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下马威
“你知道便好。回了京后，多学学她们几人的长处，莫被人拿捏住了。”杜若笙语气肃了肃。
这么一瞧，倒真有些相府嫡女的威严。
宋昭月想起初见杜若笙时的样子，但觉此人可深交。
当见到其余三个大丫头时，宋昭月颇为惊奇：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底蕴？连个大丫头都这样人才出众？
三人都招人喜欢，这倒是不好选了。
见宋昭月迟疑，杜若笙附耳道：“昭月姐放宽心，我底下的人，个个都身家清白，也都是自小跟着我的，连她们的本事也都是我请的师傅教的，底细一清二白。”
“我相信你。”宋昭月随后指了一个个子最高，神情严厉的：“你是暖春还是立秋？”
“回小姐话，奴婢叫暖春。”那丫头约摸十四五岁，个子虽高，但五官小巧。
萝、莉脸，模特身材，说起话来还老气横秋的。
“暖春不暖，与初夏互补。有你们陪着，路上不怕无聊。”宋昭月点头：“你愿意与初夏一起，跟着我吗？”
暖春眼里有几分诧异之色，但转瞬即逝，她看了眼杜若笙：“听凭小姐吩咐。”
“那你往后便跟着昭月姐了。”杜若笙让初夏回房去取了卖身契，交到宋昭月手里：“若是她们不听话，任打任罚，只看你的意思。”
初夏与暖春齐齐向宋昭月磕头行礼。
杜若笙又细细交代了几句，话里的意思，就是要两个丫头像对她一样对宋昭月。还说些跟宋昭月的好处，无外乎就是扶持宋昭月，倘若宋昭月真成了王妃，她们就是做丫鬟，也能比别人高贵。
反正洗、脑洗得不错，加上杜若笙与初夏曾与几人说过宋昭月其人，暖春大抵已经知道宋昭月将要面临的险境，以及宋昭月对待下人总会有的出格之举。
其实暖春没与宋昭月相交过，心理到底还是对被转让这事有点抵触——杜若笙是个温和的主子，而宋昭月相貌浓艳风情，一看就是不好处的。
这当头少不得要训话了，但宋昭月却突然不想多说什么，这些自称奴婢的女孩，比原主还要小些，都是些小女孩，能被教成这样低眉顺目的样子，已是为难她们了。
“走吧，与我同去抓药。”宋昭月带着二人离开。
一路上，初夏倒是欢欣：“难得出来一趟，看这人来人往的，真有趣。”
暖春果然话少，回应初夏的就是一个字：“嗯。”
哎呀，果然话少无趣。宋昭月看向暖春，暖春把头低了下去。
抓药后，宋昭月便回了酒肆，埋头钻到厨房里。
上次给许长河煎药的药炉还在，宋昭月开始配药，并先熬了一些，以试煎药的火候。
因着宋昭月一进酒肆二话不说就跑了，暖春和初夏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她们跟着宋昭月跑进厨房，却听宋昭月说：“你们也不在杜府伺候了，煎药的事不用学，自个儿去酒肆里找点事做。若是无事，就随便找点事打发一下时间。”
“找点事？打，打发时间？”暖春被吓了一跳：“小姐一惯如此吓人吗？”
“素来如此。”初夏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我们沽酒去吧。这会子人多呢。”
暖春刚应了声好，就听黄小铃说：“就忙这一刻，我们人手够了。你们两是主人家的亲戚？”
“是丫鬟。”暖春一本正经地纠正。
“啊，与我们一样啊。”黄小铃指指叶娴：“要不你们去帮帮娴姨？她等会儿要去买菜。”
初夏和暖春相视无言：同是下人，所以沽酒没她们的位置？这几个面上带着笑容的女人，是在赶人！
“欺负人！”初夏正待与黄小铃、张梅芳她们理论，却被暖春拉住了。
“走吧。我们的本职就是陪同在主子身边伺候，如今主子故意不让我们候着，想来是要我们与其它人多亲近。”暖春素来谨慎，她拉过初夏，声色平和：“请问姐姐，娴姨在何方？”
当然，话是这样说的，暖春心里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主子是要拿捏她们！毕竟她们是新来的，主了是怕她们不忠心，弄出此事，就是要让她们知道她们是奴！
黄小铃正疑惑于初夏的“欺负人”，突见暖春笑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指指后院：“去那处瞧瞧吧。”
叶娴正把花生米炸起来，见二人来找，也问了同黄小铃一样的问题。
“如此么？今日的菜点，我一早就买好了，倒是没事让你们做了。”
初夏这下真给气大发了：在相府都是一等丫头，如今在这小酒肆里，怎么着还找不着自己位置了？
暖春沉着脸，拉住要发作的初夏：“噤声！在府里素来任性，都是原主子惯的！如今换了个新主子，还不长头脑！”
“什么意思？”初夏瞪圆了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咝”一声：“如何是好？”
“就在这边站着吧。”暖春道。
两人正说着话呢，突见叶娴返身回来，拿了一钵米酒放到暖春手上，又拿了一碗熟牛肉递给初夏。
“娴姨，这是要送往哪一桌？”暖春不出声，初夏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看娴姨就是个和善人，果然如此呢。”
“小丫头嘴也忒甜，给你点米酒喝就这样拍我马、屁？”叶娴乐了：“你们才从外头回来，去到桌前喝一喝，暖暖身子。不够的话，就向黄小铃要。你们别跟这站着，多冷啊。”
两人面面相觑。
“快去啊。我还要忙会儿，可没空理会你们了。”叶娴说着就转过了身。
初夏：为何叫我们喝酒？不是要欺负新人，给我们下马威？
暖春：是不是故意如此，好让主子责罚我们？但娴姨可是老人啊……
于是，一向谨慎小心的暖春道：“娴姨，谢过你的好意。”
初夏更是连连推辞：“是啊，这不合体统。”
叶娴奇怪地看了看她们俩，突然转头冲着厨房喊了起来：“主人家，你从何处找来的两个小姑娘？这般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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