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庶民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漠北晨问，“怎么会突然下山，又为什么要突然走掉？”
“她当时遇到了危险。”沈鸣垂眸，“我正巧路过，所以就带她逃了出来，结果就遇到了你们。”
漠北晨看他一眼，又问：“你真的喜欢她吗？”
沈鸣点点头：“是，我喜欢她。”
“若你喜欢的人已心有所属，你会放弃吗？”漠北晨又问。
沈鸣思索良久，缓缓摇头：“不会。”
“你喜欢她什么？”漠北晨问。
“她漂亮。”沈鸣道，“她美得让我移不开眼睛。”
“只因为漂亮？”漠北晨挑眉。
“不止如此。”沈鸣低声道，“我还喜欢她的眼神，清澈透亮，没有任何杂质，就像一潭泉水，干净纯粹。”
“所以你才想娶她？”漠北晨问。
“是啊，我想娶她。”沈鸣诚恳道，“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漠北晨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转身下了楼梯。
“哎？殿下？”沈鸣忙追上去，“你还没答应我呢！”
漠北晨走在前面，脸色不是太好看。
“你这人……”沈鸣嘀咕，“怎么突然发脾气了？”
“你喜欢白安安？”漠北晨停下步伐。
沈鸣点点头：“是啊。”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不娶她？”漠北晨道，“难不成你还想脚踏两条船？”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沈鸣急切道，“我爱的人就只有白安安，除了她之外，谁也不会多瞧一眼，我不是贪图美貌之人，只是……”
“只是什么？”漠北晨问。
“只是我怕苏家拒绝我，不肯把她交给我。”沈鸣道，“我想先提亲，若苏家不反对，就算我父王不允，但只要我坚持，他也一定会妥协，我不愿意用强迫的方式得到她。”
“那倒不至于。”漠北晨道，“若他们不答应，可以退一步，先订婚。”
“那就麻烦殿下帮我牵线搭桥。”沈鸣笑道，“我会尽力促成此事。”
漠北晨淡淡道：“不必客套。”
沈鸣闻言，顿时露出失落之色。
“你们在谈什么？”苏婉婉跑出来，“怎么这么吵？”
漠北晨瞥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苏婉婉被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扭头跑了。
沈鸣看着她背影叹口气：“唉，这丫头还是挺单纯善良的。”
“她是苏家的掌珠，自幼备受宠爱，长大后又嫁入皇室，性格娇蛮也很正常。”漠北晨淡淡道，“她也很讨厌你？”
“不讨厌，只是比较任性而已。”沈鸣道，“殿下莫见怪。”
“嗯。”漠北晨点点头。
“殿下可有兴趣参加明天的诗词大赛？”沈鸣问。
“有些乏味。”漠北晨道，“不过若是能赢，我倒是不介意。”
沈鸣立马道：“那我去安排，殿下早些歇息。”
说完便溜达着回了屋内。
“殿下。”晚饭时间到了，沈鸣敲了敲房门，“请吃饭。”
“进来。”漠北晨坐在桌旁，手指轻扣桌面。
沈鸣端着菜走进去，将托盘往桌上一摆，又取出一坛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杯。
漠北晨看着他道：“你不觉得，你有些奇怪？”
“殿下指哪儿？”沈鸣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从刚才开始，似乎一直在试探我。”漠北晨喝了口酒。
沈鸣眨眨眼：“殿下怎么知道？”
“猜的。”漠北晨拿筷子夹菜，“不过这次倒是猜对了。”
沈鸣笑眯眯地道：“殿下英明。”
漠北晨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地道：“我们换个话题罢。”
“殿下请说。”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曾经与白安安在一起过一段时日，后来她病逝了？”
“是。”沈鸣点头，“她病逝的时候，我刚刚及冠，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病，总之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
“你后悔吗？”漠北晨问。
沈鸣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
“为何？”漠北晨微微蹙眉，“难道你不后悔吗？”
“后悔。”沈鸣抬眸看向他，“我非常后悔当年没能留住她，否则她就不会死，不会死！”
漠北晨皱眉：“她不是病逝，是自杀。”
“自杀？”沈鸣愣住。
“是，她自杀。”漠北晨看着他，“她说，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想拖累别人。”
沈鸣怔怔的。
“你是她最亲近的人，却连她自杀的真相都不知道。”漠北晨冷声道，“这件事，你应该查个水落石出，找出凶手。”
沈鸣垂眸道：“殿下教训的是。”
漠北晨站起来：“今天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事。”
沈鸣低头道：“殿下不高兴，是臣冒犯了。”
“你不必放在心上。”漠北晨转身离开。
“殿下。”沈鸣叫住他，“殿下。”
漠北晨停下脚步。
“您是一国储君，未来天子。”沈鸣认真道，“万望珍惜自己的命，万不可做糊涂决定。”
漠北晨沉吟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臣告辞。”沈鸣拱手。
“慢走不送。”漠北晨淡淡道。
沈鸣转身离去，回了院子后，忍不住仰头叹息一声。
“你又叹什么气？”白安安从屋子里出来，瞪了他一眼，“每天愁眉苦脸，像个娘们似的。”
“我是替你爹发愁啊。”沈鸣道，“你爹好歹还有几分理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整天脑袋里除了吃还装不下别的东西。”
白安安不服气：“我脑袋里还有很多东西呢！”
“你能有什么？”沈鸣翻了个白眼，“赶紧滚去睡吧。”
白安安哼唧两句，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你这丫头。”沈鸣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继续收拾厨具，突然听到外头有动静，忙冲出去看，只见漠北晨已经骑着马飞快远去。
他心头一慌，追出去喊了一声：“殿下！”
漠北晨没有理睬他，径直策马消失在夜色里。
沈鸣急的团团转，想要追上去却又不敢，犹豫许久后，咬牙朝宫中奔去。
“你说什么？”苏清浅闻讯大怒，“我哥居然要娶你？”
“是呀。”沈鸣摊手，“他说你喜欢他，所以我就答应了。”
苏清浅简直要暴躁：“谁特么喜欢他了？他哪里配得上我？”
“你说的不错。”沈鸣道，“他的确配不上你。”
苏清浅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你不准嫁给他。”
“嗯。”沈鸣点点头，“反正我不会嫁给他。”
苏清浅松了口气，随即又提了起来：“但你也绝不准嫁给他！”
“不嫁。”沈鸣笑眯眯道，“这么好的媳妇，我舍不得嫁掉。”
苏清浅：“……”
“我们不谈他们了。”沈鸣拍了拍苏清浅的肩膀，“咱们先讨论一下，关于你肚子的问题。”
苏清浅：“……”
“我们商量一下，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处理比较合适。”沈鸣拉着她进了屋子。
……
另一边，漠北晨带着侍卫匆匆回到府中，周惊珏正靠坐在软榻上，双腿交叠，闭目养神。
“陛下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周惊珏睁开眼睛，“方才有人递帖子给你，说有事要禀报，我推脱了，怕耽搁了你们。”
“哦。”漠北晨道，“我今天有些乏了。”
“困倦了也好。”周惊珏笑笑，“你也不用管公务，多休息休息。”
“嗯。”漠北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周惊珏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微微挑唇：“这些奏折明天再批阅也不迟，早些睡吧。”
“好。”漠北晨道，“那臣先休息了。”
“嗯。”周惊珏笑笑，“晚安。”
漠北晨闭上眼睛。
翌日早朝，群臣纷纷弹劾南阳王府，请求皇帝废黜周中厚。周中厚跪在金銮殿上，哭诉冤屈。皇帝听罢，挥手让人把周中厚拉了下去，然后看着众臣道：“诸卿可还有话要说？”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陈文昌出列，恭敬道，“如今国库空虚，军需粮草皆由国师负责调度，臣以为，应尽早筹集钱财拨付战场，保证粮饷供给，以便支撑大军行军作战。”
“此言甚善。”皇帝赞赏道。
陈文昌立即叩首谢恩。
“不过朕觉得，粮饷之事，可以先行缓缓。”皇帝又道，“毕竟粮仓里的银钱并不算太多，如今北疆刚刚平定，若是现在就抽取银钱购买粮食，恐怕会引起百姓怨愤，不利于民心。”
“陛下圣明。”陈文昌道，“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等待。
“那么……”皇帝道，“就先拨银八千万两，以解燃眉之急。”
漠北晨站在一旁，默默记下了这笔账，准备回去后跟苏清浅商量一番，然后再做决断。
散朝后，陈文昌留了下来，与周惊珏一道离开。
“臣还未曾向陛下谢恩。”陈文昌道。
“无须谢恩。”周惊珏微微颔首，“你是朝廷命官，自当竭力为国效忠，不必拘泥形式。”
陈文昌躬身：“陛下英明。”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家歇息吧。”周惊珏道，“不用急着回去。”
“臣遵旨。”陈文昌道。
周惊珏点头，转身离开了金銮殿。
“陛下为何不赐封他？”陈文昌问。
“陈爱卿以为，应该赐给他什么职位？”周惊珏笑笑。
陈文昌皱眉沉思片刻后道：“依照臣看来，这件事最好先瞒下来。”
周惊珏点头，转身往御花园走去。
“这样做会不会对陛下不尊？”陈文昌跟在他后面道，“或者说，臣认为您应该先告知陛下，否则会落人口舌。”
“不必担心。”周惊珏淡淡道，“朕有办法应付。”
陈文昌便不再劝谏，低头跟着他一路往御花园走去。
走到半途，迎面走来了一队禁军，领头之人赫然正是周中厚。
“参见陛下，陈大人。”禁军统领行礼。
“免礼。”周惊珏温声道，“不知爱卿此时匆忙赶来，所谓何事？”
“臣有紧要之事禀告陛下。”周中厚道，“恳请陛下屏退左右，不要让其他宫人知晓。”
“好。”周惊珏摆摆手，示意周围伺候的人全都退下。
周中厚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呈给周惊珏：“此乃陛下钦赐的虎符，可号令兵马。”
“朕已经传令各州府调集军队，只待粮草到达，便可开拔，不知爱卿为何突然说这个？”周惊珏疑惑。
“臣奉陛下之命，去西陵查探西陵军情，不幸遭遇埋伏。”周中厚脸色凝重道，“臣险些丧命于西陵人刀下，多亏了一个姑娘救了臣。”
“哦？”周惊珏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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