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怕打针的黎昂

听着诊室里撕心裂肺的嚎叫，竟让我怀疑医护虫在做什么违反规定的实验，仅仅不过是打个针而已，黎昂害怕打针。

        这是他唯一的弱点，我托着下巴，小时候曾经被祖父带着去拜访黎伯父，很军工厂的筑巢方式，旁边的立柱犹如狰狞的獠牙，仿佛吞噬的蛰伏猛兽。

        那次我碰巧遇到了发病的黎昂，双眼通红，状若疯子，胳膊上布满了针孔，小黎昂被家里的黑甲卫带走了，据说这是每一任家主必经之路。

        我和外祖父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送药，皇家秘制绝无分号，宛若糖豆，回味甘。

        他们大虫进入书房，我则趴在监牢一般的黑盒子唯一透出光的窗边，悄悄的问“你还好吗？”

        小黎昂靠在墙角并没有回答我，也许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我了，我并没有给糖豆而是耐心地听他诉说心事。

        我们虫族除了特殊的发音器官，还可以通过敲击来传递信息，也可以通过摆造型，呃，算了，一点也不雅观，其实我们还能通过信息素来交流。

        不要再有刻板印象了，好不好！

        真正能笼络虫心的不是物件，也不是毒药。

        也许是暗无天日的变态的训练改变了黎昂，也许是强大的父亲的臣服改变了黎昂。

        在一次次的看望中，我见证着他眼中的光一点点消失，黎明沉浸在黑暗里，沉沦在暴戾恣睢中。

        他将强大设定为准则，直到他击败所有虫，走出家族的囚笼，关上了内心的囚笼。

        外祖父看着骄傲的黎昂，叹了口气，强大的利刃必须被管制，如果不加约束，这把刀将刺进虫族的心脏。

        王族投入了无数的财力物力，研发新药，只为缓解黎昂这个古老家族的基因病，现阶段没有治愈的可能，除非虫死。

        一种是药剂，通过注射来阻断受体并强化武力，副作用是需要不断增加药量，伴随强烈的幻想。

        一种是糖丸，受控于他虫，极其不道德，不过已经被下令禁止了，且用料十分讲究，药引谁也猜不到，除了每任虫皇和他们的家主。

        我也能猜到这次体检的目的，一来采集我们的数据，二来为选雌君做准备。

        大家都心知肚明。

        繁衍季节的前期，家长们总是精挑细选，我倒是无所谓，不过黎昂和莱西立可不好说。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新来的行格，也不是好惹的。头疼，我捏了捏眉心，无论是随机匹配，还是暗箱操作，还是自由恋爱，我其实都无所谓。

        “我想要温顺一点的雌虫，”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最好很听话，不要反驳我的任何决定。”

        “哎呦”我眼泪汪汪的看着外祖父。

        “你当挑大白菜呢？还挑三拣四”外祖父赏了我一个暴栗，“要什么自己去争取，混小子”

        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想试试吃软饭的感觉，站在巨人的肩膀不丢人。

        “匹配的能有几个好的”黎昂不置可否，“机器能测出来感情吗？”

        “感情是不能，但数据不会撒谎，如果参数调的好，理论上是可行的”我举了举手里的笔记本，“这叫科学。”

        “切”黎昂式不屑

        “话说我打算出去旅行，黎昂你要一起吗？”我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顺便邀请小伙伴一起出去玩，“再带上莱西立出去散散心。”

        “你是怕我们会行格打起来吧。”黎昂觉得自己猜的没错，“放心让他再蹦哒几天，行格成不了气候”

        呃，这反派式的发言，给主角留活路，让他成长，然后打败自己。

        “我代表莱西立答应了”黎昂根本不在乎行格，他在乎的是莱西立，“我自己也答应了”

        答应是一回事，如何做是另一回事。至于背后如何，自己就管不着了，至少明面上自己已经劝了。

        不过这正和我意，最近在读人类塑造的反派角色，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势力庞大，get！虽然靠的是父辈和小伙伴

        纯粹，get！我只想当一个社会学家

        偏执，质疑，这个我不承认，只要逻辑能说服我并按照程序运行就行，哪里偏执了。

        科学家，get！

        在和外祖父告别后，我和黎昂坐上我的米白色小车。

        “好丑”黎昂评价道，扭了扭“憋屈”

        我微笑着把黎昂赶下车，比了个手势，扬长而去。

        “没义气的东西”黎昂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踹了一个垃圾桶，“小气鬼，记仇的虫啊惹不起”

        “主人，为什么把他赶下去”人工智能皑皑坐在前窗，看着黎昂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搞破坏，再看看主人表面毫不在意，实则一路留心跟着，得出结论主人口嫌体正直。

        “想什么乱七八糟呢？”我把它提溜下来，系上安全带，“第一，我在纠正他，他说的没错，我就是记仇，第二既然坐不下，正好让他锻炼一下，来首都星，快把他闷坏了，第三嘛”

        我瞄了一眼光脑的信息［黎昂在哪？我去找他］——来自黎昂的叔叔

        一本正经又心急如焚，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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