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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承——谬


邪恶是善良的人们制造的谎言,用来解释其他人的特殊魅力。

        ——王尔德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自来也问。

        “你不也一样吗。”纲手摆出了一副醉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自来也体贴地在她身后扶住她。暗部的人哒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他们并不担心谬会被追上,谬的实力纲手和自来也都相当清楚。“抄近路。”纲手从自来也那里抽回手。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大蛇丸的住处那里,因为此时此刻,那里已经不是谬昔日的家了。

        谬已经猜到了,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当她真的看见了,她所展现的一切都绝非表演,而是完全出于内心的真实反应。她没有尖叫,没有抓狂,只是静静站在门前大树的秋千前,手无意识地拽着秋千绳。纲手和自来也清楚地看见她的眸子迅速冷下去,太阳变成了荒漠的神色。

        暗部的人紧张地看着谬,秋千的吱呀声像某架机器在运转,但那些零件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就在他们觉得谬不会有其他动作时,她朝门口走了过去。

        “别进去。”有人抓住了谬伸向门把的手。

        “放开我,卡卡西。”谬毫无感情地说道。

        戴着面具的那个人身体僵硬了一下,手指仍铁钳一般攥着女孩的手。他面罩下的双唇张开又合上,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这么说,可他已经这样做了,语言在行动面前总是苍白无力的。

        “放开我。”谬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什么,她的语调有些奇异的改变,“还是说我做错了什么,不得不沦落到无家可归的下场?”

        “不是你的错。”

        卡卡西转过头,看向方才跟他说了同一句话的自来也。“让她进去。”自来也伸手掰了一下卡卡西的手指,“我来负这个责任。”

        谬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她甚至没给身边的人多余的眼神。她踏进门的时候差点被倒在门前的一把椅子绊倒。她从容地转头扫视了身后的人一眼,从椅子上跨了过去。纲手觉得那眼里是谴责,卡卡西觉得那眼里是不平,自来也却知道,其实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谬早就过了会为不值得的事情付出感情的阶段了,和大蛇丸一样。

        三年前谬走进这间房子的时候,大蛇丸告诉她这今后是她的家。而今时今日这个地方还是被叫做废墟比较合适。不,家与房子是不同的概念,与其说谬现在失去了家,倒不如说她踏上那艘船的甲板时她就已经无家可归了。而这一切,谬都是知道的。她踢开挡路的沙发零件,大踏步地朝着一个既定目标走去。卡卡西连忙跟上去,自来也和纲手跟在后面。这孩子要去找什么呢,以大蛇丸的性格,不会在这里留下把柄的。

        谬打开书房的灯,对着书房的狼藉审视了一番,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她的手腕在滴血,顺着灯的开关一路爬下来。谬没有多做停留,其实她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她转身去到另一个房间,那是属于她的小小天地。当然,那里自然也不会幸免。谬放在抽屉里的东西散落在房间各个地方,一个杯子张着裂开的大嘴试图跟她打个招呼。谬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从翻倒的书架下拉出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看了眼,微微舒了口气。“走吧。”她抱着盒子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

        “什么?”自来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谬冷冷地回答,“我的老师带着我去过暗部,我知道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她朝着卡卡西走去,“我是在这里被你们看着睡,还是去你们安排的地方睡。”

        自来也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早该知道的。谬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天真的孩子,她很坚强,比大多数的大人都要坚强。可是一个孩子是怎么变得这么坚强的,这样冷酷的神色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的。

        谬出门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个熟悉的人在等她了,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接到了命令。”

        听见这句话,谬反而释然了,她眼底有微微的笑意蔓延开来。“没事的,富岳先生,我也是忍者。”

        忍者的第一条准则就是无条件接受命令,无条件服从命令,不管作为一个普通人对这命令的想法是什么。

        谬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纲手。“记得之后还给我啊,纲手老师。”她歪头笑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宇智波富岳深深地望了自来也和纲手一眼,和卡卡西一起紧紧跟在谬身后半步的地方,他们都没再回头。

        纲手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她叹了口气。“自来也,我觉得恶心。”她这样感叹。

        “太正常了。”自来也僵硬地说,他也看见了盒子里的东西。“我时常觉得自己卑劣。”

        那盒子里整整齐齐装了三只铃铛,被海绵壳好好地保护起来,一只小青蛙,一只小亭子,还有一只流光溢彩的玻璃球。她所最珍爱的东西,也无非就是这些罢了。

        “你不困吗,卡卡西?”谬隔着铁栅栏问。

        卡卡西摇了摇头。谬坐在床上靠着墙,“真对不起。”她这么说。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卡卡西摸了摸后脑勺。谬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说这个。”她欲言又止,“算了,不重要了。”

        她试图阻止过琳的死亡了,只是她太弱小了,但弱小也并非是她的过错,亦不是卡卡西的错。非要说的话,这是一场战争带来的苦果,所有的罪过应该归给战争的发起者。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卡卡西犹豫很久,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谁?”谬闭起眼睛好像在养神。她有这种独特的能力,明明就是在装傻,但让人讨厌不起来她。“大蛇丸。”卡卡西回答,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大蛇丸老师吗?”谬依旧保留了她的称呼,“做了什么?”

        卡卡西皱着眉看她,谬依旧闭着眼睛,眉毛好看地展开来,淡漠而疏离。“你知道他拿村子里的人做人体实验吗?”

        谬微微咬了下唇,光线昏暗,卡卡西看不见她的表情。“人。”她重复了一句,“人。”

        “我见到的只有尸体而已。要我去关心每一具尸体的名字来历,未免有些太难为我了。”

        卡卡西眯起眼睛,他说:“这样不对。”

        “什么不对呢。”谬忽然睁开眼,卡卡西觉得有某种尖锐的东西映照在少女的眸中,深深刺痛了他。“你是觉得做人体实验不对,还是拿村子里的人做人体实验不对呢?你是以人的角度谴责他,还是以忍者的角度呢?”

        卡卡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憋出来了一句:“你这样想是不对的。”

        “嗯。”谬应了一声,“我怎么想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怎么做。”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再对话下去了。他一来到室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被冲击到了吧。”自来也靠在墙上跟他搭话。

        “您听见了?”卡卡西问。

        “没有,也没必要。”自来也抽了一口烟,“谬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有一种极其残酷的天赋。”

        “就是洞察。”

        “什么?”卡卡西有些不明白。

        “她对人性阴暗面的感知太敏锐了,再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也能一眼看穿虚伪下的黑暗。更要命的是,谬和大蛇丸是一样自我的人。不,不是,大蛇丸那家伙太扎人了,他觉得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应该接受他的思想。谬不一样,她不外放,但是她太坚定了。无论你的说服多么可信多么真情实感,她都不会动摇,这种坚定甚至会反过来影响我们这些试图说服她的人。”自来也这么说着,看了一眼卡卡西,“而且,她所说的黑暗是不适合某些人细想的。一旦明白我们所背负的罪孽,有些人的世界会就此崩塌,他们无法接受自己其实并不是正以。”

        “而您觉得我不会。”卡卡西接话,“但是为什么?”

        自来也沉默了一会,“因为你知道忍者都做过什么。”

        我们生而无辜,我们生而有罪。

        我们是战士,我们也是罪人。

        我们拯救过生命,我们抹杀过生命。

        这是忍者背负的宿命,不是正义,不是邪恶,只是一台又一台接受来自高层指示的机器,如果需要,我们甚至可以连自己的情感一并抹杀。

        卡卡西不敢在细想下去,自来也是对的,有些问题细想下去会越陷越深,最终陷入对自我的深深怀疑。他换了一个话题,“谬没有正面回答我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以您对她的了解,她知道大蛇丸做的事情吗?”

        自来也端着烟斗的手顿在那里,里面的烟已经被风吹熄了。“如果你问我的话,大蛇丸放她活着回来已经能证明她知道的东西很有限。”他摸了摸鼻子,算是对某种谎言的掩饰。

        在这一前提之下还有一重前提,就是大蛇丸那考验人性的一个字。毫无疑问,大蛇丸变相地和曾经的两位战友承认了谬是他某种程度的软肋这一事实,而不管是自来也还是纲手,都没有足够的残忍,让他们把这件事说出去。这将是除了谬背上那道伤疤之外,又一个只被封存在三忍之间的秘密——即使三忍已经是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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