍了。
封衡也借机离开了，因为拍完这场之后，下一场就是他的戏份了。他要去提前准备准备，先熟悉一下台词。
而这场戏是尤葭的单人戏份，没有台词，只需要补拍落水的镜头就行了。等到尤葭拍完这场戏，也就意味着她正式杀青了。
只见尤葭脱去羽绒服后，里面只穿了一件朱红色绸缎的旗袍，她梳着刘海卷发配着大红唇，颈间还戴着一大串的珍珠项链。旗袍包裹下的身材凹凸有致，侧边开衩直接开到了大腿根，一扭一走很是性感。
虽说她本人是清冷淡颜系长相，但一装扮上，倒也风尘味十足，一笑确实能魅惑众生。
尤葭饰演的是一位名为若清的歌女。她的一生坎坷，当若清所爱之人战死后，她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了，于是选择了殉情。
若清站在了湖边，眼神中没有了光芒。灰蒙蒙的一片，空洞且黑暗。突然头顶上空一群鸟飞过，她仿佛被召唤，没有留恋般的走进了湖中。
湖水将她的身体淹没，她在一点点地下沉。若清看不见一丝光，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她的周围只有冰冷的湖水。她呼吸急促，感受着窒息，却没有挣扎，坦然地走向了灭亡。
季桥在看着这个画面时，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在了掌心之中，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他不敢眨眼，视线也不敢离开过半分。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湖中心的位置上，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疯狂。
“我回来了。”这时林栀子终于回来了，只见她的手里提着一大包的东西。季桥很相信林栀子，所以也没有说太多。只是小声地请求道∶“等会她上岸的时候。栀子，我想拜托你去照顾一下她。”
“cut”
“很好。”
导演看着监视器的画面非常满意，点头过了，之后便组织工作人员将尤葭扶上了岸。
尤葭被搀扶上了岸时，她全身早已湿透了。衣服上挂着的水珠，还在不停地往下滴。她的脸色苍白无力，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体也在瑟瑟发抖着。
林栀子见状，立即围了上来。季桥一脸担心，也紧随其后地跟在了后面。林栀子将刚买来的毯子披在了尤葭的肩上，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了。
尤葭还没有完全的糊涂，当她看到自己的身边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时，于是警觉道∶“你是？”
林栀子立马解释道∶“我是季桥的助理，我姓林，叫林栀子。”
“尤葭姐，你可以叫我栀子。”
尤葭看着她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季桥，她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像是在说“知道了”。此时，林栀子走在她的身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喘气声很粗，像是呼吸困难上不来气。气息也非常的弱。
突然尤葭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林栀子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在扶稳尤葭的那一瞬间，林栀子清楚地看见了季桥着急伸出却又缩回去的手。
这时导演也走了过来，看着瑟瑟发抖的尤葭急忙道∶“你们先带尤葭去服装间把湿衣服换下来，以免她着凉感冒了。”
说完，林栀子便和剧组人员便扶着尤葭离开了。但季桥却被留了下来，因为导演开口叫住了他。
“来探班？”
导演客套的与他寒暄了几句。
“陈导。”季桥得体地回答道∶“嗯。这段时间不忙，就过来看一看。”
“有心了。”
之后导演也不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这有部新戏，希望你能来演男主。等着我让他们将剧本发给你，你先回去看一看，档期的事之后再说。”
季桥的心不在这里，于是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但陈修远却以为他同意了。
-
等到尤葭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林栀子还在，她还没有离开。她在叠刚才披在尤葭肩上的毯子。林栀子见尤葭出来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尤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毯子，轻描淡写道∶“便利店里的纯白色毛巾没有了。”
“他只买了一块草莓蛋糕，所以我就给你买了这条毛毯。”
“希望你能喜欢。”
尤葭这才发现，林栀子买的是一条纯白色又带着草莓图案的毛毯，很可爱。尤葭走上前，触碰了一下叠好的毛毯。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暖∶“谢谢，我很喜欢。”
“给，你的热牛奶。”
林栀子把买来的热牛奶塞到了尤葭的手中，补充道∶“配着草莓蛋糕喝，刚刚好。”
她说完便又将草莓蛋糕放到了尤葭的左手边，蛋糕是她趁着尤葭换衣服的空当，偷偷拿进来的。做完这一切，林栀子便退出去了。房间内只留下了尤葭，以及旁边的草莓蛋糕。
选择摆在尤葭的面前，她该做出抉择了。其实她也可以不用选择，因为季桥舍不得她为难。
(https://www.uuubqg.cc/38164_38164924/4191906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