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子未答,又扑上来,被赵承胤一脚踹开。

“李明德,掌灯!”

灯火通明,衣着暴露的曼冬躺在地上捂住腹部呻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殿下?!”

李明德手指着她,厉声呵斥。

“这是发生了何事?”

沈幼梨带着春喜走进来,一脸疑惑。

“你去哪儿了?”

赵承胤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

“啊?臣妾去了膳房。今日是殿下的生辰,臣妾给殿下煮了长寿面。”

沈幼梨将手中的食盒举高,“臣妾亲手做的哦。”

如玉的手背上有一道红痕,刺目得很。

赵承胤目光一顿。

“殿下,这个婢女如何处置?”

“杖刑二十,逐出府邸,以儆效尤。”

“殿下,是沈承徽让奴婢这么做的啊!饶了奴婢吧,殿下——”

曼冬狠狠瞪着沈幼梨哭嚎。

“你为何要冤枉我?我何时让你去勾引殿下了?”

沈幼梨看向赵承胤,眸底满是深情,“我心悦殿下,怎会将其他女人推给他?!”

赵承胤定定凝着她。

“我知道你是姐姐派来服侍我的,从来看不上我,亦不听我的话。往日里你冲撞我也便罢了,可你不该冒犯殿下!”

沈幼梨气得小脸通红,走过去扇了曼冬一巴掌。

赵承胤挑眉。

“你这个贱人害我——”

曼冬扑向沈幼梨欲厮打她。

赵承胤将沈幼梨拉过来,护在身后。

李明德抓住不断扑腾的曼冬,将她拖了出去。

屋内只剩赵承胤和沈幼梨两人,倏然安静无声了。

“你不是病重有话要和孤说?”

“不这么说,殿下怕是再不会来看臣妾了吧?”

沈幼梨声如蚊蚋。

“为何一直垂着头?”

赵承胤抬起她的头,愕然。

沈幼梨泪流满面,面颊潮红。

“哭什么?”

沈幼梨抽泣着说道:“臣妾失仪了,殿下忘记刚才的泼妇好不好?”

赵承胤忍俊不禁,“顶多算只小奶猫亮出了爪子,还是只哭花脸的小奶猫。”

“殿下!”

“既然你安好,孤先走了。”

赵承胤转身,被沈幼梨环腰抱住。

“殿下别走。”

赵承胤感受到后背的柔软,喉结滑动。

“如果臣妾哪里做的不好,殿下告诉臣妾,臣妾会改的,别不理臣妾好不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殿下实在厌了臣妾,那便放臣妾离府去吧,臣妾会找个庵子落发为尼,日夜为殿下祈福。”

沈幼梨说完便松开他,向内室走去。

赵承胤眸光暗沉,猛然转身抱起沈幼梨。

沈幼梨惊呼一声,只觉天旋地转被他压在了床榻。

窗棱的雀鸟受惊扑扇着翅膀飞走。

床顶垂挂的流苏颤动不停。

赵承胤眼神凶狠,沈幼梨受不住娇声求饶。

许久,室内重归寂静。

“为君之道,当修身养性,兼听纳下,百姓为先。要亲贤臣远小人,不偏不倚,懂得制衡。”

太子太傅站住,“殿下,您且背下君主十忌。”

十岁的赵承胤坐姿端正,声音清嫩,“忌享乐奢靡,忌沉迷女色,忌口腹之欲,忌忧思外物,忌偏听偏信……”

“殿下背得一字不差。”

太傅赞许点头,神色严肃,“殿下请谨记,日后大婚,嫡尊庶卑不可颠覆,切勿椒房专宠。先帝爷当年偏爱淑妃,致使其生出夺嫡之心,祸乱朝纲,险些危害我大雍的江山社稷。”

“嫔妃可以宠,但不可以爱。”

赵承胤回神,盯着沈幼梨恬静的睡颜,眸光晦涩不明。

沈幼梨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幸好太子妃禁足,不必去请安。

用过早膳,沈幼梨神情慵懒躺在房檐下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春喜从外面走进来,“小主,皇后赐了两名侍妾给殿下绵延子嗣,据说很是貌美。”

沈幼梨睁眼,“萧明月不顶用,就换其他人。皇后非殿下生母,想利用女色掌控殿下,实乃下策。殿下并非好色之辈,若论貌美,有几个人好看得过他呢?”

说完,噗嗤笑了起来。

春喜亦是语带笑意,“小主这话若是让殿下听到,非饶不了您。”

随即肃了神色道:“还有一事,萧侧妃在派人核对字迹,想要找出丢字条的人。”

“那就让她慢慢查去吧。”

反正除了小娘没人知道她左手亦会写字,和右手书写的字体完全不同。

此时的芳华殿内,一片热闹。

每寸土壤都被掀翻过来,名贵的花草被毫不留情地拔掉,小太监们三三两两正围着树根挖掘。

萧侧妃倚在榻上,面无血色,看着窗外狠声道:“都给我盯仔细了,任何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

“找到了!”

小成子捧着一个布包进来。

听荷看眼萧侧妃,过去打开。

“呕——”

众人纷纷作呕。

“什么味道啊?”

“好臭!”

听荷捂住鼻子低头看去,大惊失色,“啊!这、这……”

萧侧妃不耐呵斥:“到底是何物,吞吞吐吐!”

待看清此物模样,也不由惊愕失语。

“巫、巫蛊——”

有人惊叫出声。

却见一木雕女子容貌和萧侧妃像了个七成,腹部扎满血针。

听荷缓过神道:“小主,奴婢想起来了,这味道是麝香!奴婢曾给我娘抓过药治疗气郁之症,里面就含有麝香。麝香活血化瘀,孕妇却不可久闻。小成子,此物从何处挖来?”

“从月季花的根下挖出。”

“是了,小主喜爱月季,时常驻足观赏。花香掩盖了麝香的味道,让人难以察觉就中了招,好阴毒的心思。”

“沈如烟——”

萧侧妃目眦欲裂,“你给我等着!”

……

赵承胤看着桌上的东西,神色不明,“厌胜之术乃是大忌,你有证据是太子妃所为?”

萧侧妃声泪俱下,“太子哥哥,自臣妾进门,怀过两胎,没有一胎能安稳生下。若说这后院里谁最不想臣妾生下孩子,除了太子妃没有别人。”

“这么说没有证据,全都是你个人猜测。”

“太子哥哥!”

萧侧妃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哭吼道:“你是要维护那个贱人吗?!”

赵承胤起身,“孤念你失子之痛,不计较你喧哗失仪。你养好身子,孤会查清此事。”

李明德拿起木雕,跟在赵承胤身后离开。

梧桐殿。

太子妃放下手中毛笔,冷笑道:“她知道了又如何?没有证据,殿下也奈我不得。”

翠微笑:“还是娘娘棋高一着。”

太子妃摇头,“萧明月就是个蠢货,以为殿下会为了她废掉我,殊不知我们都是别人的棋子,殿下还要留用我来压制她。萧家势大,接连出了两个皇后,外戚之忧,早已是当今圣上心中的一根刺。”

“且瞧着,她还能张狂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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