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51
见我露出无奈的表情，艾什莉这才略过体重话题，直接问布加拉提待我如何。
“他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我这样回答道。
他供我吃穿，供我读书，闲暇的时候也会陪我玩幼稚的游戏。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基本不出两天就能在桌上找到，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如果布加拉提将来娶妻生子的话，他肯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那就好，那就好。”艾什莉点点头，“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艾什莉总是这样，她对每一个孩子都一视同仁，无论他们是否调皮。她懂得什么时候要摆出温柔姿态，什么时候要摆出严厉姿态来，从不偏袒任何一人。她对那些孩子们来说，既是严师，也是母亲，这样一位公私分明的好人，谁会不喜欢呢。
起初我并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位年轻的女性，会愿意将自己的青春耗费在这群孩子身上。
我对她没有兴趣，但架不住有心直口快的孩子向她问出这个问题，我恰好在一旁啃我的苹果，也就驻足听了一耳朵。而艾什莉的表情也只是凝滞了一会儿，便将理由说出。
艾什莉无法生育。
“我喜欢孩子，可我的身体很难生出宝宝。”她这样说道，“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她的神情温柔，望向孩子们的视线是我不曾见过的。
正如同她没办法改变身体的异状，我也没办法对倒在血泊里的她置之不理一样。
「ibm，让他们消失吧。」
她必须要活下去。
这种人就活该长命百岁。
52
我从不认为付出善意就必定能得到回报，我也从未妄想过要在艾什莉身上的得到什么。
因为我想救，所以就救了。
「感谢你，阿米娅。」
让我疑惑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给我的东西比其他小孩要更多。艾什莉是个很通透的人，她明白我需要什么，我不想要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所以，她从不当着其他孩子的面给我优待，比起他们手中花花绿绿的糖果或是水分不足的水果，艾什莉更倾向于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再过不久我就会离开的，这种行为没有意义。”你根本不用把为数不多的真心再分给我一份，离我远点！
“我能拿什么跟你交换呢？”我退后两步，试图驱散掉她留在我身上的暖意。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像是衣不蔽体地行走在寒冬里，忽然有个家伙抱着毛毯冲上来把你裹了个严严实实，还要把你请进家里去喝上一口暖暖的热汤——见鬼！谁会做这种蠢事？
“你知道的，一个乳臭味干的小鬼根本支付不起这种东西。换个对象不好吗？你看看赛丽，或者是乔治？他是叫这个名字吗？对、对了！你是想要别的东西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钱吗？还是说你要珠宝？我可以去偷……”
“阿米娅，”容貌年轻的女人蹲下身子来，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茫然无措的我，“你是不一样的。”
“唯独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53
“在你离开后，有个疯癫的女人来这里问了你的信息。”艾什莉神情凝重，“她说你是她的孩子。”
“……”
“但她说出的名字跟你的并不相符，包括外貌和年龄也是一样。为了防止她对孩子们做出伤人的举动，院长叫来了保安将她赶走。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你今后要小心周围那些可疑的人。”
听了艾什莉对疯癫女人一些外貌上的描述，我摁着胸口调整呼吸，努力不让那股恨意暴露在艾什莉面前。
“我知道了。谢谢你，艾什莉妈妈。”
艾什莉笑了，她说哪有孩子跟妈妈道谢的，我永远也不需要跟她说谢谢。
她将我滑落的鬓发拨回耳后，面上的神情越发温柔，“能做你的妈妈是我的福气。”
我下意识低下头绞起了手指，随即又觉得这样对艾什莉不太礼貌。
她说的这话羞得我都没法接，我也没敢再对她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再领养一个孩子。毕竟，这个女人为了这个福利院里的孩子，已经失去了生育的功能，那场暴行彻底夺走了她生育的可能。
艾什莉才醒来，就被医生委婉的话语打击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好消息是，她的未婚夫并未因此抛弃她。反而当场掏出戒指要与她私定终生，还向她提出了以后可以领养孩子的提议。
一边擦去艾什莉眼角的泪水，一边指着旁边面无表情的我说你平时不是总跟我提起她吗，或许我们可以领养她。
我大概是脑子被ibm踢了一脚，听完这话当时就头脑发热地应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过只限于我待在福利院的时间。」
而艾什莉在经过最初的惊讶和茫然后，十分欣喜地接受了。
「我很乐意你这么说，阿米娅。」
她推开厚重的被子，朝我张开了双臂。
我有些无措地接受了她的拥抱。
「阿米娅、阿米娅……我的孩子。」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暖的拥抱。
54
我喜欢艾什莉，所以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伤害到她。
“如果她下次再来这里找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见她。”我搂紧艾什莉的腰，“求求你，艾什莉妈妈。”
“当然。”她亲昵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得了允诺之后，我例行向她汇报我在学校的生活，先前艾什莉总抱怨我在学校没有玩得来的朋友，为了不让她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担心，我把奥罗拉的名字告诉了她。虽然我不知道奥罗拉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因为性格的原因，奥罗拉似乎跟任何人都能说得上话。
“我跟纳兰迦说了这件事，他居然认为我喜欢上乔鲁诺了，”大概是每个家长都有看孩子成绩单的习惯。不仅是艾什莉，福葛也喜欢看我小测验的试卷，他说我的成绩能让他有成就感。
我能理解，毕竟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他就只能辅导纳兰迦。
学习就像一片海，老师的职责就是带领学生游过海，抵达岸边。而纳兰迦就是那个游了一会儿，趁着老师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马上就奋力往回游，爬上岸之后还要问老师要奖励的人。
我有点不太理解，布加拉提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
直到我从米斯达那儿得知，福葛是13岁就跳级读大学的人。
「而且啊，你看他们俩的关系特别好不是吗？」
看着那边互掐了半天除了身上挂彩以外，其他人完全没被波及到的神仙打架，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宁说得都对。
“阿米娅也到了要谈恋爱的年纪了？”试卷被艾什莉仔细折好，放回了书包，“这是好事呀。”
……完全不是！！
55
来的时候提着披萨，走的时候也没空着手。
艾什莉硬是往我怀里塞了一早就包装好的东西，沉甸甸的，隐约还有器皿碰撞的声音。
艾什莉说这是她做的一点甜食，希望这些小零食可以撑到下一个假期，让我不至于吃垮布加拉提。我觉得她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在来橘子福利院之前我就发现了我的小金库余额有点不足，要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再随心所欲地大吃特吃，我要么只能动布加拉提给的零花钱，要么就出去打工。
跟布加拉提待久了，那不勒斯这片区域的人基本都认了个脸熟。
太远的地方来回一趟又很费时间。
那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就是偷这种东西，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决定了之后去摸旅客钱包的活儿，我开始翻艾什莉给的零食。
首先是装在密封包装里的零食，小包里的好像是叫牛轧糖的糖果，是由花生和牛乳制成的，外面是一层没有味道的糯米纸。我在电车上剥了一颗吃，登时觉得心情都美好了起来。这玩意不粘牙，也不会太硬，花生的颗粒感不会太重，嚼碎之后口腔里满是香甜的味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好吃到简直想让我站起来朝天大喊几句艾什莉妈妈万岁！！
大包里装了三只玻璃瓶，里面盛着绿色的果冻。
「跟阿米娅的眼睛很像不是吗，而且你也喜欢哈密瓜的味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哈密瓜味会是绿色的，不过这种事根本无所谓。
揭开上面的塑料盖，我毫不犹豫地舀起一大勺放进嘴里。
甜甜的、滑滑的。
顺着喉咙咻的一下就滑了下去。
真好吃啊……
本就不大的一瓶果冻很快就被我全部消灭掉了，如果我有精力值这种东西的话，想必在我吃完果冻的时候早就恢复到了满值。
正当我吃得摇头晃脑时，有个女人坐到了我的对面。
“——你是乔斯琳吗？”
(https://www.uuubqg.cc/47485_47485419/4163587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