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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另一个凶手


饭已经吃完了,桌上的碗筷也全被收拾干净了,换上了一壶热茶,马芳铃和路小佳人手一杯,路小佳面前还摆着一盘美味的花生。

        谁也没有先离开的意思。

        先开口的是路小佳:“你刚才在看什么?”

        果然逃不过路小佳的眼睛,也是,要是这都发现不了,路小佳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马芳铃在回味口中茶的韵味,好像这是她喝过的世上最美味的茶,等这口茶下了肚,她才开金口:“我面前只有一个人,如果我看的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

        “你在查我?”路小佳不会被马芳铃的东拉西扯诳到,他马上点出了马芳铃的行动和目的。

        “哟,路大侠不笨嘛。”马芳铃轻笑道。

        路小佳和袁青枫认识一年零三个月,路小佳和薛果在一年前相遇。

        结识一个朋友的时间不需要长,只要有缘只要投机,打个照面的功夫,你就可以认识一个朋友,也和一个人称兄道弟。

        奇就奇在,他们二人是路小佳主动刻意地去认识的,以路小佳的大名,一般人也不会想主动结识他。

        薛果和袁青枫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们两个人不是朋友,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和路小佳是朋友。

        三个月内,他就和这两个人成了朋友,偏偏这两个人的父亲和舅舅,就是当年梅花庵的凶手之一。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路小佳行踪不定,偏偏陈大倌要买凶杀傅红雪的时候,路小佳就附近。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如果马芳铃还看不清楚其中的结症所在,那她就是笨蛋。

        既然路小佳那么喜欢在她眼皮子底下晃,那就让他得偿所愿,她亲自来找他。

        任何事都有一个源头,而这个源头在路小佳身上,就是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关于梅花庵惨案的秘密。

        即使马芳铃是马空群最亲近的人之一,马空群都未曾透露给她一星半点,马空群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知道。

        但他还是瞒不过他的枕边人,这个人就是她的亲娘。

        数十年的探查,马芳铃也只发现了萧别离一个人。

        因为他守在边城不肯离去。

        那么路小佳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马芳铃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路小佳的亲人。恰好有这么一个人就在这附近,而且还那么出名。

        易大经,路小佳的姐夫,藏经万卷庄的庄主。

        隔着摇曳的烛火,路小佳冷漠地看着马芳铃。

        酒足饭饱,马芳铃一脸满足,还很开心,路小佳的不高兴就是她的开心,笑得如一只偷腥的猫。

        这个笑,化作了一只毛绒绒的猫爪子,在挠啊挠,挠啊挠。

        路小佳忽然觉得有点痒,心痒难耐的那种痒。

        他想伸手去抓,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抓哪里。

        他能忍,他决定忍耐。

        “查到你想知道的东西了?”

        他嚼碎了一颗花生,抿了一口冷茶。

        “不然我费那么大的心思弄一把伞过来做什么?”马芳铃笑道。

        “那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你那么好奇,不妨猜一猜?”

        “猜多没意思,不如我用东西来和你交换。”

        “哦?你拿什么来换?”

        “比如……你左手的秘密怎么样?”

        马芳铃柔软无骨般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像被人在腰上点了一下。

        马芳铃的左手只有一个茶杯,茶杯上没有秘密,秘密就在她手上。

        路小佳把破绽露了出来,她又何尝不是无意间暴露了自己弱点。

        马芳铃真正对路小佳产生了三分钦佩,也对自己懊恼。

        这不是什么大秘密,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够不够?”

        见马芳铃没有回答,路小佳好整以暇地又问了一遍。

        “够吗?”

        加上你的狗头就够。

        这句话马芳铃没说,但路小佳从她暗沉的眼神中领会了她意思,耸耸肩:“好吧,谈判破裂。”

        “噔噔”的敲门声响起。

        敲门的是今天为马芳铃开门的老门房。

        “路少爷,外面有人求见。”

        老门房面有难色,主人吩咐过不见客,马芳铃能进来是因为她拿着伞。

        但这是一个极为难缠不好打发的客人,两个主子一个不在另一个卧病在床,只能向路小佳这半个主子求助。

        “谁?”

        “他说他叫傅红雪。”

        傅红雪在大厅里,路小佳把他请了进来。

        傅红雪一点没变,苍白的脸色却有一点点红,被人欺骗后愤怒的红。

        路小佳问他:“你找易大经?”

        傅红雪的嗓音低沉,像在压抑着什么:“我要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

        傅红雪猛地抬起头:“他假扮成一个叫赵大方的人,用马空群的消息诱骗我去帮他杀人!”

        路小佳觉得很好笑:“易大经假扮成别人?”

        傅红雪的手握紧了刀柄,手上凸起了青筋:“对!”

        路小佳摇头:“那不可能!”

        傅红雪的手有点颤抖,他不能颤抖,颤抖的手是无法握住刀的,即使他现在感到愤怒和屈辱,上当受骗的屈辱,他的手也不能抖,从嗓子里面低吼道:“为何?”

        “因为他半个月前,被人砍断了一条左腿。”路小佳道。

        傅红雪怔住了。

        路小佳扬了扬下颌,微笑道:“每个人都有错的时候,只要能认错就好了,是不是?”

        他不是对傅红雪说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叶开苦笑着走进来,当然少不了和他形影不离的丁灵琳。

        老门房没有放他进来,但只要他想进来,世上还没有一道门可以挡住他。

        傅红雪和路小佳的话他全部听到了,所以他现在只能苦笑。

        “是你告诉傅红雪那个什么赵大方是易大经假扮的吧,你一定以为易大经先找了个人在家替他装病,他自己却溜了出来布下这个陷阱陷害傅红雪。”路小佳悠悠然道,“可惜断腿的病是没有办法假装的。”

        丁灵琳看到叶开被呛,不服气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断腿了!”

        路小佳道:“宋长城、王一鸣、丁灵中、谢剑听到这个消息后,曾经来看过他。”

        丁灵琳惊呼:“我三哥也来过?”

        路小佳悠然道:“却不知丁三少是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丁灵琳道:“他当然不是。”

        路小佳说道:“那你可以问问他,他看到的断腿之人是不是易大经,现在易大经还在里面睡着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丁灵琳无话可说。

        路小佳转向叶开:“我当然也知道你嘴上绝不肯认错,但只要你心里认错就已足够。”

        叶开沉思片刻,问道:“易大经既然不是赵大方,那个赵大方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路小佳笑道:“你还有腿,你可以慢慢找。”

        傅红雪突然开口:“我一定要找出来。”

        路小佳道:“说不定他就是你的仇人之一。”

        叶开突然开口:“说不定他也是易大经的仇人之一,否则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陷害他。”

        路小佳也无法反驳。

        叶开又问:“那么到底是谁砍断了他的腿?”

        “何不亲自问问他本人?”

        这个声音好像很远,隔着那么多道墙那么多道门依然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马芳铃推开门,屋子里面还弥漫那股难闻的混合味,房子里面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了,这股味道才迟迟飘散不去。

        傅红雪会突然找上门来,一定是易大经做了什么,说不定还是造成他重病的缘由。

        易大经仍然躺在床上,沉沉睡着。

        寂寂无声,昏暗逼仄的房间。

        马芳铃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视觉被削弱,那人的其他感觉都会变得更加灵敏。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像一道闪电窜上她的脊背,直冲她的百会,然后突击到她的四肢百骸,胜过餍足的快乐。

        只是这感觉让她害怕。

        是从千丈高的悬崖摔落的晕眩感?

        是面对最难挑战的跃跃越试?

        还是看到世上最恐怖东西的毛骨悚然?

        还是和死亡擦肩而过的颤栗?

        不是,比这些所有加起来还要刺激一千倍一万倍。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如火山爆发般在马芳铃的脑海里面爆炸了,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要发泄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她拔出了剑,没有一丝隐瞒、一点余力、一点保留,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向后刺了出去。

        她的剑被挡住了。

        武学之道,永无止境,每一个习武之人,都要怀着谦卑、敬畏之心,在这条路上刻苦探索。

        所以习武之人,不可盲目自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总要给自己一点自信。

        人若连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能相信手中的兵器。

        马芳铃遇到过很多挑战,还栽过不少跟头,所以她不会自大,也正是因为她经历过很多,所以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自信。

        她对刚刚刺出去的剑也很有信心。

        没有任何招式,就是那么单纯的、简单的一剑,返璞归真的一剑。

        这把剑现在被挡住了,被一根普普通通、毫不起眼,掉在地上都没人多看一眼的短棍挡住了。

        这个棍子握在一只千锤百炼的手上,马芳铃看到了这只手,就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她默默地收回了剑。

        这个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剑,同样经过烈火淬炼、千遭万凿的剑。

        他没有看马芳铃,径自向屋内走去。

        却在路过她的面前之时,问了一句:“剑不错,你是马芳铃?”

        马芳铃轻声回道:“是。”

        再无下文。

        这人走到床前,易大经仍然紧闭双眼,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察。

        这人一伸手,易大经整个人就被身上盖的被子包了进去,变成了一个大包袱,被这个人提了出去。

        马芳铃没有问也没有阻止,她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何不亲自问问他本人?”

        这个声音好像很远,隔着那么多道墙那么多道门依然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寻声望去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一个相貌很英俊的陌生人,他的衣着很普通,腰带上插着根很不起眼的短棍,手上却提着个很大的包袱。

        门外夜色深沉,门内灯光低暗。

        门外的风雨已经停了。

        陌生人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包袱轻轻放在地上。

        所有人都站着,只有这个人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突然问路小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路小佳摇摇头,马芳铃在暗处哑然失笑,他从来没有这么乖的时候。

        陌生人道:“我却认得你,认得你的这柄剑。”

        路小佳垂下头,看着自己腰带上斜插着的剑,好像只希望这柄剑并没有插在自己身上。

        陌生人也在看着他腰带上的剑,淡淡道:“你不必为这柄剑觉得抱歉,教你用这柄剑的人,虽然是我的仇敌,也是我的朋友。”

        路小佳垂首道:“我明白。”

        陌生人道:“我一向很尊敬他,正如他一向很尊敬我。”

        路小佳道:“是。”

        陌生人道:“听说你用这柄剑杀死了不少人。”

        路小佳不敢答腔。

        陌生人又缓缓道:“我只希望你杀的人,都是应该杀的。”

        路小佳更不敢答腔。

        陌生人忽然道:“用你的剑来刺我一剑。”

        路小佳的脸色变了。

        陌生人道:“你不必觉得为难,这是我要你做的,我当然绝不会怪你,当然也绝不会还手。”

        路小佳终于松了口气,道:“遵命。”

        他的手已扶上剑柄。

        陌生人道:“你最好用尽全力,就将我当做最恨的仇人一样。”

        忽然间,天地间似已变得完全没有声音,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每个人都知道这种事绝不是时常能看到的,更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

        路小佳剑法的迅速犀利,江湖上已很少有比得上的人。

        突然间,剑光一闪,路小佳的剑已刺了出去,就向这陌生人的咽喉刺了出去!

        傅红雪握刀的手也在用力。

        这一剑就像是他刺出去的,连他都不能不承认,这一剑的确快,甚至已和他的刀同样快。

        就在这时,突然“叮”的一响,这柄剑突然断了,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破铜烂铁。

        短棍还插在这陌生人的腰上。

        冷汗从路小佳的额角上慢慢地流下来,从在场所有人的心上留下来,包括门外的马芳铃。

        如果她的剑上有杀气,那么刚才她的剑也会断了。

        好在她没有。

        陌生人拈起了掉落的半截断剑,忽然道:“这柄剑还是太重。”

        路小佳黯然地道:“我最多也只能够用这么重的剑了。”

        陌生人沉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击断你的这柄剑?”

        路小佳既不知道,也不敢问。

        陌生人道:“因为你这柄剑杀的人已太多。”

        路小佳垂下头,道:“前辈的教训,我一定会记得的。”

        陌生人看着他,又看了看傅红雪和叶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一辈的年轻人,非但很聪明,也很用功,已经不在我们当年之下。”

        没有人敢答腔。

        尤其是傅红雪,现在他才明白,他那一刀若已向这陌生人刺出去,将要付出什么代价!

        陌生人道:“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件事。真正伟大的武功,并不是用聪明和苦功就能练出来的。”

        为什么不是?大家心里都在问。

        聪明和武功岂非是一个练武的人所需要的最重要的条件?

        陌生人道:“你一定先得有一颗伟大的心,才能练得真正伟大的武功。”

        他日中又露出那种温暖的光辉,接着道:“这当然不容易,据我所知,天下武林高手中,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也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

        大家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谁,每个人的心忽然跳了起来。

        叶开的心跳得更快。

        陌生人道:“除了这道理外,我还有样东西带给你们。”

        他带给他们的难道就是这包袱?路小佳忽然发现这包袱在动,脸上不禁露出惊奇之色。

        陌生人看着他,缓缓道:“你若觉得奇怪,为何不将这包袱解开来?”

        包袱被解开了。

        包袱里竟然是一个人。

        他躺在杯子里面,睁开迷蒙的眼睛,衣着华丽,右足□□,但左裤管空荡荡的,居然是一个没有左腿的人。

        他们目前知道的,断了左腿的人只有一个。

        易大经。

        易大经神情恍惚,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茫然地看着站着的人,然后落在了坐着的人身上,惊讶到扭曲。

        陌生人问道:“你认得我?”

        易大经点点头,显得尊敬而畏惧。

        陌生人道:“我们十年前见过一次,那时你的腿还没有断。”

        “你的腿是什么时候断的?”

        易大经沉默。

        “你该知道,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说谎的人。”陌生人道,“我多年前就已立誓,绝不再被任何人欺骗。”

        他钢铁般的脸上,竟也露出痛苦之色,似又想起了一些令他痛苦的往事。

        陌生人说的话想一把锯子,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易大经的腿上拉锯,仿佛要割断他的另一条腿,他悲痛地低下了头。

        “你的腿是什么时候断的?”陌生人又问了一遍。

        易大经的答案却令人吃惊:“今天。”

        陌生人似乎早知道了一样:“被谁砍断的?”

        “我自己!”

        这更令人吃惊。

        “那这半个月来替你躺在床上的人,他的腿也是你砍断的?”

        “是。”说了第一句实话,后面的话就容易得多,“我先找了个体型容貌和我相近的人,给了他足够多的钱,接着砍断了他的腿,将他扮成我的样子,叫他在我的屋里躺着。”

        “我请了京城的名伶小达子,我化名为赵大方,两个人合伙演了一场戏,让傅红雪到那个酒馆去刺杀你。”

        “我也知道前辈最痛恨的就是这种随意杀人的人,我相信前辈一定不会让他再活着的。”

        陌生人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丁三公子告诉我的,他从清道人那里知道了前辈将有江南之行。”易大经道,“前辈既然有江南之行,就必定会走这条路的,因为前辈第一次遇见小李探花,就是在这条路上。”

        陌生人目光忽然到了远处,似又在回忆,但这回忆却是温暖的,只有愉快,没有痛苦。

        他一直相信他能认得李寻欢,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易大经道:“我模仿了小李探花的笔迹写了一张字条,托人将那字条交给前辈,请前辈到那个酒馆里。

        “你以为我会相信那真是小李探花派人送来的。”

        “我只知道前辈无论信不信,都一样会到这里来一探究竟。”

        “我只要等着前辈杀了傅红雪就好,这计划本来很周密,甚至已可说是万无一失,但我却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叶开这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在一点上,马芳铃很认同,但她已经知道,这对叶开来说并不是闲事。

        马芳铃的身影融入了黑夜之中,她已经知道了她想了解的事情,当然不必再等下去。

        易大经陷害傅红雪,因为他也是当年杀害白天羽的凶手之一,现在这个凶手断了腿,在傅红雪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摆在傅红雪福面前的选择也很简单,杀还是不杀。

        马芳铃想知道结果,但不用等待结果,这个结果马上就会揭晓。

        她有一件更急切的事情要去做,有另一个更想去的地方。

        信是纸做的,火从纸的一角燃起来,很快,这张纸就化作了灰烬,马芳铃的手一挥,那些灰烬如同柳絮一样散落空中,谁也抓不住。

        翠浓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马芳铃没有惊讶她的出现。

        马芳铃可以找到翠浓,那翠浓当然也找得到她。

        何况她故意让翠浓找到。

        “傅红雪又抛下你了?”

        翠浓苍白的脸色几乎快与傅红雪一样了,她显然不高兴这种同步,愤恨、怨恨、难堪地低下了头。

        “那种会□□女人的男人到底哪里好了?”

        翠浓瘦弱的身体晃了一晃,几乎要倒了下去。

        “……谁?”她抖着唇问。

        “我啊,你没见过他发病时候的样子吗?”

        翠浓见过。

        “不过那时候应该是我马空群女儿的身份刺激了他吧,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对别的女人这样。”

        这些话根本不算是安慰,翠浓没有得到一点慰藉。

        “我害怕他也会……”

        “也?”马芳铃捕捉到了关键字。

        “你和……叶开……”翠浓犹豫道。

        马芳铃捂住嘴,笑弯了腰:“我不知道那两个男人怎么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你的珠花别在他胸前的时候起,我们就是两路人。”

        “所以你不介意路小佳……”对着马芳铃,翠浓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马芳铃淡淡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才不跟你们一样死脑筋。”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说道:“仇人的女儿和仇人的女儿,你觉得有什么区别?”

        “啊?”翠浓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

        “或者我换个说法,仇人的女儿和仇人的侄女,你觉得有多大区别?”

        “什么?”翠浓还是没明白。

        “算了!”马芳铃也没指望她回答,“我再换个问题,外面那个晃来晃去的男人是谁?”

        翠浓又低下了头:“我的丈夫。”

        马芳铃蹙眉:“我劝你不要用这个法子。”

        翠浓不语。

        马芳铃在心里叹息,反正她话已经说到,听不听是她的事。

        “你要不要跟我走?”马芳铃随口一问,这个问题才是她把翠浓找来的主要目的。

        “去哪里?”

        马芳铃叹口气,她听出来了,翠浓问清楚并不是要视目的地而决定是否跟她走。

        不过马芳铃还是告诉了她:“丁家庄。”

        翠浓不明白:“为什么?”

        “最近有个名字异常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好奇心重,迫不及待想去会一会他。”

        “哦。”翠浓没问是谁,她对傅红雪以外的名字没有任何兴趣。

        对没有傅红雪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兴趣。

        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带走她。

        马芳铃叹气。

        “保重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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