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乔麦
——我们两个一见钟情。
简依轻轻的为乔麦擦拭着头发。轻轻的跟她说着话。
“麦子，你看，这么多年，你的头发真的就跟麦穗子似的，这么多，这么厚，不像我，你摸摸，你看，真的就跟叶子似的，大把大把的往下落呢。难怪那么多的男孩子都喜欢你，我觉得，一定是跟你这头秀发有关系，对不对的？”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么？有男生追你，你就拿我当幌子，说我不让你出门，说我将你承包了，害的我在男生里面人缘那么差。哎，要不是你，我说不准啊，早就也有男孩子追了呢。你说你，你耽误了我的青春怎么算啊这笔账。”
“晁然，顾晁然。”微弱的呢喃声，叶子握着梳子的手一滞。
“乔麦？”简依急忙蹲下身面对着乔麦，“你刚才说什么？”
乔麦慢慢的将目光投到她的脸上，“晁然，你喜欢顾晁然。”
“麦子，你记起顾晁然了？你，你还记得谁？安静，傻哥，你记得么？”简依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最近乔麦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但是，还是不愿说话，偶尔提起的就是简依，乔垒还有芃芃，以前的人和事她就跟洗脑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乔麦只是淡淡的一笑，再次平静的望向了窗外。
简依沮丧的站起身，望着乔麦孤寂的背影，无声的叹息。
乔麦是简依在初中的第一个同桌，也是第一个朋友。报名那天，长长的队伍里，简依一眼就注意到了乔麦，瘦高的个子，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两只大大的眼睛几乎占据了一半，鼻子翘翘的，立刻让她想起了日本动画片里的美少女战士，而她那文静的气质，又立刻让她想到了里面最爱的水兵水星。简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她以后跟别人介绍乔麦的时候，总是说，我们两个一见钟情，噢，不，是我对她一见钟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时候乔麦的身边围着一群男生，她对简依的注意基本为零。但是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缘分就是落在他们身上，因为个头差不多，正好就被安排在了一桌。
相处久了，不仅兴趣爱好差不多，原来两个人的身世差不多。简依从小就跟着妈妈，乔麦从小就跟着爸爸，两个人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那时候又都是叛逆期，简依跟妈妈的关系很紧张，乔麦的爸爸又给她娶了一个后妈，她自然也是整天的心事重重，于是，两个本来就性格相似的女孩子自然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她跟她叫麦子，她跟她叫叶子，两个人还取了一个名字作为二人义结金兰的证明——叶麦组合。因为无话不谈，顾晁然，乔麦自然是早有耳闻的。而乔麦嘴里的一个陈仲叔叔也只有简依知晓。只是那个时候，还在少女时期的他们还没有真正的领悟到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恋，只是明白，某些人在自己的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时不时的就要与姐妹提起。而提起的，自然都是对方的好。
那时候，她们两个好到周末都不分离，不是简依去乔麦家，就是乔麦去简依家。
初二的时候，隔壁班有一个女生，因为她喜欢的男生喜欢乔麦，她就到处散布谣言，说，乔麦的妈妈是不守本分的女人，跟着别人跑了，乔麦气的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个中午。简依气不过，找到对方理论，谁知道那个女生连着简依一块骂，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她妈妈做小三生下的私生女，是人家不要的野种，难怪她们两个好，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学自己的妈妈勾引别人。
简依没有像乔麦那样只会生气的哭，她采取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那就是，动手打了那个女生，而且不是打了一下，是骑着她打了很多下，打到周围的同学都不敢再拉架了。直到教导主任和老师们都赶来，简依才住了手。当时，那个女生的脸已经红肿的辨不清模样了。这件事情自然惊动了全校，也惊动了双方的家长，对方的家长死活不肯罢休，简依的妈妈好话说尽，最后气不过，当着学校领导和同学的面狠狠地给了简依一巴掌。简依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怎么受得了，本来心里就委屈，当时拔腿就跑。失踪了好几天。连警察都惊动了。对方女生家长看事情闹得忒大了，挨打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那几天，乔麦是跟着简依一块失踪的，两个女生本想着真的离家出走，不上学了，出去打工，再也不回来，可是手里都没有钱，最后乔麦找到了传说中的陈仲叔叔，他把她俩送了回去。
那件事情以后，本来就关系紧张的母女俩，关系更加紧张，每天吵个不停。简依问妈妈，自己到底是不是私生女，她的妈妈一口咬定说不是，她的爸爸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简依就让她的妈妈给她看他们的结婚证，妈妈说跟着他爸爸一块烧了。那个时候，简依已经十五岁了，很多事情也能看的明白。她的妈妈没有亲人，从不在简依的面前提到她的任何家人。而且，经常会有人在他们的身后指指点点。所以，简依心里很是自卑，她觉得别人说的就是对的，她的妈妈就是一个小三，而她，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谁，因为，她更愿意相信，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即使活着。
中考的前两个月，她跟乔麦去市里买书，在书店里，她碰到了三年没见的顾晁然。虽然他已经由那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长成了一米八的阳光少年，简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她觉得顾晁然的变化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当然，顾晁然也一眼就认出了简依。
他当时很惊讶，然后咧开嘴，露出一口的雪白的牙齿，他说“叶简依，好久不见！”
乔麦在旁边推了推呆立的简依，“叶子，他是谁呀？”
“哦，”简依回过神来，“这是顾晁然，我小学同学。”
“噢原来如北呀！”乔麦投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次见面之后，顾晁然开始给简依写信，那时候，简依特别信周公，因为只要梦见顾晁然来信了，第二天门卫大爷准把她拦住，交给她新寄来的信。信里总是在聊学习，偶尔会有一些复习资料，那段时间，简依的学习劲头特别的足，只因为，顾晁然在一封信中说，简依，我们在市一中见！
乔麦问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那一刻，简依想到了信念这个字眼，她对乔麦解释说，信念就是在你犯困犯懒的时候从脑子里冒出来刺激你一把的东西。于是，乔麦也给自己找了一个信念，和简依一样每天刻苦的都像个学霸。
俩人的成绩还真的有了质的飞跃。如果一切顺利，那该是完美的结局。可是，就在中考的最后一天，简依的妈妈出了车祸，因为简依吃不惯考场所在学校的饭，妈妈便在家做好给她送过来。简依走到学校的门口，看见妈妈骑着自行车从马路的对面过来，那时候天很热，简依想，妈妈身上一定都是潮湿的汗水，她那么辛苦，自己还真是不应该总跟她对着干，等着中考完了，一定要对妈妈好一点，可是，她的好一点还没有想完，妈妈就不见了，一辆卡车停在了眼前，自行车莫名其妙的缴在了车轮下，她发疯似的跑过去，然后看见不远处，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周围迅速被鲜红的血浸染
因为在另一个考场，乔麦直到考完试才知道，她是一路哭着跑到医院的，看见简依的时候，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简依趴在床边，手里攥着妈妈的手，她的妈妈躺在病床上，整个身子都罩着白色的床单，那一刹那，她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哇地哭了起来，悲伤而恐惧。
那几天，乔麦都陪在简依的身边，简依每天沉浸在痛苦中，整个人都似傻了一样，只会抱着妈妈的照片发呆。简依的妈妈出事的第二天，一个自称简依舅舅的男人出现，他在简依妈妈的遗像前默默的站了许久，又大声地哭泣了许久，转过身，对简依说“你是去找你的爸爸，还是跟着我。”
简依依旧发着呆，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我没有爸爸，他早死了。”
又过了几天，简依料理完妈妈的后事，跟着舅舅离开。
因为简依的中考最后一科没有成绩，不用说一中，连普通的高中都无望了。她的舅舅花了一大笔钱将她送进了市郊的一所私立高中。乔麦超常发挥，考上了一中。可是，她没有去，在与爸爸的对抗中以绝食为武器最终跟着简依上了那所私立高中。
还在一个班，还是同桌，整个高中三年，乔麦陪伴着简依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光，看着她由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变得沉默寡言，又由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变得成熟稳重。由一个入学成绩排在最后的女生，成为了班里的前几名。也只有乔麦知道，一直撑她走下去的除了妈妈临终的遗言，还有那个叫做顾晁然的男孩子。简依说，他是她的向往。她说，他一定在一中。
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试，简依全校第一。简依的舅舅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想在最后一年把简依转到一中。简依本来是不想去的，即便那里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即便那里有一个一直向往的人，她一想到乔麦曾经放弃了一中陪伴在她身边，她就觉得愧疚，她怎么可以扔下乔麦呢？
可是乔麦却对简依说“叶子，你去吧，你本来就是上一中的料，我当年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考上也是你当时带动的。你看，我这么努力也只是考了一百多名，说明我真的不是学习的料，即使我也进去了，我也是倒数的，压力太大，不如在这里自在呢。你去吧，高考考个好大学，完成阿姨的心愿，也是完成我的心愿啊。”
就这样，简依带着另一个女孩子的心愿沉重地迈进了一中。
上学的时候，简依就清楚，乔麦喜欢成熟的比自己大的男人，比如那个叫做陈仲的叔叔，还有高中时候的体育老师。简依也清楚，她的对这种成熟男人的喜欢都是来自父亲对自己的疏忽。
乔麦，她的爸爸在早年做生意失败，从此嗜酒如命，经常不着家，她的妈妈之所以跟他离婚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个男人，据乔麦讲，在她零碎的记忆里，老是看见满地的酒瓶子，还有爸爸妈妈厮打在一起的情景。
她说，她的妈妈很漂亮，手也很巧，会编织各种花样的漂亮的毛衣。他的爸爸妈妈是同学，自由恋爱，本来很幸福的家庭，却在几年后就变得支离破碎。
简依记得，乔麦在跟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一点的悲伤与无奈，淡淡的叙述，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那时候简依觉得乔麦是那么的乐观。
可能是受了父母婚姻的影响，也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反正乔麦就是无视身边成群的同龄的追求者。
大二的时候，简依在乔麦的信里得知，她在一家投资公司里兼职。老板是个又高又帅的成熟男人，字里行间都透着对这个男人的迷恋。当时，简依只是认为乔麦也会像以前的陈仲和那个体育老师一样，只是简单的迷恋一时，却没有想到，逐渐长大的她们已经对自己的情感有了新的定义，那就是爱情。
乔垒是她们的高中同学，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追求乔麦，甚至一直追到了大学。为了乔麦，他放弃了出国，选择了一个二流大学。乔垒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他有一个哥哥，一个非常有商业才华的男人，也因为是这个哥哥的原因，乔垒对家里的产业和生意都不上心，整天吊儿郎当的，却对乔麦无比专一。很久之后，简依才体会到乔垒对乔麦的爱，已经是刻骨铭心。不然，怎会在当年一路追到了大学，怎会在她沉沦之后还有着八年的陪伴。为此，他付出的不仅仅是家族产业，还有一个少年最真挚的爱恋和最珍贵的年华。
如果说，简依对乔麦的守候是姐妹的情谊，是当年对她真心陪伴和愿望促成的回报，那么乔垒，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深深地爱。
顾晁然出国后不久，乔垒给简依打来电话，那件事情，对于他们都是晴天霹雳！乔麦怀孕了，而那个孩子的父亲，她迷恋的那个所谓的成熟男人，早已经有了家室。然后是无情的抛弃。乔麦坚决不肯打掉孩子，任凭简依和乔垒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没有用。后来，乔麦趁他们不注意找到那个男人的家里，而那个可耻的男人却在自己老婆的面前对乔麦一通奚落与侮辱。他说，你这个麻烦的女人，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怜惜。然后，乔麦就真的在他的面前，将水果刀划在了手腕上。
乔麦活过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说过话，每天就是发呆，要不就是捂着肚子傻笑。简依想起在她沉沦的那段时光，乔麦对她默默的陪伴，她以为有了自己的陪伴，她也会很快的走出来，可是，那真的只是她以为。
最煎熬的那段时光，自己的依靠不在身边，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只能依靠她的人。于是，那个时候，她只能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也是只能选择的决定——休学，照顾乔麦。
照顾那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
她求助过乔麦的父亲，可是一向疏离的父亲再加上后妈的挑拨离间，觉得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丢尽了自己的脸，不用说精神上的支持，连物质上的帮助都没有。这对乔麦来说又是一重打击。那时候，一不留神，乔麦就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随时都有可能轻生。那种情况下，对于20岁的简依来说，除了不知所措还有恐惧。她害怕，她唯一的亲人，这个比亲妹妹还要亲的人，也离他而去。
休学，意味着放弃学业，意味着放弃理想，放弃妈妈的遗愿，放弃自己憧憬了无数次的美好生活，放弃顾晁然。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将乔麦的事情告诉晁然，可是，想到他在美国学习，想到他的似锦前程，想到他们越来越大的差距，她几次拿起电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她知道，顾晁然不会放弃她，她又不会放弃乔麦，所以，只能，她选择放弃
那时候，她想，长痛不如短痛。可是，为什么，痛了八年，还是没有好。
陪了一会儿乔麦，简依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张院长，您找我？是不是我妹妹的住院费，您放心，我一定尽快”
“叶小姐，我找你来，不是因为住院费的事情，是关于乔麦的病情的。”张院长打断了简依的话，笑得从来没有过的和蔼可亲。
“病情？我妹妹是不是快好了？我也觉得她有了很大的进步，她今天想起了我的那个，我们的一个老朋友。”想到乔麦的病情可能有好转，简依有点激动。
“乔麦的病情确实有点好转，我这次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一个老同学，刚从美国回来，他是治疗抑郁症方面的专家，有过很多的临床经验，我想如果可以请他帮忙的话，乔麦的病情应该会有更大的转机。”
“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那，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约到他？”
“我会尽快联系他，约好时间后，我会通知你。”
“谢谢，谢谢张院长。呃，那个，那个，这个医生，我们要花多少钱。”简依的后面几个字基本上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这一行，都是互相帮忙的事情。”
互相帮忙？简依揣着满腹的疑惑走出了办公室。她从没有见过张院长如此的和蔼过，更没有想到他大方到没有再催着要钱，还帮忙给乔麦找专家。简依一路上琢磨，最后得出一个最理想的结论——乔麦的病快要好了，疗养院肯定是想借助乔麦这个病例创出一个好口碑！想到这个的时候，简依突然有一种成就感，仰头要对着天空微笑的时候，正好对面商场的显示屏上打出一条广告“xxx不孕不育医院，圆您一个宝宝梦！然后，几个抱着宝宝的中年妇女对着镜头笑的夸张。看到这里，简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甚至想象到了她与乔麦笑拥着也在一对记者面前笑的夸张的样子。对，疗养院就是在做广告，她们家乔麦就是实验品！不，是成功品！
比预想的速度还要快，那个美国回来的专家很快就给乔麦做了一个系统的检查，检查结果让简依充满了希望。
将乔麦送回到病房，简依给乔垒打了电话说明了检查的情况，“乔垒，我真的太激动了，你说，是不是好人有好报，乔麦有希望了吧。”
“叶子，乔麦会好的，我们借助这次机会，配合医生的治疗，说不准很快就见到希望了！”
“我已经见到了！”
“简依，你也要学会照顾好自己，所有的烦恼都会一点点的过去的。”
“我知道呀，芃芃好，乔麦好，我自然也就好了。”简依将电话又凑近了一些，“等到乔麦好了，你就可以娶她啦！”
“当然，如果她愿意！”
“她会的，会好的，会愿意的。她好了，你的家人就会接收她了。”
“简依，我跟你们一样，已经没有家人了。芃芃，乔麦，你，还有我，我们就是一家人，不是么？”
“嗯，我们是一家人。”
乔麦出事的那一年，乔垒执意要照顾她，可是简依却坚持让他回到学校。她很清楚，乔垒对于乔麦来说，都只是他单方面的追逐，乔麦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乔垒的身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没有理由连累乔垒。更何况，乔麦从来都是她的责任，不是乔垒的责任。
乔垒安心地读完了最后一年，毕业后，依旧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出国深造，执意留在老家，并且跟简依一起照顾起了乔麦。
那时候，简依住在以前和妈妈的老房子里，一边照顾乔麦，一边照顾刚刚才一岁多的芃芃，乔垒毕业没多久，工作也不稳定，起初，他找各种理由跟家里要钱，后来终于被他妈妈发现。简依清楚地记得某一个平凡的午后，简依正在哄着芃芃睡觉，乔垒坐在沙发上跟发着呆的乔麦说话，门口突然就闯进来一个盛气凌人的中年妇女。穿着得体，妆容精致，冰冷的脸上在看到乔垒和乔麦的一刹那燃起了愠色。
简依一下了然，乔垒跟他妈妈长的太像了。
画面可想而知，当时，简依的脑海里一下就显现出小时候流行的偶像剧《流星花园》里，道明寺的妈妈出现在杉菜家的情景。只是，乔垒的妈妈把那时候道明寺他妈说的台词说了个大概，却没有开支票，所以，简依也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往她的头上撒盐。其实，他的妈妈说的全都有道理：乔垒，你没有任何的义务和责任去为了这个疯女人自毁一生，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模样性情还可以成为她考虑的媳妇人选，但是这个样子，她永远别想迈进他们家的大门！
可是，面对这么有道理的话，乔垒却忤逆了，他说：妈，你错了，只有她这个样子才能够安静的呆在我的身边，如果她清醒的话，她才不会瞧上你儿子半眼。
乔母听完这话，更是勃然大怒，惹到皇太后的结局真的很可怕，乔垒什么时候跟乔麦断了关系，什么时候回家！而且，银行卡，信用卡，所有的卡都被冻结。还有，他的工作不能涉及乔家的任何产业！更令简依觉得震惊的是，这个乔妈妈真不愧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她要求乔垒每年返还她三万元的抚养费，直到跟乔麦断了关系肯回家为止，否则，将跟乔垒断了母子关系！
当时年轻气盛的乔垒自然是一拍即合的，而且还夸下海口，我一定白手起家，混出个名堂来给你们瞧瞧！
断了母子关系，自然也就断了父子关系，兄弟关系。那个扬言要白手起家的乔垒，找工作就找了整整一年。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四处碰壁的苦。简依做了几次思想工作，可是乔垒就是不曾放弃。
一晃，几年过去了，乔垒总算是在一家房地产站稳了脚跟。那几年房地产很火，乔垒从售楼做起，凭着他敏捷的反应能力和良好的口才，业绩不错，现在已经做到了营销部的一个小组长。只是，钱，没少挣，都还了他妈妈的抚养费了。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很愧疚，没有能在财力上给予乔麦和简依太大的帮助，却也在这么多年，一步步的陪伴着她们走过了那么多艰难的岁月。也许正如他所说，这些都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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