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梁中天的到来

刚走进楼道的拐角处，她就抬头看到了等在家门口的梁中天，梁月茹视若无睹地拎着快餐盒，单手开了锁，打开了门。

        梁中天喊了一句：“女儿。”

        梁月茹背对着他，她揉了揉眼睛说：“你怎么来了？”

        “跟爸爸回家吧！”梁中天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还有家吗？”梁月茹把书包放到一边，拿出微热的快餐盒，打开，右手抖得剧烈，一口一口地把米饭往嘴里送，她的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又哽咽地说不出来，看到了自己最亲的人，就像是触到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送进口中的米饭又从她的口中漏了出来。

        “你妈妈的后事，我把未处理完的，处理好了。”

        梁月茹一直逼自己不要去想母亲过世的事，她的筷子停顿了一下，转而接着用筷子挑了一口菜送入嘴中，她似乎在掩饰内心的痛苦与不安，今天的菜是她最喜欢的尖椒肉丝，但是她却尝不到任何味道，她嘴里嚼着饭和菜粒含糊不清地回复：“那还得谢谢您。”

        “梁月茹，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已经过去了，以后——”

        梁月茹把饭用力地咽下去说：“过去的事情对我的伤害已经结痂了，但是并不代表它疼痛会减少，只是每次看到这块伤口，心中便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那个伤痛，它真的永远好不了。”

        梁中天突然跪在了地上，梁月茹拿着筷子的手，停下了，转而一抖，把筷子扔到了地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道德绑架？你犯了错，对我感到抱歉，难道我一定要原谅你吗？”

        “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家？”

        “你还好意思说，为了这个家，你们不都已经离婚了吗？你每次都这么说，有什么改变吗？这个家还是这个样？我妈妈——”梁月茹眯起了泪水蒙住的眼睛，说不下去了。

        “她有享受过你的富贵吗？而我，你以为孩子不管不顾，她一夜就能长这么大的吗？”

        “我错了，爸爸跟你妈妈之前就是父母之命，但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们。”

        梁月茹没有在说话，父女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梁月茹想了好多，妈妈说过让她以后和爸爸生活，但是她又无法面对他的那个新的家庭，而他对她的伤害太大太大了。

        “我跟你回家吧。”

        终究是她释怀了一点，人确确实实要回家的，。

        梁月茹收拾着行李，跟着梁中天下了楼，她还是第一次有司机帮她打开车门，梁月茹有些拘束地坐进车里，车里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她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慢，梁中天回头看了一眼她，转过身对司机说：“老刘，先找个饭店吧。”

        “不用了，已经很晚了，这个点吃饭也不好。”

        梁中天已经下决心好好陪陪女儿了，他想了想说：“那就去大商吧，给你买点衣服。”

        “不用。”

        “哎，好了，每次我要买啥，你妈妈也说不用。”梁中天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车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梁月茹感觉妈妈这两个字，是她觉得呼吸都会痛的词，而爸爸却是那么让她感觉无比拘束的词。

        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念出“妈妈”这个词了，那个词陌生而又遥远又让她想哭。

        可是她真的还想再叫她一声“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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