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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路途


第五章

        翌日清晨,天色轻蓝,元府门外凹凸的白石板路上,晨曦的夜露形成一块块斑驳的水渍,为夏日带来些微凉意。

        趁着火伞尚未高张,元晞和母亲曹氏上了一辆青帷车,在长子元焘和几名家中护卫的打马簇拥中,一群人朝扬州而行。

        元晞一早被涧芳叫醒起床收拾,睡意十分浓烈,上车后便阖目仰靠,一会儿发出了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曹氏见女儿睡觉还张着小嘴,两扇密长的鸦睫在下眼睑投下梳齿般的阴影,随着马车的颠簸在姣白的脸上轻颤,曹氏不知不觉叹了口长气,拿出一件织金锦披帛,搭到女儿身上。

        元晞的头渐渐落到母亲肩膀。

        她好像身处后湖中的一艘乌篷船,周围湖光粼粼,舱底铺着淡青色的竹篾垫,垫子中间加了层棉花,体感柔软,她随意躺着享受,船尾一袭月白色的清谡身影,正卖力蹬腿摇浆。

        到了湖央,月白色的身影才走进船舱,她被搂进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男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碧云龙翔香气息。

        “元晞,皇上要为我赐婚了。”

        她神思不属:赐婚?是我们的事。。。。。。

        腰间的手臂缠紧了些:是太子的妹妹,馨月公主。

        “萧馨月?你要和萧馨月成亲?”

        “傻瓜,我已经想好了,若皇上非要赐婚,我就抗旨。”温热的气息从耳边传来,她转过头埋进熟悉的怀里,樱唇被轻啄一下,她苦笑。

        “我会自请去北境戍边,你等我,我一定会拼了命为国立功,到时候用军功做筹码,求皇上把你指给我。”

        朦胧的意象里,她最后只等到皇帝为陆瞻和馨月公主赐婚,陆瞻随后立即去了北境,据说镇国公世子与公主虽已有婚约,却坚持先立业,用军功求娶公主,从北境传来的消息都是他在军中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策勋数转。

        元晞的心被戳个大窟窿,可是传言怎么可能真呢?陆瞻对她那么好。

        又怎么不可能呢?他走时连一句话都没留给自己。

        麻木的疼痛中,她逐渐冷了心,直到被那位声名狼藉、纵欲好色的宁王盯上,她又才疼醒,想亲自问陆瞻,问他是不是骗了她,是不是今后不要她了。

        她托好友沈庭的大哥,时任大庆神武军都尉沈瑾给陆瞻捎去一封信,想要个答复,信中说宁王向皇上求娶她为侧妃,她不肯,誓要问他谋取军功到底所为何人?却始终没收到一字回复。

        她最终死心,反正不可能嫁给宁王,既如此,就听姑母的,嫁给秦翊吧。宰相的嫡子,相貌堂堂,条件也不差。

        马车硌到一块半大石头,元晞忽然猛地失去重心向前扑去,吓得曹氏一把薅住,将她扯回了软垫上。

        元晞无辜的杏眼瞬间懵懂睁圆:娘,我们去哪?

        曹氏心里咯噔一下,肃目盯着女儿的小脸,见她仿佛是从梦中惊醒的表情,才沉下声说:咱们去扬州看外公,马车刚走了几刻钟。

        元晞快速的噢了一声,低头掩饰慌乱无着,她是两世之人,有时候真的担心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的某个场景。

        “娘,爹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扬州?等我进了宫,肯定最想爹和娘了。”为了转移话题,元晞嘀咕了一句。

        曹氏无奈:你爹原本也想陪着来的,只说这几日有要事,他跟你三叔都不得闲,今儿一早就跟陈管事出门了,比咱们走得还早。

        元晞不情愿地嘟着嘴儿,心里责怪自己赖床起迟,没去向爹爹辞行,没看见他到底什么表情,在想些什么。

        她多问了一句:爹是跟陈管事出门的?以前出门不都是刘管家跟着吗?

        曹氏摇摇头:我没问他,想是安排了刘管家别的差事吧。你爹爹心里有数的。

        元晞没再追问,掀开侧面的车帘向外瞭望,只见道旁垂柳迢迢,有飞鸟在柳木间穿梭,发出阵阵悦耳的清叫,哥哥元焘策马在前方数十步前,正与一名护卫畅快笑谈。

        “大哥!”她冲着元焘招手喊道。

        元焘向后一望,放慢了马速,等到车驾并行,才向车中的妹妹调侃道:公主有何吩咐?

        元晞使劲剜他一眼,元焘立马陪笑:妹妹有事?

        “那件事,你让谁去办的?“元晞不放心名单上那些人,压低声音问道。

        元焘同样低声回答:放心,一到扬州就有人来回话,到时候你一起去听就是了,如果真像你听说的那样,官府已经埋了暗桩,这两年新来曹家的人绝对一个都不会漏查。

        元晞点点头:是沈庭私底下同我说的,她二哥上巳节那天带她们几个妹妹去游玩时喝了点酒,无意间说是在几个士族大家中安排了好戏,她事后特意知会了我一声。你也知道,沈庭二哥是亲军都尉府的,干的都是些不能公开的差事,被他们盯上,可得慎之又慎才行。

        元焘目露一丝阴翳,沉着地点点头,这时曹氏挨到车帘旁边,见兄妹正聊得亲近,唇角忍不住上翘:焘儿,到了扬州你负责看着妹妹,不准她再指使几个表兄上天入地地胡闹,到用银子的时候,你主动上前,别让亲戚破费了。

        曹氏的声音满腔疼爱,随微暖的风柔柔地拂在两兄妹耳边。元焘听到母亲的唠叨,忙乖巧答好。

        元晞有点不乐意:娘,我从来没有指使表哥们胡闹,都是他们带坏我,上次去扬州过生辰,他们还请了醉月楼的行首到画舫上弹了一整晚的琴,我可是第一次,而且表哥们哪里会让大哥付银子,那个行首的眼珠子在大哥身上来回转,还敢说出口,说是要等几年,待大哥及冠后她再待价梳拢,表哥们差点连这笔银子都提前付了。

        曹氏被女儿的话呛出一个气嚏,一只手抬起指着抿嘴偷笑的儿子,一手将女儿拉进马车,不准她再说下去。

        元晞回到车中,小脸满是坏笑:娘,男子及冠后就可以去欢场了吗?那女子呢?女子及笄后可不可以去?

        曹氏气急,扭住女儿的包子脸,染着朱红丹蔻的指甲嵌进白嫩的小脸蛋里,掐出了几个浅印子:这种话不能说给你爹爹听到,他要是知道你跟哥哥这般胡闹,一定会搬出家法伺候你两!不怕挨打就尽管试试!

        元晞吐吐舌头,眼里转着狡捷的光,她才不会将这些出格的好玩事说给爹爹听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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